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寒夜孤影，谁主沉浮
夜色沉沉，风卷黄沙掠过荒野。
废弃商队据点内，几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沈清棠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块绣帕。
那是母亲苏芷兰生前最后的手艺，一针一线间都藏着她未曾说出口的爱与期盼。
她抬起头，望向正在整理药材的顾景珩，心中泛起一丝柔软。
他们已经逃离将军府三日了。
顾天骁震怒之下封锁全城，但正如李长风所说——那道追杀令，始终没有真正下达。
更奇怪的是，他们在逃亡途中，几次遇到险境，都被莫名的力量悄然化解。
“你觉得你父亲……真的想杀你？”沈清棠忽然开口。
顾景珩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她，唇角微扬：“你以为他像我这般好骗？他只是不愿明着护我。”
话音未落，门帘被掀开，老秦提着包袱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边疆急报。”他将一封密信递给顾景珩，“七皇子已秘密调兵回京，意图发动政变。皇后那边也在宫中频繁接触禁军将领，显然早有预谋。”
沈清棠闻言，心头一紧。
前世她虽不知朝堂风云，但也听闻七皇子野心勃勃，却没想到这次竟然走得如此之远。
顾景珩展开密信，眉头越皱越深：“七皇子手中掌握三万精兵，若真动手，恐怕京城危矣。”
“关键是，”老秦低声补充，“他调动的这支兵马，原本驻守北境，是顾大将军亲自训练的铁血营。”
顾景珩脸色骤然一沉。
铁血营，是他父亲一手打造的亲卫部队，从不轻易调离北境。
如今竟被七皇子调入京城，这背后定有蹊跷。
沈清棠站起身，”
顾景珩缓缓点头，目光坚定：“不错，我们必须在七皇子行动之前，揭露他的阴谋。”
老秦沉声道：“你们打算怎么做？如今顾大将军与你断绝关系，侯府又对你恨之入骨，单凭我们几个，恐怕难以撼动皇后和七皇子。”
沈清棠微微一笑，眼中寒光乍现：“正因无依无靠，才更要主动出击。我既然重生一世，便不会再让任何人掌控我的命运。”
顾景珩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满是欣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几人立刻警觉地转头，只见一人影闪身而入，正是李长风。
他一身黑衣，脸上带着几分疲惫：“还好没来晚。”
“李副将。”顾景珩起身迎上，“你来做什么？”
李长风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道：“将军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人真正抓你。但他也不能公然护你。所以，他让我来送这个。”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递到顾景珩手中。
打开一看，是一本账册，还有一枚令牌。
“这是什么？”顾景珩问。
“这是当年你父帅亲手训练铁血营的名册，还有半枚虎符。”李长风道，“他虽表面上与你断绝关系，但实际上，他已经默许一部分旧部暗中追随你，只是不能明面上支持。”
沈清棠眼神一亮：“也就是说，我们在京城并非孤立无援。”
李长风点头：“只要时机合适，这些人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顾景珩握紧那枚虎符残片，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谢父亲。”
李长风深深看了他一眼：“将军不愿你走他的老路，可你也得记住，他并非无情之人。”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沈清棠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夜幕。
她知道，风暴即将来临，而他们必须做好准备。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皇后与七皇子之间的所有往来书信。”她转身说道，“只有掌握了证据，才能在关键时刻翻盘。”
顾景珩点头：“我会联系在京中的旧识，设法潜入七皇子府邸。”
“我去皇宫。”沈清棠淡淡道，“皇后身边，总有些旧识愿意帮我。”
老秦惊讶：“你要进宫？太危险了！”
沈清棠眸光坚定：“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而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宫的格局。”
顾景珩看着她，良久，终是点头：“好，我们一起。”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意相通。
夜风拂面，吹起他们的衣袂，仿佛振翅欲飞的孤鹰。
而在遥远的将军府内，烛火未熄。
顾天骁独坐书房，手中仍握着那幅绣画。
他的目光落在绣画一角，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图案——一朵清棠花。
那是他年少时，为心爱女子亲手绣的图样。
他曾以为自己早已放下。
可今夜，他终于明白，儿子不是叛逆，而是继承了他的执拗与倔强。
他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句话：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窗外风起，烛火微晃。
而千里之外，顾景珩在微弱的烛光下，将那枚虎符残片握在掌心，低声承诺：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操控我们的命运。”【顾景珩立誓】
夜风从破旧屋檐下穿过，吹得灯影摇曳。
烛火映着顾景珩眉宇间沉静却坚定的神色，他缓缓将那枚虎符残片摊在掌心，金属微光如冷月照雪。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操控我们的命运。”
这一句誓言低低地落在昏暗里，却似惊雷炸响在他自己心底。
沈清棠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衣袂轻扬，仿佛一株临风而立的清棠。
她听到了这句话，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握紧了手中的绣帕。
他们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情话。
这是宣战。
是对皇后、对七皇子、对整个朝堂潜流暗涌的宣战；也是对他们曾经依附、忍耐、妥协的过去，彻底斩断的宣告。
顾景珩抬头看她，眼中情绪复杂。
他知道，她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女子，她更像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利剑，锋芒毕露，不惧风霜。
而他，愿为她护住身后那一方净土。
【沈清棠布局】
“我不能只靠回忆走一步看一步。”沈清棠转身，目光冷静如冰，“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要主动出击。”
老秦皱眉：“你打算怎么做？”
“贤妃。”沈清棠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她一直想扳倒皇后，但苦于没有证据。我可以假意投靠她，借机打入皇后阵营内部。”
顾景珩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可行。她对你并不陌生，若你能赢得她的信任，便能接触到更多内情。”
“但你要小心。”顾景珩语气转沉，“皇后身边高手如云，尤其是她的心腹女官柳嬷嬷，擅长毒术，极难对付。”
沈清棠淡淡一笑：“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
她缓步走到桌前，铺开一张地图：“我已经打听到，贤妃近日会入宫探望太后，并将在三日后设宴邀约几位贵人赴府小聚。我会在那时现身，引起她的注意。”
“你太冒险了。”老秦忍不住道。
“这不是冒险，是计划。”沈清棠抬眸，目光锐利如刀，“我们不能再等。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
顾景珩凝视她片刻，终是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这一次，我陪你去。我们不再依附任何人，也不再藏匿于阴影之下。”
两人四目相对，无须多言，心意已通。
【结尾悬念】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将军府中，顾天骁负手立于高台之上，身披夜风，遥望着远方的黑暗。
他手中依旧攥着那幅绣画——母亲绣给儿子的最后一件信物。
良久，他低声喃喃：
“若你真有志于此……那便放手一搏吧。”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悄然掠过飞檐，隐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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