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是悄然发生的,如同春雨润物,细微却不容忽视。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慕寒。他发现先生书桌上那部除了接打电话、收发短信外几乎被视为摆设的旧款手机,不知何时换成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更让他惊讶的是,有一次他去书房汇报工作,竟看到叶尘正戴着眼镜,眉头微蹙,指尖有些生涩地在屏幕上缓慢滑动,似乎在浏览着什么网页,那专注的神情,与他研读古籍时一般无二。
“先生,您这是……”慕寒忍不住开口。
叶尘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这也是新添的物件,傅雨霏说他长时间看手机屏幕需要保护眼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认真:“雨霏说,现在很多医学期刊和学术讨论都转移到线上平台了,查资料方便。”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预约挂号、查看报告……确实便捷些。”
慕寒了然,没有点破这改变背后更深层的原因,只是恭敬道:“需要我帮您熟悉一下操作吗?”
“不必,”叶尘摆手,目光重新落回屏幕,指尖继续那略显笨拙却坚定的探索,“我自己可以。”
他开始学习使用导航软件,不再完全依赖记忆和路牌;他注册了通讯软件,虽然好友列表里寥寥数人,且几乎从不发动态;他甚至尝试了线上支付,第一次成功扫码后,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支付成功”字样,愣了片刻,那感觉陌生又新奇。
这些现代科技产品,于他而言,并非必需品。山中清修多年,他早已习惯并享受那种简单、自足的生活节奏。但如今,他愿意去学习,去适应,只因为这是她所熟悉并赖以高效运转的世界。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脱节”,而在某些时刻,让她感到不便,或者……在她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另一项更直观的改变,发生在他的衣着上。
叶尘以往的衣着,多以棉、麻质地的素色长衫或中式盘扣上衣为主,颜色无非月白、藏青、墨黑,追求的是舒适与气韵,与时尚潮流毫不沾边。傅雨霏从未对此有过任何微词,甚至觉得他穿长衫时自带一种清隽出尘的气度。
但最近,他衣柜里悄然添置了几套剪裁得体的现代服饰——挺括的休闲西装,合身的羊绒衫,质感优良的衬衫。甚至有一次,傅雨霏提前回家,竟看到他将自己关在衣帽间里,对着穿衣镜,有些笨拙地打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那认真的侧影,像是面对一道复杂的药理难题。
听到脚步声,他有些匆忙地将领带扯下,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被抓包般的窘迫。
傅雨霏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心中了然,又觉得有些好笑,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动容。她走过去,没有嘲笑他的笨拙,而是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领带,绕到他身前,动作熟练地帮他打起温莎结。
“怎么突然想起穿这些了?”她轻声问,指尖感受着他喉结轻微的滑动。
叶尘垂眸看着她专注打领带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近乎耳语般的声音,带着点不自在,低低地说:“总不能……每次跟你出去,都让你丢面子。”
傅雨霏系领带的手,微微一顿。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涩涩,又涨满了暖意。
她抬起头,撞进他有些闪烁、却异常认真的眼眸里。原来,他那些悄无声息的改变,学习使用智能手机,尝试现代着装,一切的源头,竟是这样一个简单到让她心疼的理由。
他这样一个秉持古道、内心骄傲的人,竟会因为她,而去在意那些他原本并不在意的世俗眼光和“面子”。
“傻瓜,”她低声嗔道,声音却柔软得能滴出水来,“你穿什么都好看。”她将领结仔细推正,抚平他衬衫的领口,退后一步端详着。
换上现代西装的他,褪去了几分仙风道骨的飘逸,却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贵气,依旧卓尔不群。更重要的是,这身打扮背后所代表的心意,重逾千斤。
“真的,”她看着他,眼神明亮而真诚,“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
叶尘看着她眼中的光芒,那点不自在悄然散去,化为一片温融。他握住她尚未收回的手,低声道:“不是改变,是……我想离你的世界,更近一点。”
不是妥协,而是靠近。
傅雨霏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用力点了点头。
她明白,这份为了融入她世界而做出的努力,远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证明他的心意。他依旧是他,那个医术通神、心怀道义的叶尘,但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为她搭建一座通往他世界的桥,同时也努力地,走向她的世界。
这种双向的奔赴与改变,让他们的感情,在历经风雨后,沉淀得更加坚实与温暖。他学习使用现代科技的模样,他笨拙打领带的模样,都深深烙印在傅雨霏的脑海里,比任何浪漫的誓言都更让她感到心安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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