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空气突然凝固,此起彼伏的嗤笑卡在喉咙里。
众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齐刷刷转头盯着贵宾席。
那个总在娱乐版头条出没的秦大少,此刻正把玩着鳄鱼皮雪茄盒,金丝眼镜折射出冷冽的光,与楼下工装青年隔空对峙。
疯了吧?真有人跟钱过不去?
前排富商周总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咽下惊惶。
拍卖师握着槌柄的手微微发抖,灯光在他额角的汗珠上碎成星子。
直到看清叫价者的脸,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才化作释然的叹息,有人用折扇掩住嘴:
是秦慕天就不奇怪了,上个月他还花两千万买了堆碎瓷片当艺术品。
角落里,古董商王老板摩挲着核桃冷笑:
秦家这棵大树再粗,也架不住这败家子天天拿金条当炮仗。
要不是老爷子坐镇,早被对家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话音未落,贵宾席又传来冰桶碰撞的脆响,惊得穹顶的水晶吊灯簌簌轻颤。
李一握着竞价牌的手猛地收紧,帆布袖口蹭过粗糙的麻绳纹路。
他的瞳孔在看清贵宾席身影的瞬间剧烈收缩——秦慕天把玩着威士忌杯的模样,像极了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
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李一暗自咬牙。
掌心的冷汗渗进工装裤口袋,摸到前日在古玩市场淘来的青铜罗盘,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怒意。
又是这瘟神。
他盯着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舌尖顶了顶腮帮,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上次害老子被学校开除,这次又来坏老子好事?
拍卖厅穹顶的射灯刺得他眼眶生疼,眼前却不断浮现出泰山石内部流转的幽光——
那青冥砖在岩层中沉睡千年,此刻正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共鸣。
41万!
沙哑的嘶吼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
李一的报价刚落,秦慕天指尖的雪茄烟灰突然簌簌掉落。
他慢条斯理地将烟灰弹进水晶烟灰缸,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泛起冷芒,嘴角却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五十万。
他轻描淡写的声音通过话筒扩散,尾音还带着威士忌的醇厚,引得贵宾席一阵骚动。
五十一万!
李一的回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工装裤口袋里的青铜罗盘硌得大腿生疼,提醒着他不能退缩。
两人交替举牌的速度越来越快,竞价声如鼓点般密集,泰山石表面凝结的青苔在聚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当价格飙升到七位数时,拍卖师握着木槌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强压着内心的狂喜,刻意板起的脸却遮不住眼底迸发的精光,每次喊价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音。
会场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众人屏气凝神地看着这场荒诞对决,唯有那尊沉默的泰山石,在喧闹中岿然不动,粗糙的纹理间似乎藏着无声的嘲讽。
李一喉结剧烈滚动,工装裤下的双腿不自觉绷紧,帆布面料被攥出深深褶皱。
101万!
这声嘶吼带着破音的颤抖,仿佛要将他的底气一同抽走。
他盯着电子屏上猩红的数字,脑海中闪过孤儿院漏雨的砖瓦房,还有小时候每餐的清水炖白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压下肉疼的抽痛。
秦慕天懒散地倚在真皮座椅上,将威士忌杯重重砸在胡桃木茶几上,溅起的酒液在波斯地毯晕开深色痕迹。
恭喜啊——
他拉长尾音,金丝眼镜折射出狡黠的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淬了毒的钩子,
这破石头配你,绝配!
秦五爷的檀木拐杖重重杵在地面,貔貅雕刻震出细微嗡鸣:
慕天!为块废石得罪人,值当?
老人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不安,袖口的翡翠扳指被捏得发颤。
查查他。
秦慕天漫不经心地擦拭腕表,鳄鱼皮表带在指间翻卷。
他忽然挑眉轻笑,完全没注意到保镖递来的资料封皮上,江城大学退学事件几个字正泛着冷光——
毕竟对这位秦家大少来说,踩碎过的蝼蚁太多,谁会记得某块石头下挣扎的爬虫?
