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顶层公寓的露台被朝阳染上一层淡金色。叶尘特意挑选了这个时刻,晨间万物初醒,天地间的能量最为纯净平和,最适合初学者感应。
傅雨霏穿着简洁的运动服,长发利落地束成马尾,站在露台中央时竟有些难得的紧张。她平日里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此刻却像个等待老师指导的学生,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身前。
“不用紧张。”叶尘的声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
他示意傅雨霏在铺好的软垫上盘膝坐下,自己则坐在她对面。
“传统武术讲究‘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叶尘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划过一个圆弧,“而我要教你的,是先学会如何‘呼吸’。”
傅雨霏专注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呼吸谁不会呢?”
叶尘微微一笑:“普通的呼吸只是生命的本能,而真正的‘吐纳’,是与天地共鸣的艺术。”
他将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位置:“感受这里,丹田。想象每一次吸气,气息都沉入此处;每一次呼气,都将浊气尽数排出。”
傅雨霏依言尝试,却总觉得不得要领。叶尘观察片刻,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颈处。
“放松。”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你太用力了。”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傅雨霏不自觉地颤了颤。那触感温暖而坚定,带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流动。
“闭上眼睛。”叶尘引导着,“忘记你是在学习,就当是清晨的一次冥想。”
傅雨霏依言闭眼,感受着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脊柱缓缓下移,在几个特定的位置稍作停留。每一次停留,都有一股暖流注入体内,让她不自觉地调整着呼吸的节奏。
“对,就是这样。”叶尘的声音带着赞许,“吸气时想象星辰之光汇入丹田,呼气时想象浊气从指尖脚尖散去。”
渐渐地,傅雨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她仿佛能“看见”气息在体内的流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当她再次睁眼时,惊讶地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清晰,连远处建筑物的细节都一目了然。
“这太神奇了...”她喃喃道。
“这只是入门。”叶尘回到她对面的位置,“现在,我们学习第一个实用的招式。”
他站起身,示范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右手向前轻轻一推,手腕在最后时刻微妙地翻转。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结合特定的呼吸节奏,可以在危急时刻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叶尘解释道,“当你感受到威胁时,深吸一口气,在呼出的同时完成这个动作。记住,力量不是来自肌肉,而是来自气息的流动。”
傅雨霏认真地模仿着,但总觉得缺少了叶尘演示时的那种行云流水。
“手腕的角度再调整一点。”叶尘走上前,轻轻托住她的手腕,“不是直角,而是这样,带着一点弧度。”
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傅雨霏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跟着乱了节奏。
“专心。”叶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练武最忌分心。”
傅雨霏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专注于动作的练习。在叶尘的细心调整下,她渐渐找到了感觉。当最后一次尝试时,她明显感觉到随着动作带起的一阵微风。
“我做到了?”她惊喜地看向叶尘。
叶尘赞许地点头:“很有天赋。不过这只是形似,真正的神韵还需要时间打磨。”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清晨的露台成了他们专属的修炼场。叶尘系统地教导傅雨霏三套简易却实用的防身技巧,每一招都经过千锤百炼,去芜存菁。
“这一招叫做‘云手’。”叶尘演示着一个优雅的格挡动作,“不是硬碰硬,而是借力打力。当你被人抓住手腕时,不要挣扎,而是顺着对方的力道旋转...”
他轻轻握住傅雨霏的手腕示范,引导她感受那种圆融的力道变化。两人的手在晨光中交错,仿佛在跳一支无声的舞蹈。
傅雨霏学得极快,不仅因为她的聪慧,更因为她对叶尘的绝对信任。每一次他纠正她的动作,每一次他示范时的肢体接触,都让他们的默契更深一层。
“你知道吗,”在一次练习间隙,傅雨霏忽然说道,“这些天学习这些招式,让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
叶尘递给她一杯温水:“什么样的认识?”
“我一直在想,你这一身本领是从何而来。”傅雨霏轻抿一口水,“每一招每一式都如此精妙,背后该是多少年的苦功。”
叶尘的目光飘向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六岁开始习武,师父对我极其严格。每一个动作都要练习上千遍,直到融入骨髓,成为本能。”
傅雨霏静静听着,这是叶尘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去。
“那时候不懂事,总觉得师父太过严苛。”叶尘的嘴角泛起一丝怀念的笑意,“直到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才明白所有的严格都是为了让我在危难中能够活下来。”
傅雨霏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谢谢你愿意教我这些。”
叶尘反手握住她的手掌,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过:“我教你这些,是希望万一...我只是说万一,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能够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让气氛忽然凝重起来。傅雨霏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未尽的含义,正要追问,叶尘却已经站起身。
“来,我们今天学习最后一招——‘金蝉脱壳’。”他转移了话题,“这一招不是攻击,而是在被控制时如何最快脱身。”
他站在傅雨霏身后,模拟从背后抱住她的姿势:“现在,试着用我教你的方法挣脱。”
傅雨霏起初有些拘谨,但在叶尘的引导下很快进入状态。她按照教导的方式调整呼吸,感受力量的流动,然后一个巧妙的旋转,真的从叶尘的怀抱中脱身而出。
“很好!”叶尘由衷称赞,“这一招你掌握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傅雨霏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微微喘息,脸颊泛着红晕:“是你教得好。”
阳光已经完全升起,洒在两人身上。在这个宁静的清晨,他们不再是商界女强人和神秘神医,只是一对共同探索武学奥秘的伴侣。
“明天我们学习如何感知周围的危险气息。”叶尘一边收拾练习用的软垫一边说,“这对你日常的安保很有帮助。”
傅雨霏点点头,忽然问道:“叶尘,你相信命运吗?”
叶尘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想,如果不是那次意外让我们相遇,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些。”傅雨霏的目光落在远方的高楼大厦上,“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我遇见你,走进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叶尘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我宁愿相信这是选择的结果。是你的勇气和坚持,让你选择了面对真相,而不是逃避。”
傅雨霏转头看向他,阳光在她眼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那么,我选择继续走下去,不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
叶尘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这个亲昵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在晨光中定格成一道温柔的风景。
教学仍在继续,但两人都知道,这些晨间的相处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技艺传授。在每一次呼吸的同步,每一次招式的磨合中,他们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靠得更近。
而这,或许是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时,最坚实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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