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进入平流层，舷窗外的夜空漆黑如墨。
沈瑶婉拒了空姐递来的香槟，只微笑着要了一杯温水。
她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冷静而美丽的脸。
这次的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成功获得了未来公公程卫东的初步认可，还让程昱的好感度直接爆表。
顺带，还收获了程氏集团总部战略部的实习offer。
但这些，都比不上那个在里昂老城月光下的牵手。
以及程昱看向她时，眼中再也藏不住的、炙热的倾慕。
那是爱情萌芽的信号，也是她攻城掠地的号角。
这种情感的种子，需要小心翼翼地培育。
浇水不能太猛，会淹死；
晒太阳不能太久，会烤干。
她开始梳理回国后的计划。
保持与程昱的联系，频率是关键。
太频繁，显得自己迫不及待，掉了身价；
太稀疏，热度退却，容易被竞争者趁虚而入。
三天一次主动问候，配上朋友圈恰到好处的“优秀学霸”人设展示，刚刚好。
搞定实习和毕业论文。
毕业时，必须以最无可挑剔的优异成绩，从清北大学毕业。
这是她未来嫁入豪门的筹码之一，也是她区别于林妍那种草包花瓶的核心竞争力。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点，熟练地打开了程氏集团的官方招聘页面。
——【战略部实习生】申请通道，截止日期还有两周。
完美。
……
与此同时，巴黎左岸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里。
程昱心不在焉地用刀叉戳着盘子里五分熟的顶级和牛，脑子里全是沈瑶转身离开时那个单薄却倔强的背影。
坐在他对面的程卫东，慢条斯理地晃动着杯中的勃艮第红酒，锐利的目光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深邃。
“沈瑶顺利登机了？”
程卫东放下酒杯，淡淡地开口。
程昱回过神，点了点头，语气里透着烦躁：“嗯，被林妍跑去闹了一场，简直丢人现眼。”
“林妍那丫头，从小被宠坏了，刁蛮任性。”
程卫东不以为意地评价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沈瑶处理得很好。
有气度，有风骨。”
“她一直都是这样。”
一提到沈瑶，程昱紧绷的嘴角柔和下来，“从来不跟人正面起冲突，总是能用最体面的方式解决问题，把所有难堪都留给自己。”
程卫东抬眼，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喜欢她。”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程昱没有否认，他只是低声说：“爸，她很特别。
跟我们圈子里那些只会花钱、逛街、说八卦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我看到了。”
程卫东切下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能力强，做事稳，人也长得端正漂亮。
是个好苗子。”
他顿了顿，话里带上了一丝商人的审慎。
“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程昱，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程昱皱眉：“爸，我跟她也才刚开始……”
“就是因为刚开始，才要多看，多观察。”
程卫公意味深长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如果她真的像她表面展现出来的那么完美，那时间，会证明一切。”
程昱没有再争辩，但眼神里的那份执拗，明明白白。
程卫东看在眼里，心中飞速盘算。
儿子对这女孩的上心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是好事，也是隐患。
他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继承人，是个恋爱脑。
“明天和法国国家巴黎银行的那个并购会议，”程卫东忽然切换了话题，“你去做主要陈述。”
程昱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我？爸，我还没……”
“就用沈瑶给你整理的那套资料。”
程卫东的语气不容反驳，带着一股掌控全局的威严，“向我证明，你没有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
程家的接班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被感情冲昏头脑。”
这个突如其来的挑战，像一针强心剂，瞬间激发了程昱的斗志。
他挺直了腰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您放心，爸。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程卫东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沈瑶的离开，反而让儿子重拾了斗志。
年轻人，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懂得珍惜。
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和挑战，才是维持激情的最佳秘方。
……
万米高空之上，飞机机身传来轻微的颠簸。
沈瑶合上电脑，打开了平板，调出一张照片。
那是程昱在里昂老城区的阳光下，抓拍的她。
照片里的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微笑着站在古老的石墙前，脸上带着一丝被阳光晃到的慵懒，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女大学生。
没有算计，没有伪装。
那一刻的“真实”，或许才是她手中，最致命的武器。
沈瑶指尖轻划，关掉图片，打开一本关于《程氏集团发展史》的电子书，继续阅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程昱的心，她已经撬开了一道缝。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走进那座名为“程氏”的宏伟城堡。
广播里传来即将降落的甜美女声。
沈瑶望向燕京城璀璨的灯火，如同一片倒映在人间的星河。
这座承载了她全部野心和欲望的城市。
我，回来了。
飞机轮胎与跑道接触，发出一声沉稳的摩擦声。
与此同时，远在巴黎的程昱，正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望着天上同一轮月亮。
他手机的屏幕上，编辑了又删除，删除了又编辑，反复数次。
最终，所有冗长而关切的词句，都被化作了三个最简单，也最克制的字，发送了出去。
【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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