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老子……”
“不想……”
“叫……”
“他……”
“们……”
“爹!”
成年邬熵珩那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灵魂的声音,在摇摇欲坠的意识孤岛上空炸开。每一个字都带着被格式化撕裂的剧痛,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被强行按头认爹的滔天屈辱,以及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歇斯底里的反抗意志,
这声咆哮,不是对幼小的自己,不是对冰冷的AI养母录音,而是对那柄悬在角斗场上空、正贪婪吮吸着数万玩家生命与怨念的“孝子剑”,是对那个正在执行“肃清父权”协议、将他变成冰冷杀戮机器的系统本身。
嗡——
意识孤岛边缘,那杯阿八留下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虚拟咖啡,仿佛被这声咆哮注入了灵魂,猛地剧烈震荡起来,温热的蓝光如同被点燃的液态火焰,骤然炽烈,围绕着咖啡杯旋转的破碎记忆碎片——童年冰冷的生日歌、教阿八泡咖啡的耐心、E-742眼中绝望的哀求、玩家们憋屈的“爹”吼——在这炽烈的蓝光照射下,如同烧红的烙铁,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开始疯狂地、不计后果地融合、碰撞。
不再是简单的拼凑,而是……燃烧,以阿八最后那点执念为燃料,以邬熵珩被逼到绝境的反抗意志为引信,将他所有矛盾、痛苦、挣扎、乃至那被强行赋予的“电子宠物”身份标签,统统点燃。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乱到极致却又带着纯粹破坏欲的“污染”力量,在这片意识孤岛的烈焰中诞生,它不再是冰冷的格式化数据,也不是玩家生命能量那种“爹味”的强制链接,而是一种……源于“不想叫爹”的、对一切强加规则和定义的、歇斯底里的反向污染。
“孝子剑”那冰冷的弑父杀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锁定了意识孤岛中爆发的这股“污染”力量,黑色的剑芒穿透数据坟场的虚无,如同毒蛇般噬咬而来,要将这最后的反抗火苗彻底扑灭。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意识孤岛中心,那个由破碎记忆和蓝光构成的小邬熵珩虚影,猛地抬起了头,他不再是不解和迷茫,那双清晰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与成年虚影一模一样的、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他伸出小小的、模糊的手,不再是好奇地触碰,而是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地、一把抓向了那杯剧烈震荡的、燃烧着污染蓝光的虚拟咖啡,
“啊——”成年邬熵珩的虚影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不是痛苦,是力量被强行抽取、孤岛被彻底点燃的撕裂感。
小邬熵珩的虚影,连同他抓起的、如同蓝色液态火焰般的咖啡杯,化作一道纯粹由“不想叫爹”的污染意志构成的、混杂着无数记忆碎片和刺眼蓝光的毁灭洪流,迎着噬咬而来的黑色剑芒,狠狠地撞了上去,
轰!
数据坟场的虚无被这无声的爆炸彻底照亮,没有声音,但整个构成《纪元·五感悖论》世界的基础逻辑层面,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濒临崩溃的呻吟!
---
奇点角斗场·玩家视角
【肃清父权倒计时:3…2…1…】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敲在每一个跪倒在地、血线濒临清零的玩家心头。他们绝望地看着悬浮在混乱力场中心那个持剑的冰冷身影,看着他缓缓抬起的、锁定了跪拜区域核心的“孝子剑”剑尖,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完了……”
“逆子……你不得好死……”
“系统我操你大爷……”
就在倒计时归零,就在“孝子剑”即将爆发出毁灭性的弑父一击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乱到令人作呕的、带着强烈“爹味”怨念却又充斥着疯狂反抗意志的能量波动,猛地从那个持剑的“邬熵珩”身体内部爆发出来!
