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和令人咋舌的投资回报率时，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神也变得热切：
“嗯，这个人工智能语言识别项目，看起来确实不错......”
“这个项目，就是沈瑶负责跟进和评估的。”
“未来这个项目落成，有极大的可能取代真人翻译，实现无障碍跨语言交流！”
程昱突然开口，语调平淡，却像一颗重磅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她是我们清北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对人工智能领域有很深的研究。”
“噗——咳咳！”
沈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整个人都懵了。
她什么时候成计算机系的了？
她明明是经管学院的好不好！
程昱这家伙，张口就来，也不怕穿帮！
但此刻箭在弦上，程昱既然已经把话抛了出来，她除了硬着头皮配合，别无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堆起一个谦逊而专业的微笑，目光坦然地迎向李总。
李总看向沈瑶的眼神瞬间就不同了。
从刚才单纯的“漂亮小姑娘”变成了“才貌双全的专业人士”，甚至带上了几分刮目相看和欣赏：
“哎呀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说老程今天怎么会带着这么年轻的助理出来，原来是深藏不露的科技人才！
失敬失敬！”
有了这个“计算机系高材生”的身份加持，接下来的谈话进行得异常顺利。
李总对程氏的科技投资基金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频频向沈瑶咨询一些关于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方面的问题。
沈瑶凭借着前一晚恶补的知识，以及在经管学院锻炼出来的应变能力和口才，居然也回答得头头是道，甚至还抛出了几个颇具见地的观点。
最终，李总当场拍板，表示要派衡达的专业团队尽快前往程氏集团进行实地考察，商议具体的入股事宜。
回程的车上，气氛明显比来时轻松了不少。
一直闭目养神的程卫东，罕见地睁开眼，看了沈瑶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今天反应不错。”
沈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冒充计算机系，并成功忽悠住李总的事情。
她谦虚地垂下眼睑：
“都是程董和程总监指导有方，我只是临时应变而已。”
“老李这个人，极好面子，又迷信权威。”
程卫东重新闭上眼睛，“你表现得越专业，越像那么回事，他就越容易相信，越容易上钩。这叫投其所好。”
坐在副驾驶的林秀兰也适时补充道，声音依旧干练冷静：
“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衡达地产近两年的现金流非常紧张，股价也一直萎靡不振。
他们急需一个新的‘故事’来刺激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
而‘科技投资’，无疑是当下最热门、最能吸引眼球的噱头。”
沈瑶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程氏集团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带着衡达地产一起玩高科技。
更大的可能是，程卫东看上了衡达地产急于转型的迫切心理，以及他们手中可能还握有的部分现金流。
想要利用他们的资金，来为程氏的科技投资版图添砖加瓦。
姜还是老的辣。
别看两人今天称兄道弟，要是明天为利益插兄弟两刀，估计都不带犹豫的！
程卫东这只老狐狸，算盘打得真是精明。
“下周，你跟我去一趟深城。”
程卫东突然睁开眼，目光落在沈瑶身上，语气不容置疑，“那边有个半导体产业的并购项目，需要进行尽职调查和谈判。”
沈瑶心头猛地一跳。
这是她第一次被程卫东亲自指派，单独跟他一起出差，而且还是去谈如此重要的项目！
巨大的惊喜与随之而来的压力，让她的血液都有些沸腾。
她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沉稳应道：“好的，程董。我一定提前做好准备。”
驾驶座上的程昱闻言，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透过后视镜，意味深长地瞥了沈瑶一眼。
回到程昱那间可以俯瞰整个朝阳公园的豪华公寓。
沈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
手指在搜索引擎里飞快地敲下“半导体产业”、“并购”、“尽职调查”等关键词，查找这个行业的前沿讯息。
深城考察对她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程昱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放到她手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临时抱佛脚？来得及吗？”
“总比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要强。”
沈瑶头也不抬，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行业分析报告。
程昱斜倚在书桌边沿，双手抱臂，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灯光下她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爸这个人，眼光很高，他很少会带刚进公司不久的新人出差，尤其是去谈这么重要的项目。”
“所以，我更不能出任何差错，搞砸了这次机会。”
沈瑶的语气斩钉截铁，眼神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程卫东是在给她机会。
抓住了，就能一步登天；抓不住，之前所有的努力可能都会付诸东流。
商业这种东西，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沈瑶的骄傲不允许她退步！
程氏集团的内部职级有十八级，沈瑶可没打算从实习生一级一级往上升，那太慢了！
程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今天李总安排的那场‘歌舞表演’，你怎么看？”
沈瑶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抬起头，对上程昱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衣服布料挺省的，就是不知道那些女孩冷不冷。”
“呵，”
程昱低笑一声，带着几分了然，“李总这个人，就喜欢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据说，他靠着这套‘美人计’，拿下了不少棘手的项目和难缠的客户。
商场上，有些人就吃这一套，觉得够‘意思’，够‘给面子’。”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沈瑶合上笔记本电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我看程董倒是全程气定神闲，不为所动。”
“他？”
程昱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在他眼里，跟耍猴没什么区别。
不过，”
他话音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促狭，“你今天看表演的时候，脸红了。
样子倒是挺有趣的。”
“谁脸红了？你看错了！”
沈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就朝程昱丢了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她明明掩饰得很好！
程昱轻轻松松地接住抱枕，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将抱枕放到一边，忽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深城那边，水很深，经济再最近几十年迅速崛起，导致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比京城这边要复杂得多。
你跟我爸过去，万事小心。
如果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感觉不对劲，立刻给我打电话，不要逞强。”
沈瑶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心中一暖。
她点点头，语气却依旧带着她惯有的倔强与自信：
“放心吧。
真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我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的。”
她沈瑶，从来都不是一只任人摆布、需要庇护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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