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晓
楚歌下坠的身形在空中带出暗金色的尾焰，气息萎靡，仿佛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母皇化作的暗影如跗骨之蛆，带着吞噬一切的贪婪，疾速追近，阴影构成的利爪直指楚歌看似毫无防备的后心！
“你的本源，归我了！”母皇的尖啸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狂喜。
就在阴影利爪即将触及楚歌身体的刹那——
异变陡生！
原本气息奄奄的楚歌，双眼猛然睁开，眼中燃烧的并非将熄的余烬，而是焚尽一切的太阳真火！他下坠之势戛然而止，身体以一种违背物理法则的姿态硬生生扭转，面对扑来的母皇！
“等你很久了！”
一声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天地之间！楚歌身上那看似溃散的法相骤然重新凝聚，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实、都要璀璨！暗金色的光芒不再仅仅是气血，而是凝聚了不朽意志、战斗信念以及……一丝源自冥川核心晶体的暴烈能量！苏软软之前的研究，在此刻被楚歌以这种疯狂的方式融入了自身！
他根本没有力竭！之前的颓势，完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诱敌深入！为的，就是让母皇离开它那利于游斗的优势距离，拉近到足以发动决死一击的范围内！
“不朽——破晓！寂灭！！”
楚歌将所有的力量，连同苏软软悄悄嵌入“破晓”棒身那块奇异晶体所引导出的、来自冥川本源的狂暴能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这一击之中！“破晓”狼牙棒不再是武器，而是化作了了一柄燃烧着暗金与暗红交织火焰的 灭世神兵，带着一往无前、与敌偕亡的惨烈气势，不是砸，不是扫，而是如同钻头般，笔直地刺向母皇阴影的核心！
这一击的速度，超越了思维！这一击的力量，撼动了空间！
母皇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想要后退，想要施展空间神通，但太晚了！它自己冲得太快，距离太近，而楚歌这凝聚了所有的一击，封锁了它所有闪避的可能！
“不——！”母皇发出惊恐的尖啸，拼尽全力凝聚怨魂护盾。
嗤——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先是一声尖锐到撕裂耳膜的、仿佛空间被洞穿的异响！紧接着，才是席卷天地的能量爆发！
“破晓”的棒头，精准地刺入了母皇阴影核心那最浓郁的一点暗红！至阳至刚的不朽气血与冥川本源的暴烈能量，在楚歌意志的强行糅合下，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雪，疯狂地净化、湮灭着母皇的核心本源！
“啊——！！！”母皇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蕴含极致痛苦与怨毒的惨嚎！它的阴影之躯剧烈扭曲、膨胀，试图将楚歌弹开，但“破晓”如同定海神针，死死钉住了它的核心！
暗金色的气血与暗红色的鬼气疯狂对撞、侵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不断扭曲扩大的能量球体，散发出的毁灭波动，让下方激战的所有生灵，无论是人是鬼，都感到了源自灵魂的颤栗！
“楚歌！”城头指挥的夏侯岳失声喊道，拳头紧握。
“撑住啊！”地下实验室内的苏软软，通过远程传感器看到这景象，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僵持只持续了数秒。
下一刻——
嘭！！！
母皇的阴影核心，如同一个被撑到极限的气球，轰然炸裂！无数精纯的暗红本源能量混合着被净化的碎片，如同烟花般四散溅射！恐怖的冲击波将楚歌如同断线风筝般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一段残破的城墙上，烟尘弥漫，生死不知。
而母皇原本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片不断扭曲、修复的空间裂痕，以及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毒的、逐渐消散的尖啸余音：
“人类……冥川……不会……放过……”
母皇的溃败，如同抽掉了鬼潮的脊梁。那些原本凶猛进攻的鬼物，特别是中高阶的鬼物，动作瞬间变得迟滞、混乱，它们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那股支撑它们疯狂进攻的源头力量。低阶鬼物更是如同无头苍蝇，开始本能地四散奔逃。
“母皇已败！鬼潮溃散！全军反击！”夏侯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命令通过扩音法阵传遍战场！
原本苦苦支撑的青霖守军，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怒吼！绝处逢生的狂喜和积累的怒火，化作了排山倒海般的反击浪潮！残存的“风暴”机甲、赛博神教的护教军、所有还能战斗的士兵，如同猛虎出闸，冲向混乱的鬼物群，尽情收割着失去指挥的敌人。
城内的战斗也迅速平息，剩余的潜入鬼物在失去母皇力量支撑后，或被歼灭，或仓皇遁走。
然而，胜利的代价，惨重得令人窒息。
楚歌被从城墙废墟中挖出时，已陷入深度昏迷，不朽法相彻底消散，身体布满裂痕般的伤口，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被紧急送入最高级别的医疗灵能维生舱，能否醒来还是未知数。
周震副市长身负重伤，失血过多，虽然经过抢救保住性命，但需要极长时间的静养。
城墙防线多处彻底报废，守军伤亡超过三成，灵能储备几乎见底。整座城市，如同一个流尽了鲜血的巨人，虽然站着，却已摇摇欲坠。
夏侯岳站在满是焦痕和血迹的城头，望着下方开始退却的鬼潮和遍布战场的鬼物尸体，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他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抢救伤员，扑灭余火，统计战损，修复最关键的防御节点，派出侦察小队，监控鬼物动向！”
苏软软不顾自身消耗，带着技术团队疯狂检修着城市的灵能核心和防御系统，确保这具“重伤的躯体”不会在胜利后崩溃。
吴选青市长一边组织救援和安抚民众，一边紧急向龙渊城发送了惨胜的战报。
冥川节点的方向，那片暗红天幕似乎黯淡了一些，但依旧沉重地压迫着地平线。母皇虽败，但冥川本身仍在。所有人都明白，这绝非终结，甚至可能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短暂的间隙。
赛博神教的墨菲特大祭司，默默记录着楚歌最后那一击的数据，眼中电子光芒闪烁不定。反AI协会的李明远，则在救治伤员的同时，更加坚定了“依靠自身”的信念。
而遥远的龙渊城，以及更神秘的“彼岸议会”，在收到青霖惨胜的消息后，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青霖市，在血与火中，守住了。但未来，依旧笼罩在浓重的迷雾与危机之中。活下去，还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没有人知道答案。 城市在悲壮的气氛中，开始了新一轮的舔舐伤口，等待着不可预测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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