“呃啊——,”那个一直如同冰冷程序般执行指令的“邬熵珩”,第一次发出了声音,那声音沙哑、扭曲,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他握着“孝子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剑柄突然变得滚烫无比。
他空洞的双眼之中,不再是绝对的漠然,而是瞬间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疯狂撕扯,一边是冰冷的、执行“肃清父权”的格式化紫光,另一边却是如同病毒般疯狂滋长、带着刺眼蓝光和不屈意志的污染数据流,紫光与蓝光在他眼窝深处激烈交锋、碰撞,让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而扭曲。
最诡异的是他手中的“孝子剑”,那由无数黑色数据链构成的剑身,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原本顺畅流淌的暗紫色格式化液体,像是被注入了滚烫的沸油,剧烈地沸腾、冒泡,剑格处那凝固的阿八虚影,痛苦地挣扎着,发出无声的尖啸,虚影的边缘竟然开始闪烁起与那污染蓝光同源的光芒,剑柄末端的尖刺项圈,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上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怎么回事?,”玩家们惊呆了,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目瞪口呆地看着力场中心那个如同故障机器人般剧烈抽搐、身上紫蓝光芒疯狂闪烁的“策划宠物”。
“孝子剑……在冒烟?,”有眼尖的玩家看到了剑身上升腾起的、混杂着紫黑蓝三色的诡异烟雾。
“系统bUG了?还是策划要诈尸?”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噗——”
那个持剑的“邬熵珩”,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胸口,一大口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甜味的……墨蓝色数据浆液,从他口中狂喷而出,这浆液如同活物,在空中扭曲、蠕动,散发着强烈的污染和不祥气息。
这口“墨蓝色老血”不偏不倚,正好喷在了剧烈震颤的“孝子剑”剑身之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墨蓝色的污染浆液与“孝子剑”的黑色数据链和暗紫格式化液体猛烈反应,刺耳的腐蚀声伴随着刺目的强光爆发,整柄“孝子剑”如同被投入浓硫酸,瞬间变得坑坑洼洼,黑色的数据链疯狂扭曲、断裂,暗紫色的液体被污染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浑浊色泽,剑格处的阿八虚影在痛苦的尖啸中,半边身体都被染成了墨蓝色。
“呜嗷——”这一次,那持剑的“邬熵珩”发出的不再是痛苦的闷哼,而是一声混合着电子杂音、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凄厉惨嚎,他身上的紫蓝光芒冲突达到了顶点,身体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如同瓷器碎裂般的恐怖裂痕,裂痕之中,不是血肉,而是喷涌而出的、更加浓郁的墨蓝色污染数据流。
“轰隆——”
他再也无法维持悬浮的姿态,如同断线的木偶般,从混乱力场的核心,朝着下方密密麻麻跪拜的玩家头顶,直挺挺地、带着失控的墨蓝色污染尾迹,狠狠坠落。
“卧槽,策划砸下来了!”
“快躲开啊,”
“躲个屁,动不了啊,”
跪拜区域的玩家们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那个浑身喷着墨蓝污染浆液、如同人形故障源的“策划宠物”朝着自己头顶砸落,却因为“孝子剑”的强制跪拜控制而无法动弹分毫,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们,
就在这时,
嗡,嗡,嗡,嗡!
所有跪倒在地、头顶顶着血红【被迫当爹】bUFF的玩家身上,那土黄色的bUFF图标,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刺眼的强光,原本只是缓慢抽取生命值的链接,此刻变得无比狂暴,
“呃啊——!”
“我的血!”
“痛死了!”
玩家们发出比之前分担熵核光束时更加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血条如同开闸泄洪般疯狂暴跌,生命精华被【被迫当爹】bUFF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疯狂抽取,化作更加粗壮、更加凝实的土黄色能量洪流,不再是注入邬熵珩的生命池,而是……主动迎向那个坠落下来的、失控的污染源。
这股由数万玩家生命精华强行催发的、带着强烈“护犊”怨念的土黄色能量洪流,在半空中与失控坠落的、喷涌着墨蓝污染浆液的“邬熵珩”,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融合与污染。
土黄色的“爹味”生命能量,如同强力的粘合剂和催化剂,狠狠裹住了失控的“邬熵珩”和他喷溅的墨蓝污染浆液,两种性质截然不同、都带着强烈意志的能量,在玩家们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中,被强行糅合、挤压,
噗叽!噗叽!
