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童生摸到他,笑道:“走,跟外公到床上躺着背书,平时咱们可不能这么干。”书生读书那是要正襟危坐的,可如今可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苏家这点小混乱和其他人家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苏长堤到了花族长这里才知道有几户人家的屋顶被掀了,花族长气得一边安顿他们一边骂人:“自家屋子什么样不知道吗?你是才搬过来吗?一家子都是猪脑子。”“你爹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一群懒汉。”
可到底不能真不管,祠堂如今没办法安置,只好让他们去几个族老家安身。
“大郎怎么过来了?”花族长扯着嗓子问苏长堤。
苏长堤把来意说了,花族长一拍腿,点了自家的两个儿子喊人,带队检查疏通沟渠。
“咱们这防洪沟最终都要汇入止水,你们还得去河边看看,可别倒灌才好。”
他大儿子花万水道:“爹,止水地势低洼,不会冲到咱们这边来的。”
“别掉以轻心,你们几个带着绳子,拴住了一起走。”说着话把家里的竹竿递给两人。
苏长堤本想拒绝,可是看了那哥俩那体格子,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三人挨家敲门,一家出了一个青壮凑了二十人,五人一组,手里都拿着竹竿奔向不同的方向。苏长堤惦记着老宅,见他们人手差不多,便不跟着了。
老宅除了灶房漏水其他倒是还好,苏长堤交代一番便走了。
王时策家排水沟被堵了,院子里的水进了屋,可王家三人瘦弱,王时策本想出去疏通,被家里的两个女人拦住。
苏长堤没进院就发现他家的问题,在院子外边就给他家通水道,淤泥好通,麻烦的是横七竖八的枯枝烂叶,苏长堤里里外外通了几遍,积水才退出去。
王时策听见大门叮叮咣咣的声音,下定决心推开家门,然后就被拍在了墙上。
蹲在院子里的苏长堤抹了把脸,扭头看到兄弟的狼狈,刚咧开大嘴,就被灌了一口无根水,也是没谁了。
王时花和邹氏联手救回王时策,又合力关好门,感谢的话等活过今天再说吧。
苏长堤又前后左右给他家检查了一遍,才敲着门嚎了一嗓子:“老实在屋里待着吧,天塌了也别出来了。”然后便扬长而去。
王时花沉默半晌忽然道:“大哥,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牵红线?若是我嫁给苏大哥,咱们家哪还用你这么辛苦?”
“你闭嘴吧!”王时策把擦头发的巾子扔到桌子上,“你个姑娘家的,能不能矜持些?以后这样的话烂在肚子里吧。”
“我不矜持?我就是太矜持了才错过机会。我算看好了,从前我一心指望着你们,可你们就半点不曾为我想过。”王时花的忽然爆发让王时策两口子哑口无言。
邹氏心疼丈夫递给他一杯热水,王时策拿在手里,平静了一会儿才道:“妹子,我和你嫂子就你一个亲人,自然会为你考虑,苏大郎这里你就放下吧,等来日兄嫂定然为你选个如意的。”
王时花冷笑:“好啊,我等着看你们给我选个什么样的好人。”说完磕磕绊绊地回房生闷气去了。
她小时候就觉得苏大郎与众不同,虽然在村里名声不好,可跟大哥却玩得好,她大哥那一肚子心眼子的人都信服的人,能差吗?
可恨她年纪小,他又娶妻生子了,可后来那林氏跟人跑了,她也出了孝期,虽然他大了她好几岁,她也愿意的,可偏偏大哥做事不利落。
南下这一路她看得分明,苏长堤有勇有谋是个如意郎君,带人他们半个村的人走出一条活路。
在路上她也想主动些靠过去,可她一个姑娘家到底抹不开面子,她暗示了几次苏长堤都跟没听懂似的,她也不想给他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后来想通了却又出现个柳氏,她一个未婚的大姑娘怎么可能和寡妇比?
现在倒好,苏大哥自甘堕落,为了小宝捏鼻子认下了那林氏,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汉无好妻,但凭什么呢?
中堂里沉默着的王氏夫妻俩心知妹妹的婚事不能再等了。
“原想在花家族里寻个合适的,如今看来倒是要远点找着了。”邹氏道:“不然结亲要结成仇了。”王时策叹口气到底没说出反对的话。
两日后总算雨过天晴,家家户户敞开门窗打扫庭院,统计自家的损失。苏大郎家痛失两只兔兔,小宝哭得稀里哗啦,实在是他爹手艺不行,做的那圆木挡板被风吹倒砸死了兔兔,苏长堤再三保证会赔偿他的损失才哄好了人。
林氏夫妻也回自家的小院去收拾。
苏长堤和周木两人正在重建马棚,忽然铜锣声又响了。
苏长堤和家人打了招呼便甩开大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花家祠堂去了。
止水河是一条发源于北部鸡冠山消逝于遮云山长约百里的河流,两山之间的平原地区生活着几万人,尤其止水河岸两侧生活着几个族群聚落,花家庄只是其中之一,再往下游还有谢家集。
谢家集地势低,往年就曾因花家庄排洪多次来闹过事,花家愿意花钱买平安,每年给谢家集二十两银子补偿。
今日谢家集的里正带着一群青壮找上花族长讨要银子。
“花族长,谢家集今年庄稼都泡了水,眼瞅着粮食烂在地里了。咱们两村守望互助,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花族长愁眉苦脸地道:“老哥,相信您进村也看见了,好几户等着重建呢,这几家除了几口喘气的人是啥都没有了,村里实在拿不出来啊。”他忽然庆幸那几家房倒屋塌了是怎么回事?
谢家集的后生们忽而高声:“要不是你们排水,咱们也不能淹得这么狠。”
“就是,再说咱们要预支明年后年的补偿款,那本就是我们应得的。”
花族长抬眼望了他们一眼,目光幽幽:“往年咱们花家也是为了两村安宁,哪怕吃亏些也认下了那笔银钱,可这不是你们理所当然的理由,谢里正也以为我们花家庄就该花这笔钱?”
“咳,哪有什么应当应分的!小辈不懂礼数乱讲话,花族长大人大量。”谢里正轻咳一声,“还不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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