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鱼贯而下！
枪口瞬间锁定巷内！
“不许动！举起手来！”
吼声震耳欲聋！
黑色越野车上。
下来一个穿着笔挺藏青色制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一种长期养尊处优的倨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他胸前别着的银色徽章。
在红蓝警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国安特殊项目办公室。
高俅！
高俅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
捂住口鼻。
嫌恶地扫过满地狼藉——
尸体、冻鱼、血污、碎玻璃、还有那个冒着寒气的金属箱。
最后。
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
落在只穿着背心、捂着湿t恤口鼻的赵一多。
和通风口里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女孩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
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官腔：
“怎么回事啊？”
“大半夜的……”
“杀鱼？”
“还是……”
他用手帕指了指地上惨烈的现场。
“……非法处理厨余垃圾？”
“搞得这么……”
高俅皱了皱眉。
“……不体面。”
“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好……”
他目光扫过赵一多，又落在赵小满身上。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交代一下。”
“这‘垃圾’……”
“……是怎么分类的？”
红蓝爆闪撕扯着后巷的夜。
血腥味混着冻鱼腥气，被警笛声搅成一锅滚烫的粥。
高俅捂着雪白手帕，官腔黏腻得像沾了猪油：
“非法处理厨余垃圾？”
“还搞出人命？”
“性质……”
他细长的眼睛扫过地上稀碎的冻鱼和更稀碎的脑袋。
“……极其恶劣！”
“影响……”
又瞟了眼冒烟的货车和那个寒气森森的金属箱。
“……极其败坏！”
“必须……”
目光钉子般扎向通风口里赵小满手腕那抹未散的幽蓝。
“……严肃处理！”
“带走！”
“咔哒！咔哒！”
一片拉枪栓的脆响！
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昂首，瞬间锁死赵一多和通风口！
“等一下！”
一声尖利到破音的嘶吼！
如同刹车片摩擦！
狠狠劈开凝滞的空气！
巷口！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一辆黑色玛莎拉蒂总裁！
以近乎失控的姿态！
斜插着怼进两辆警车中间！
车门弹开！
裴星若冲了下来！
高跟鞋踩在污水里也浑然不觉！
精心挽起的长发散乱不堪！
昂贵的羊绒大衣沾满泥点！
金丝眼镜歪斜！
那张冰雕玉琢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狼狈、惊惶和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
她根本没看高俅！
目光如同濒死的母兽！
死死钉在通风口！
钉在赵小满那张懵懂又不安的小脸上！
“孩子！”
“别碰她！”
声音嘶哑！
带着哭腔！
“高俅！”
她猛地扭头！
冰锥般的目光射向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
“我……”
她胸口剧烈起伏！
“我跟你鱼死网破！”
高俅捂着手帕的手顿了顿。
镜片后的小眼睛眯了起来。
闪过一丝被冒犯的阴鸷。
随即又化作更浓的、皮笑肉不笑的虚伪。
“裴总？”
“您怎么来了？”
“还弄成这副……”
他用手帕虚点了一下裴星若沾满泥污的大衣。
“……尊容？”
“您放心……”
他拖长了调子。
“我们国安办案……”
“讲究证据。”
“讲究程序。”
“更讲究……”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个寒气森森的金属箱。
“……体面。”
“只是请这位先生和小姑娘……”
“……回去协助调查。”
“交代一下……”
“这满地的‘垃圾’……”
“……还有这个……”
他用手帕角嫌弃地指了指金属箱。
“……有害废弃物。”
“……是怎么分类的。”
“分完了……”
“该扔哪个垃圾桶。”
“我们……”
他笑了笑。
“……专业。”
“垃圾分类？！”
裴星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指着地上那个被冻鱼拍碎脑袋的尸体！
指着断手断脚昏死过去的俘虏！
指着冒烟的货车！
最后！
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个烙印着荆棘王冠的金属箱！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扭曲！
“高俅！”
“你眼瞎了吗？！”
“那是‘清理队’！”
“是‘太上老君’的狗！”
“那箱子里是什么？！”
“是A3麻痹气溶胶！”
“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你跟我谈垃圾分类？！”
“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就是‘太上老君’养的最大那条看门狗！！”
“放肆！”
高俅脸上虚伪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伪装的恼羞成怒！
“裴星若！”
“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
“污蔑国家公务人员！”
“阻挠执法！”
“我看你是……”
他猛地挥手！
“一起带走！”
几个特警立刻调转枪口！
指向裴星若！
“我看谁敢！”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不高。
却像冰水浇进滚油锅。
瞬间炸了！
赵一多动了。
他没看那些指向自己的枪口。
甚至没看暴怒的高俅和激动的裴星若。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
把手里那条沾满血污、捂住口鼻的湿t恤……
重新套回了身上。
动作随意。
像在穿一件高定西装。
然后。
他晃了晃脖子。
骨节发出咔吧轻响。
目光。
如同两把淬了万年寒冰的剔骨刀。
越过层层枪口。
精准地……
钉在高俅那张油腻的胖脸上。
“高主任。”
赵一多开口。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讲卫生……”
“……是好事。”
“但……”
他指了指地上那滩被冻鱼拍出来的红白混合物。
“……您踩到屎了。”
高俅下意识低头！
锃亮的黑皮鞋尖！
果然！
不偏不倚！
正杵在一滩混合着脑浆和冻鱼鳞片的污秽里！
黏糊糊！
湿哒哒！
“呕——！”高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转白！捂着嘴干呕起来！
就在所有特警注意力被高俅这狼狈一幕吸引的瞬间！
“哗啦——！”
通风口栅栏被猛地推开！
扈三娘如同灵猫般钻出！
手里没拿高压水枪！
拎着……
一条冻得能当凶器、足有半人高的……
金枪鱼？！！
尾部还绑着根滋滋冒火花的……
……二踢脚？！！
“都特么给老娘闪开！！”
扈三娘一声暴喝！
如同母夜叉降世！
膀子一轮！
那条尾部喷着火花的巨型冻金枪鱼！
如同被点燃的鱼雷！
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呼啸着！
直直砸向高俅那张惊恐扭曲的胖脸！
“卧倒！！！”
特警队长魂飞魄散！嘶声尖叫！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冻鱼撞在高俅身前的地面！
冰碴混合着泥浆、冻鱼肉块、还有二踢脚的火药残渣！
如同天女散花！
劈头盖脸！
糊了高俅和周围特警一身！
巨大的冲击波震得人耳膜生疼！
浓烈的硝烟味、鱼腥味、恶臭味瞬间弥漫全场！
“咳咳咳！”
“呕——！”
“我的眼睛！”
“鱼……鱼鳞进嘴里了！”
现场一片混乱！浓烟滚滚！特警们东倒西歪！高俅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在地！满头满脸都是冰渣烂鱼肉！狼狈不堪！
混乱中！
赵一多如同鬼魅！
一把抱起通风口里的赵小满！
另一只手拽住还在发懵的裴星若手腕！
“走！”
低喝一声！
三人如同三道融入烟雾的影子！
在扈三娘那条“鱼雷”制造的绝对混乱中！
瞬间冲向后巷更深处的黑暗！
“站住！”
“开枪！开枪！”
烟雾中传来高俅气急败坏、带着鱼腥味的嘶吼！
噗噗噗！
子弹盲目地射入浓烟！
却只打中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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