林蔚然靠在巷口的砖墙边,手指从内衣夹层抽出,Sd卡还在。她没看联络点大楼的方向,转身钻进一辆刚停稳的出租车后座。司机没问去哪儿,车子启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张立翻供了。”
她盯着那行字,指尖划过屏幕。信号格空着,安全屋的卫星电话还藏在帆布包夹层里。她把卡插进备用机,拨通夏岚的号码。响了四声,接通。
“他在两小时前签的笔录。”夏岚声音压得很低,“说之前所有证词都是自己编的,跟海东没关系。”
“谁见的他?”
“周慕云基金会的法务,姓陈。手续齐全,会见时间十七分钟。”
林蔚然闭了下眼。这个姓陈的律师上个月替三个排污案做辩护,最后都撤诉了。她握紧电话,“监控能调吗?”
“看守所系统加密,我进不去。你别轻举妄动。”
电话挂断。她摸出微型身份卡,在掌心蹭了蹭。这张卡是夏岚三年前给的,只能进司法局外围系统,但看守所监控室用的是旧版管理平台,或许还有漏洞。
出租车拐进老城区,她在离看守所三百米外下车。夜风带着湿气,街道安静。她绕到侧门岗亭后方,趁着巡逻间隙翻过矮墙,落地时膝盖一沉,没停顿,直接贴着墙根移动。
监控室在地下一层,入口有刷卡锁。她从袖口抽出一根细铁丝,撬开面板,短接线路。灯灭的瞬间推门进去,反手关上。
屋里没人。主机屏幕亮着待机画面,她插入身份卡,输入工号。系统提示权限不足。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她拆开随身录音笔,取出电池,接在主机USb口上。电流轻微一颤,警报响起,屏幕闪烁几下,自动切换至应急模式。密码框消失,文件目录弹了出来。
快速定位张立的会见记录。视频没有声音,画面里律师坐定后,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放在桌上。张立犹豫了一下,拿起来喝了两口。他的手抖得厉害,喝完后眼神发直,像是睡着了又突然惊醒。
她截图放大瓶身——“清源水务·定制专供”,批号qY-2307-0821。字体清晰,标签完整。
手指停在键盘上。清源水务是海东旗下子公司,对外打着环保旗号,实际负责多个工业园区的供水调度。她记得顾明远提过,他母亲住院的VIp病房,用水就是这家单位配送。
她调出医院后勤系统日志。权限不够,转用离线缓存数据比对。终于找到记录:三个月前,同一批号矿泉水共配送十二瓶,六瓶送往神经内科七楼东区,登记时间是七月二十一日下午三点。
正是顾母入院第二天。
她盯着屏幕,把两张图并排摆放。一瓶在看守所桌面上,一瓶在病房床头柜。标签角度不同,但批号一致,瓶盖密封纹路也一样。
这不是巧合。
她拔下U盘,起身时听见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没开灯,蹲到主机背后。巡逻警卫打卡的声音响起,门缝里的光扫过地面,又退去。
等了几分钟,她才重新站起来。U盘塞进鞋垫,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出门前顺手拔掉主机电源,让系统重启失败,延迟日志恢复。
外面天色发灰。她从原路返回,翻墙时左手撑地,掌心擦破。没管,快步走向街角公交站。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顾明远的号码,但她没打过去。刚才那通电话是他打来的,只响了一声就断了。她回拨两次,都没人接。
公交来了,她上了最后一排。车上人少,她低头看着鞋尖,脑子里反复播放那段监控画面——张立喝水后的表情,像被抽走了意识。而那批水,早在他被捕前就送进了顾母的病房。
车停在市立医院门口。她没下车,继续坐到终点站,换乘另一条线,中途下车步行。绕了半个城区才靠近医院后门。
保安在打哈欠。她出示记者证,说是来做医疗专题采访。对方看了看,放行。
电梯到七楼,走廊安静。她没去病房,先找护士站。值班护士抬头问事,她说想查一下近期的饮水配送记录。
“这种事归后勤管,我们这儿不存档。”
“能不能帮我看看?就最近三个月,清源水务送的水。”
护士皱眉,“他们送的都是统一型号,每天换新的,旧的直接收走。”
“有没有留下过瓶子?比如病人舍不得扔?”
护士摇头,“规定不让留,怕滋生细菌。”
林蔚然道谢,转身往病房区走。经过开水间时,看见角落堆着几个空瓶,都是同一品牌。她走近拍了张照,批号模糊,看不清。
她继续往前,到了顾母病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没人。床铺整齐,像是刚整理过。她进去,拉开床头柜抽屉,空的。柜子底下有一圈水渍,边缘发黄。
她蹲下,用手抹了抹。不是新留的,已经干了几天。
正要起身,手机震动。一条新信息,来自未保存号码:“别碰病房的东西。”
她盯着那句话,没回复。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出房间。
楼下花坛边坐着个穿病号服的老人,手里拎着半瓶水。她走过去,指着瓶子问:“这水哪儿来的?”
“护工早上送的,说是特供的。”
她接过一看,标签撕了一半,还能辨认出“清源”两个字。批号被指甲刮花了。
“你们每天都换新的?”
“嗯,早上八点准时来人。”
她道谢,把瓶子还回去。转身朝住院部后门走,一边拨顾明远电话。
响了很久,终于接了。
“你在哪儿?”她问。
“队里有点事。”他的声音很疲惫,“你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
“你妈病房的水,最近是谁送的?”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怎么了?”
“清源水务送的那批水,批号qY-2307-0821,你知不知道?”
又是一段沉默。然后他说:“别去查了。”
“为什么?”
“那批水……上周就被停用了。”
“可它出现在看守所,张立翻供那天喝的就是这个。”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气。
“我妈住院第三天,医生换了药。她说水味道不对,我没在意。后来化验单显示肝酶异常,我以为是药物反应。”
林蔚然攥紧手机。
“你是说,她可能一直喝的是有问题的水?”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低下去,“但我现在不能跟你多说。有人在盯我。”
“那你现在在哪?”
“宿舍。我在写转业申请。”
她愣住。
“你说什么?”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昨天的事,太危险。你不该一个人扛。”
“可真相还没出来。”
“我知道。”他顿了顿,“但我怕我再晚一步,你会出事。”
她站在医院后门的台阶上,风吹得衣服贴在背上。
“你等我。”她说,“我来找你。”
电话挂了。
她转身往医院大门走,刚迈出两步,眼角余光瞥见停车场角落有辆车熄了火。车窗降下一寸,一只手伸出来,把一个矿泉水瓶扔在地上。
瓶身标签完整,批号清晰可见。
她停下脚步,盯着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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