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攻坚战的会议刚刚结束，空气里还残留着硝烟和决心的味道。
张汉玉却没在办公室多待一秒。
他转身就扎进了“星火”计划的核心实验室。
这里，一台孤零零的样机摆在中央，屏幕漆黑，像一只沉睡的怪兽。
这是他们用尽办法，拼凑出的第一台“智能电子产品”原型。
心脏，用的是从特殊渠道搞来的西方芯片。
一个副手跟了进来，看着张汉玉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
“汉玉同志，硬件的两条路都定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全力……”
“不。”
张汉玉打断了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屏幕。
“我们建好了铁路，难道要等三十年，等我们自己的火车头造出来，再让它跑起来吗？”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
“那铁路就是一堆废铁！”
“硬件是骨骼，是心脏。但没有灵魂和血液，就是一具尸体。”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实验室里几个核心的技术骨干宣布。
“我管这个灵魂，叫‘盘古’。”
“我管这个生态，叫‘平台’！”
“从今天起，‘盘古’系统，向全国所有愿意投身软件开发的人，开放！”
“我们要做的，不是一台机器，而是一个世界。一个让所有开发者都能在上面自由创造的世界！”
他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
所有人都被这个超前的构想震住了。
开放？
平台？
这些词汇，对他们来说，闻所未闻。
但那股被压抑的热情，却瞬间被点燃了。
一个属于中国人的信息世界。
这个念头，让每个人的血液都开始升温。
几天后。
京城，一间不起眼的招待所礼堂。
一场名为“盘古开发者大会”的会议，正在秘密进行。
台下坐着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几十号人。
有顶尖大学计算机系的天才学生，也有在国营单位里郁郁不得志的软件工程师。
他们脸上带着好奇、疑惑，甚至是一丝警惕。
没人知道这个神秘的“星火”计划把他们召集起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汉玉走上台，没有一句废话。
他身后的大屏幕亮起，正是那台“智能电子产品”的画面。
“各位，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
“我不做过多解释。”
他坐到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一行行代码，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这就是‘盘古’系统的开发接口。现在，我给大家演示，如何用三十行代码，写一个我们自己的中文打字程序。”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住屏幕。
只见张汉玉调用了几个简洁的指令，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输入框。
他敲下键盘，拼音字母出现，紧接着，一个个方块汉字被精准地选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流畅得不可思议。
“我的天……”
一个来自沪市交通大学的学生失声低呼，他旁边的同学用力捂住了他的嘴，但那双眼睛里，已经写满了震撼。
这太超前了！
开放的接口，简洁的开发工具，完全图形化的界面……
这简直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演示结束，张汉玉站起身，环视全场。
“这台机器，这个系统，就是我们为各位准备的画板。”
“而你们，就是我们最需要的画家！”
他提高了音量，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今天我宣布，‘星火’计划将成立开发者激励基金！”
“任何基于‘盘古’系统开发的优秀应用，我们将提供资金支持！”
“提供最新的设备进行调试！”
“提供最优先的合作机会！”
“我们不要你们一分钱，我们只要你们的智慧和创造力！”
轰！
台下彻底炸了锅。
之前所有的疑虑和观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取而代代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狂热。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工程师，激动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张同志！我报名！我们单位那个仓库管理系统，我早就想改了，一直没机会！”
“还有我！我是学教育的，我想做个能教小孩子学唐诗的软件！”
“游戏！我们能做游戏吗？就做个简单的，《坦克大战》那种！”
一只只手举了起来，一张张脸因为激动而扭曲。
张汉玉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由衷的笑意。
他知道，希望的种子，已经种下。
会议结束后，张汉玉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
“联系清华、北大、复旦、交大……所有国内顶尖高校的计算机系。”
“告诉他们，‘星火’计划要和他们合作，设立专项基金，成立联合实验室。”
“我们要的不是几个天才，我们要的是一个人才的森林！”
命令被迅速执行。
在“星火”计划的强力推动下，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一间大学宿舍里，几个学生围着一台借来的电脑，兴奋地调试着他们开发的中文版《贪吃蛇》。
一个研究所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几个工程师正在为一个简陋的办公排版软件的中文兼容性争得面红耳赤。
一个又一个虽然简陋，但完全由中国人自己开发的中文应用软件，开始在“盘古”系统上涌现。
办公、教育、娱乐……百花齐放。
它们粗糙，却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深夜。
“星火”实验室。
张汉玉站在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前。
地图上，每多一个注册开发者，他的副手就会在对应的城市，插上一枚红色的图钉。
此刻，那地图上已经密密麻麻，一片红色。
从京城到南粤，从沪市到蜀地。
张汉玉伸出手，轻轻抚过那些图钉，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他知道，一张无形的网，正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悄然铺开。
这张网，将用代码和信息，连接起每一个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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