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向北元降俘的面门,打得他们头晕目眩。有人猛地撕下衣角,扯出布条,三两下堵住恩克卓里克图等人的嘴,让他们再也无法出声,更别提吐口水。
周王朱橚扫视魏国公徐达、宋国公冯胜、颍国公傅友德、永昌侯蓝玉等北伐将领,沉声下令:
“酒!”
“把所有酒倒在他们吐过口水的地方,再浇在他们身上!”
“做完后,魏国公、宋国公、颍国公,你们也用烈酒清洗全身!”
医书有载,烈酒可中和天花瘟疫。虽不知此法是否可靠,但朱橚别无选择,只能一试。至少这样,他能有所行动,而非坐等太医。
徐达、冯胜、傅友德、蓝玉等人立刻行动,将席间剩余的酒水尽数泼洒在恩克卓里克图等降俘身上,以及他们吐过口水的区域。最后,将领们将所剩不多的酒淋在自己身上。
一切完成后,徐达、冯胜、傅友德、蓝玉等人走到大殿 ,齐齐向朱元璋叩首,悲声道:
“臣等,死罪!”
他们将天花带到天子面前,令朱元璋陷入险境。此罪纵有北伐大功亦难抵消,甚至再多的战功也换不来赦免。此刻,他们只求朱元璋念在旧功,赐他们一死,饶过家人,或只诛全家,放过族人。
朱元璋未看跪地的众将,而是目 杂地望向朱橚。
老五,你懂得医治天花?!
朱橚方才镇定自若地发布指令的模样,显示出他对天花疫情有着超出常人的认知。
这位周王沉着冷静的指挥,让原本瑟缩在殿角的文武百官渐渐恢复了镇定。他们先前的恐慌,一方面源于对天花疫情的陌生——只知染病者九死一生;另一方面则因无人主持大局。
朱橚的系列命令如同定海神针,让群臣重新找回了主心骨。虽然仍不敢靠近北元降俘所在的区域,但至少不再六神无主。众臣纷纷从墙角涌向丹阶两侧,仿佛离周王越近就越安全。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朱橚摇头道:儿臣也不知如何根治天花。目前所见医书皆言此症近乎无解,仅记载了些许防控之法。能否治愈,还需太医诊断。
朱元璋眼中闪过失望,群臣脸上再度浮现惊惶。此刻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太医能拿出解决之策,否则在场众人皆面临染疫风险......
很快,太医令携数位御医匆忙赶到。途中听闻庆功宴可能出现天花疫情时,他们仍抱着一丝误诊的期望。
但当他们踏入大殿,看见被五花大绑、堵着嘴仍在挣扎的北元降俘时,太医们瞬间脸色大变。
太医令等人未及向朱元璋行礼,便已围上前去,仔细查看恩克卓里克图等北元降俘身上的红疹。
殿内一片寂静,朱元璋与文武百官皆屏息凝神,不敢惊扰。
待查验完毕,太医令面色骤变,其余太医亦神情凝重。他上前深施一礼,沉声道:
“陛下,此乃天花之症!”
“若可诛杀,臣请即刻焚毁尸身,连带其衣物一并烧尽!”
“若不可诛杀,则需严加隔离。若能熬过,自可痊愈;若熬不过,唯有死路一条。”
“此外,陛下与诸位大人亦有染病之险。为防蔓延,臣请将众人隔离,以观后效。若有症状,再行集中医治。”
朱元璋眉峰紧锁,厉声道:
“他们可杀!朕可杀!满朝文武亦可杀!”
“但城外十万将士如何?班师途中的五十万大军又如何?!”
“六十万将士性命攸关,难道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或尽数屠戮?!”
“天花之症,当真无药可医?!”
起初尚能克制,说到最后,他猛然起身,怒视太医令。
此刻令他忧心的,非自身安危,亦非百官生死,而是应天府外十万铁骑,与归途中的五十万雄师——此乃大明根基!
纵使他朱元璋驾崩,或百官罹难,太子朱标、朱樉、朱棡、朱棣等皇子尚在,大明虽动荡却可存续。
然若六十万大军因天花覆灭,大明江山,顷刻将倾!
太医令及众太医在朱元璋的怒吼声中慌忙跪地,战战兢兢地答道:
“臣……臣等回去再查医书,或许能找到医治天花瘟疫的法子。”
话虽如此,太医令等人心中却明白,即便翻遍医书,结果也不会有变。能入太医院者,医术皆属天下顶尖,越是精通医理,越清楚天花瘟疫的凶险与无解。所谓查阅医书,不过是安抚朱元璋与文武百官的托词罢了。
朱元璋与群臣自然也听得出这是宽慰之言。
这时,恩克卓里克图挣扎着松开了嘴上的布条,嘶哑着声音狂笑道:
“哈哈哈……朱重八,别白费力气了!”
“天花瘟疫一旦染上,必死无疑!”
“你们这些人,还有那几十万北伐大军,全都得陪我去见长生天!”