……
希拉顿酒店顶层的水晶吊灯将鎏金包厢照得恍若幻境,十八米挑高穹顶垂下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折射出万千光斑。
李一的工装裤蹭着意大利手工真皮沙发,帆布面料与周遭的爱马仕丝绸抱枕格格不入,却丝毫不妨碍环绕四周的馥郁香水裹挟着莺莺燕燕的娇笑将他淹没。
宋倩柔斜倚在雕花贵妃榻上,酒红色真丝睡袍滑落半肩,指尖晃动的马提尼杯倒映着李一局促的神情:
李大师今天可是拍卖会的大功臣,姐妹们不得好好犒劳?
话音未落,夏英已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贴过来,颈间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在锁骨处轻晃。
林微执起鎏金酒壶斟酒,水钻美甲划过李一袖口的油渍时闪过轻蔑的光;
陈舒晴慵懒地蜷在天鹅绒沙发里,香奈儿高定裙摆间若隐若现的钻石腕表折射冷芒。
倒是新面孔的混血美人爱丽丝,顶着一头海藻般的卷发,用戴着cartier猎豹戒指的手托腮打量他,眼尾的亮片随着笑意轻颤。
水晶冰桶里的香槟不断冒着气泡,李一望着满室流光溢彩的绝色,忽然想起今早大雨里被风吹走的棒球帽。
当夏英将剥好的葡萄递到唇边时,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罗盘——
那个被秦慕天嗤笑的破石头,此刻正在保险柜里静静流转着神秘的光晕。
鎏金餐桌上,澳洲龙虾蜷着艳红的螯足,帝王蟹腿横陈在碎冰之上,鱼子酱盛在贝壳状的银器里泛着幽光。
鹅肝被切成精巧的菱形,点缀着可食用金箔,在水晶灯下流转着奢靡的光晕。
李一盯着这些宛如艺术品的珍馐,喉结不住滚动,工装裤口袋里的罗盘硌着大腿,却比不上胃里翻涌的饥饿感实在。
宋倩柔举着镶钻香槟杯站起身,酒液在水晶杯壁漾开玫瑰色涟漪:
姐妹们,敬今天的开门红!
此起彼伏的碰杯声里,李一攥着骨瓷小碟的手指发紧。
当孙夏英用银叉将鱼子酱送入口中时,他的肚子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李大师这是...
宋倩柔的笑容僵在脸上,涂着朱砂色甲油的指尖微微发颤。
李一摸了摸抗议的胃,厚着脸皮扯出个笑:
宋总,这些菜看着金贵,可填不饱肚子。能不能来俩酱肘子,再整四个红烧猪蹄?
空气瞬间凝固。
林微举到唇边的高脚杯停在半空,陈舒晴精心描画的眉峰高高挑起,混血美人爱丽丝甚至忘了合上惊愕的红唇。
唯有趴在李一肩头的赤焰眼睛亮得惊人,毛茸茸的尾巴在他后背欢快地拍打,小尖牙咬住他工装衣领,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
宋倩柔握着香槟杯的手指骤然收紧,酒液在水晶杯中泛起细密的涟漪。
她盯着李一工装裤上还沾着的油渍,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终于扬声打破死寂:
来人!
她深吸一口气,香奈儿高定裙摆扫过波斯地毯,踩着十厘米红底鞋的身影却透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洒脱,
给我加十个酱肘子,二十个红烧猪蹄!要带筋的,酱汁浇满!
话音落下,包厢里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
夏英笑得花枝乱颤,险些打翻手中的马提尼;
陈舒晴用镶钻手包掩住嘴,肩膀还在不停抖动;
就连向来冷艳的林微,也弯起眉眼,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唯有赤焰兴奋地在李一肩头蹦跳,毛茸茸的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像是在为这场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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