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楼的一角，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韩烨盘膝坐在一张青石案前，案上铺满了从墨长老那里借来的仙界灵文残卷。这些残卷纸张泛黄，边缘磨损，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每一个灵文都像是活的，在纸上微微蠕动，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韩大哥，你都看了三个时辰了，要不要先歇歇？”凌玥端着一碗灵茶走进来，轻声说道。她将茶碗放在案边，目光落在残卷上，眼中带着一丝好奇，“这些灵文真的有那么难懂吗？我看阁里的师兄们，大多只记得常用的几种，很少有人像你这样逐字钻研。”
韩烨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兴奋：“不一样。下界的灵文讲究‘形意合一’，笔画间藏着天地至理；但仙界的灵文更注重‘灵力共鸣’，每一个勾折都要精准对应灵气的流动轨迹，差一丝一毫，刻出来的灵文效果就会天差地别。”
他拿起一支用玄铁精打磨的笔，蘸了点由星纹石粉末调和的灵液，在一张空白的兽皮上勾勒起来。笔尖划过，留下一道淡银色的痕迹，渐渐组成一个“锋锐”灵文的雏形。但就在最后一笔即将完成时，灵文突然闪烁了一下，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又失败了。”韩烨无奈地摇摇头，“这已经是第十七次了。仙界灵文对灵力的控制要求太高，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灵液反噬。”
凌玥凑近看了看兽皮上残留的痕迹，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墨长老说过，早年阁里有位擅长炼器的前辈，他刻灵文时，会先让自己的气息与材料同步，就像……就像把自己变成材料的一部分。”
韩烨心中一动。变成材料的一部分？这与他炼体时“以身合器”的法门似乎有几分相通。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九转玄功》运转起来，让体内的灵力缓缓流淌，同时凝神感受案上玄铁精的气息——那是一种冰冷、坚硬，却又蕴含着狂暴力量的气息。
片刻后，他再次拿起笔，这一次，笔尖落下时不再犹豫。玄铁笔与星纹石灵液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每一次勾勒都精准无比，灵力顺着笔尖注入灵液，与兽皮下方垫着的玄铁精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当最后一笔完成时，兽皮上的“锋锐”灵文猛地亮起，散发出一道刺眼的寒光，竟将旁边的一根细木枝无声无息地切断了。
“成了！”凌玥惊喜地拍手道。
韩烨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果然如此。仙界灵文不仅要‘形似’，更要‘气通’。用自身灵力牵引材料的气息，才能让灵文真正活过来。”他将这枚成功的灵文拓印下来，与之前记录的下界灵文对比，“你看，这个‘锋锐’灵文，仙界的写法比下界多了一个回旋，正是为了锁住材料中多余的狂暴灵气，让锋锐之力更加凝练。”
凌玥凑近细看，越看越觉得奇妙：“那是不是说，你可以把下界灵文的优点，和仙界灵文的特点结合起来？”
“理论上可行，但需要大量尝试。”韩烨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如果能做到，炼制出来的灵器，威力至少能提升两成。”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看守山门的弟子匆匆跑进来，对着韩烨拱手道：“韩师兄，墨长老派去坊市的弟子回来了，正在前厅等候，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韩烨和凌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期待。他们起身前往前厅，只见两名负责交易的弟子正坐在那里，面前放着几个储物袋。见到韩烨进来，两人立刻起身行礼：“韩师兄！”
“此行还顺利吗？”韩烨问道。
为首的弟子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托师兄的福，一切顺利！我们绕开了血影门把持的主坊市，去了西边的散修坊市。您炼制的短刀一拿出来，就被抢着要，最后以每件五十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卖光了！”他递过一个储物袋，“这是卖得的灵石，还有用灵石换来的东西。”
韩烨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里面果然有两百五十块下品灵石，还有不少灵草和矿石。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堆散发着淡淡青光的草药，和几块带着银色纹路的石头。
“这些是……”
“青冥草和星纹石。”另一名弟子解释道，“青冥草是仙灵境修士常用的辅材，用来泡茶或者炼药，都能加快灵气吸收；星纹石是炼器的好辅料，据说能让灵文的效果更稳定。坊市的摊主说，这两种东西都是眼下最实用的，比灵石还抢手。”
韩烨拿起一株青冥草，只见草叶呈青绿色，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灵气纹路，轻轻一捏，就有几滴蕴含着精纯灵气的液汁渗出。他点点头：“好东西。阁里的弟子们修炼正缺辅材，这些青冥草正好能派上用场。”他又拿起一块星纹石，石头表面的银色纹路在光线下流转，散发着稳定心神的气息，“至于这星纹石，更是及时雨。”
他看向两名弟子，满意道：“辛苦你们了。这次交易的功劳，我会告诉墨长老，让他给你们记上一功。”
两名弟子连忙道谢，脸上满是激动。在紫云阁衰败的这些年，他们从未受过如此重视，更别说立功了。
韩烨将青冥草和星纹石收好，对凌玥道：“走，去炼器房。有了星纹石，我们可以尝试炼制更强的灵器了。”
凌玥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看着两人走向炼器房的背影，前厅的两名弟子相视一笑，心中都生出一种感觉：或许，跟着韩师兄，紫云阁真的能重新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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