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欢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系统的提示音在此刻弱弱地响起：【宿主，请准备，问仙梯考核，即将开始……请务必……】
栖欢的目光掠过那些或好奇、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最终落在那高耸入云的问仙梯上，心里轻哼一声。
走就走。
至于怎么走……那可是她栖欢说了算。
天衍宗的山门之前，一位身着青袍的执事弟子声音清朗，以灵力传遍整个广场：“问仙梯考核，现在开始！登顶者，方有资格进入下一轮测灵根。时限三个时辰，不得使用法器、符箓外力相助，违者取消资格！”
青袍执事的声音落下，人群如潮水般涌向问仙梯。苏栖欢却仍由父母牵着，站在原地，微微蹙着眉尖，打量着那白玉长阶。
人声嘈杂，尘土微扬，这实在不符合苏家大小姐对“仙门气象”的想象。她下意识地往娘亲身边靠了靠，不是畏惧，而是对这般无序的嫌弃。
“欢欢，去吧，小心些。”洛璃柔声鼓励，替她理了理丝毫未乱的鬓发。
苏昊也笑道：“爹爹看着你呢。”
栖欢这才松开父母的手，轻轻颔首，姿态自然而矜贵。她提着那身流光溢彩的鲛绡裙摆，步履从容地踏上第一级台阶。
预想中的压力并未降临，周身依旧轻灵。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这被苏家无数资源堆砌出的身体，似乎天生便不受这等寻常禁制束缚。
【宿主，请稳步攀登，展现……】
“聒噪。”她在心中轻斥，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既无压力，这漫长的阶梯便只剩枯燥。她可没耐心在此消磨。
于是，在众多因威压而步履沉重、神色紧绷的少年少女中，苏栖欢成了一道格格不入的风景。
她步履轻快，宛如林间小鹿，却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超过旁人时，她目不斜视，仿佛只是路过几尊石像，唯有那微微扬起的下巴，泄露了她一丝不易察觉的骄矜。
走了约莫三分之一，许是觉得无趣，她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灵气盎然的朱果。她用丝帕垫着，小口品尝，仪态娴静，与周遭或汗流浃背、或面色苍白的景象对比鲜明。
吃完，她细致地擦拭了指尖，将帕子与果核一同收起，动作行云流水，带着良好的教养。
途中，一株生在石缝间的星纹草吸引了她的目光。她驻足片刻，俯身细看，那莹蓝的微光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她并未触碰，只看了几眼，便直起身，继续前行，仿佛只是欣赏了一幅无意间闯入视野的画作。
天衍宗，宗主大殿。
水镜之前，几位峰主神色各异。
“成何体统！”赤焰峰主指着镜中那悠闲的身影，“她当这是苏家后花园吗？”
丹霞峰主美眸中异彩连连：“威压幻术全然无效？此女体质，闻所未闻！”
清虚宗主捻须沉吟：“步履从容，气息平稳，绝非倚仗外物。倒像是……这片天地对她的束缚，本就比旁人轻些。”
坐在上首，原本闭目养神的纪砚，不知何时也已睁开眼。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水镜，掠过那些奋力攀登的孩子，最后，同样落在了苏栖欢身上。
问仙梯上。
栖欢并未在意自己引起了多少关注。她只觉得这阶梯长得有些恼人。
当她轻盈地迈上最后一级台阶，踏上顶端平台时，周身依旧清爽，气息匀长。她先是理了理被微风拂动的裙摆和袖口，确保自己仪容无损，这才转过身，望向下方。
看着那些仍在艰难攀登的身影，她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自己是第一这个事实。
她寻了处视野开阔又干净的位置，姿态优雅地坐下，再次取出那瓶冰镇玉露，小口啜饮起来。阳光洒在她乌黑的发顶和雪白的肌肤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叮！检测到宿主以非常规方式完成考核，引发高度关注……逻辑自洽度判定中……判定通过。】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种无奈的平静。
栖欢放下玉瓶，用丝帕轻轻沾了沾唇角。
问仙梯的考核终于结束。
成功登顶的弟子们被一位面容和善的执事引至另一处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数块通体莹润、高达丈余的测灵石碑，石碑表面刻满了玄奥的符文，隐隐有灵光流转。
大部分孩子经历了问仙梯的煎熬，此刻虽站在平地上，依旧面色发白，气息不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疲惫。唯有苏栖欢，依旧神采奕奕，乌发雪肤在人群中耀眼得过分。她甚至有些无聊地轻轻踢了踢脚边一颗圆润的小石子，等待着下一个环节。
【宿主，接下来是测灵根！请务必展现出……】系统试图再次发布任务。
“知道了。”栖欢在心中懒懒回应，目光却好奇地投向那些测灵石。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暖玉一样？
执事弟子开始按照登顶的顺序唱名，被叫到的孩子需将手掌按在指定的测灵石上，灌注微末灵力。
“林风！”
那位在问仙梯上表现不俗的锦衣少年应声出列，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石碑上。霎时间，石碑上爆发出强烈的青、金两色光芒，彼此交织，璀璨夺目。
“金木双灵根，金为主，灵根纯净度，八成一！”执事弟子高声报出结果，声音带着赞许。
广场上响起一阵低低的羡慕惊叹。双灵根，且纯净度如此之高，已是难得的天才。林风脸上也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得色，退到一旁，目光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在问仙梯上超越他的身影。
“云芷！”
穿着粗布衣裙的少女平静上前，她伸出手，轻轻按在石碑上。起初，石碑只是微微一亮，旋即，一道混沌朦胧、仿佛包容万色的光芒缓缓升起，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玄奥。
“这……这是……”执事弟子愣了一下，仔细辨认着石碑上浮现的古老符文，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混沌灵根！灵根纯净度，九成三！”
“什么？混沌灵根？”
“万年难遇的混沌灵根？！”
广场瞬间哗然，连高台之上，通过水镜观看的几位峰主都忍不住微微前倾了身体，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连一直闭目养神的纪砚，也再次睁开了眼，目光落在云芷身上，微微颔首。此等资质，确实罕见。
云芷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依旧保持着那份超出年龄的沉稳，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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