本就暴怒的朱元璋闻言,更是怒不可遏:
“来人!把这逆贼拖下去——”
就在他下令要将恩克卓里克图等北元降俘烧死时,一直闭目沉思的燕长倾忽然睁开双眼,朗声道:
“且慢!”
“谁说天花瘟疫无解?!”
霎时间,朱元璋、周王朱橚、文武百官及太医令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燕长倾。
众人这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位当代圣人神农氏,不仅是农家圣贤,更是医道巅峰的医家圣者!
太医令束手无策的天花瘟疫,或许这位圣人真有办法?
尽管希望渺茫,但此刻众人也只能将最后的期盼寄托于他。
朱元璋急切问道:“圣人可有医治天花瘟疫之法?”
燕长倾微微摇头,又点头道:
“我没有,但另一位医家圣人——歧伯氏,恰好知晓如何预防与应对天花瘟疫!”
朱元璋目光一凝,低声重复道:“歧伯氏……”
“医家圣人歧伯氏?!”
殿中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这岐伯氏的名号,他们从未听闻!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朱元璋与众臣虽不知岐伯氏,但周王朱橚与太医令等一众太医却瞬间变了脸色。
“上古黄帝时期的医家始祖——岐伯氏?!”
朱橚与太医们异口同声惊呼。
身为医者,他们对岐伯氏再熟悉不过。
《黄帝内经》相传便是黄帝问、岐伯答所着,实为二人合撰。
若论贡献,岐伯氏或许更胜一筹——毕竟解答者往往比提问者付出更多。
千百年来,中医亦被称为“岐黄之术”。
“岐”即岐伯,“黄”为黄帝。
在医家传承中,岐伯的地位甚至高于黄帝!
燕长倾微微颔首,意味深长地看向朱元璋:
“不错,正如我这当代农家圣人神农氏一般,岐伯氏亦是医家圣人。”
“既是圣人,相识其他圣人岂非理所当然?”
......
丹陛之上,朱元璋眸光一闪。
他瞬间明悟——这岐伯氏定与“神农氏”一样,皆是燕长倾虚构的身份!
虽不知其目的为何,但眼下唯有解决北伐大军的天花威胁最为紧要。
朱元璋当即沉声道:
“岐伯氏现在何处?”
“这天花瘟疫,又当如何防治?!”
燕长倾淡然道:
我知晓他的下落,随周王殿下一同前往相请。
在我归来前,请陛下与诸位大臣暂留殿内。
他的目光扫过恩克卓里克图等北元降将,略作沉吟:
罢了,此刻隔离已无意义。就让他们亲眼见证,也好死个明白!
燕长倾向来乐于诛心。既然这些北元降将认定天花无解,他便要当面 这个难题。
再者,即便朱元璋与百官尚未感染,待他切换身份归来,终究要让众人经历一番。索性不再多此一举。
朱元璋当即颔首:老五,速去速回!
朱橚随燕长倾步出大殿,迫不及待低声询问:燕先生,医家圣人岐伯氏身在何处?
燕长倾斜睨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朱橚恍然:先生便是岐伯氏?
再嚷大声些,全应天府都要知晓了。燕长倾没好气道。
朱橚连忙掩口:父皇可知先生身份?
你猜。燕长倾头也不回。
朱橚稍加思索便明悟,却又生疑惑:既如此,为何还要外出?天花瘟疫就在殿内...
燕长倾步履匆匆:...
“此刻我乃农家圣人神农氏,非医家圣人岐伯氏,需另换身份行事。”
“尚衣监在何处?!”
“速寻一名内侍,为我取来青色衣衫、巴掌大的棉布条,再备一间偏殿更衣!”
若此时返回农学院或应天府旧宅更衣,往返耗时太久,只得在宫中寻些衣物暂代。
周王朱橚听罢立即应声,随手拦住一名途经的内侍,以亲王之命责令其速往尚衣监取所有现成的青色衣物及棉布条,送至眼前偏殿,同时将殿内宫女内侍尽数遣出。
不多时,一群内侍捧着成堆青衣与棉布条恭敬呈上。
更衣间,朱橚仍忍不住追问:“燕先生,为何非要虚构医家圣人岐伯氏?神农氏亦尝百草通医术,何不以祂之名解决天花瘟疫?”
燕长倾系紧衣带,淡然答道:“神农氏之功,有土豆等丰产作物足矣。其位已至人间极致,纵添治疫之功,亦如浮云过顶。但若将此功归于岐伯氏,便可助其立地成圣。”
千百年来,天花肆虐中原,染者九死一生。历代医者虽竭力阻隔,却无人能根治此疾。
燕长倾深知——
若有人能终结这场瘟疫,并永绝后患……
凭借彻底防治天花瘟疫的功绩,足以让此人立地成圣!
届时,虽无法与医圣庙中的岐伯氏、黄帝、神农氏争夺正位,但跻身庙中与他们并列,倒也不成问题。
一旦“医家当代圣人岐伯氏”封圣成功,再以这一身份振兴医家,便容易许多。
因此,燕长倾当即撕毁了原计划——本打算用五六年时间将万年农学院带上正轨后,再徐徐振兴医家及其他诸子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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