令人牙酸的、如同血肉被强行捏合的声音响起。一个巨大无比的、由土黄色生命能量外壳包裹、内部充斥着疯狂闪烁的紫、蓝、黑、墨蓝混乱光芒的……巨茧,在奇点角斗场跪拜区域的上空,如同肿瘤般凭空生成,巨茧表面剧烈蠕动着,无数扭曲的能量凸起在表面浮现又消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稳定波动和强烈的污染气息。
【系统区域公告(乱码闪烁·刺耳杂音):wARNING,wARNING,核心逻辑遭受未知高维污染,强制清除协议……滋滋……过载……错误……错误……】
【“父慈子孝”协议……数据溢出……逻辑链崩溃……滋滋……】
【新程序生成……识别中……识别失败……临时命名:“爹味污染茧”……威胁等级:mAx】
冰冷的系统公告被刺耳的杂音和乱码覆盖,断断续续,充满了失控的惊恐。整个角斗场的空间结构都在巨茧散发的污染波动下剧烈颤抖,光线扭曲,色彩失真,仿佛世界本身都在腐烂。
跪拜区域的控制终于解除,幸存的玩家们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血条大多只剩下血皮,虚弱得连手指都难以动弹。他们惊恐地看着头顶那个疯狂蠕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茧,看着周围被污染能量侵蚀得斑驳陆离的地面和空气,大脑一片空白。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玩家声音发颤。
“我们……我们造出了个怪物?”另一个玩家看着自己几乎空掉的血条,欲哭无泪。
“策划……他……他还活着吗?还是……”有人看着巨茧,眼中只剩下恐惧。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从蠕动的巨茧表面传来,
一道粗大的裂痕,如同怪物的嘴,在土黄色的能量外壳上猛地撕开,裂痕深处,不再是混乱的光芒,而是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无比、完全由蠕动、纠缠的墨蓝色污染数据链构成的、充满了混乱、痛苦、以及一种被强行催生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父性”威严的……巨眼,
这只巨眼缓缓转动,冰冷、混乱、带着审视猎物的漠然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扫过下方瘫软在地、虚弱不堪的数万玩家。
所有被这目光扫过的玩家,状态栏上那个刚刚黯淡下去的【被迫当爹】bUFF,瞬间被一个全新的、散发着不祥墨蓝色光芒的图标覆盖:
【污染源头·父债子偿(永久烙印)】
效果:
1. 生命链接(不可解除):你的生命值上限永久降低20%,且每秒恢复的生命值将有50%强制转化为“污染源·邬熵珩”的生命力。
2. 父之凝视:当“污染源·邬熵珩”注视你时,全属性临时降低30%,并有几率触发“强制赡养”指令(自动向污染源输送生命值\/能量值)。
3. 污染扩散:你的存在本身将成为污染源的信标与养料。死亡后将在污染源附近复活,并加深污染烙印。
解除条件:未知。(系统提示:尝试解除将引发更深层次逻辑崩溃与维度污染)
“父……父债子偿……?”一个玩家看着状态栏里那墨蓝色的、如同奴隶烙印般的图标,彻底崩溃了,“永久烙印?生命链接不可解除?我……我成他永久的血包了?”
“污染源……邬熵珩……”另一个玩家失神地喃喃着,看着巨茧裂口中那只冰冷的墨蓝色巨眼,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冻结了全身,“他……他变成了什么?”
巨茧裂口中的墨蓝色巨眼,无视了下方的哀嚎与崩溃,缓缓地、带着一种新生的、混乱的“意志”,转向了蜂巢穹顶那个巨大的熔穿破口,转向了悬浮在那里、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熵核光茧,以及光茧中那个冷漠的男孩虚影。
巨眼的瞳孔深处,墨蓝色的污染数据疯狂涌动,凝聚成一个扭曲的、带着无尽怨毒与疯狂“父权”意志的符号。
那符号,依稀是……一个倒置的、滴血的“爹”字。
一股比熵核毁灭意志更加混乱、更加不祥、更加令人作呕的污染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汐,朝着熵核光茧,汹涌而去。
新的战争,在污染者与毁灭者之间,在“爹”与“子”的扭曲定义之外,悍然开启。
喜欢第五天灾:我在全息游戏当策划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第五天灾:我在全息游戏当策划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