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一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关文如牵着贺胜的手,贺奕和贺祺并排走在稍前一点。
那个叫李小慧的小姑娘,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脸色依旧有些冷淡的贺祺。
到了胡同口,李小慧停下脚步,再次乖巧地向关文如鞠躬道谢:
“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转向贺祺,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十足的期待和忐忑,“贺祺…明天…明天我能跟王老师申请…换回跟你坐同桌吗?”
贺祺扭着头看旁边的墙壁,故意不看她,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显然还没完全消气,也不想轻易答应。
关文如看着儿子这别扭劲儿,忍不住轻笑,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语气温和,“祺祺,不能没礼貌!”
贺祺感受到妈妈的意思,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头,瞥了李小慧一眼。
他小大人似的板着脸,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行吧,但是!老师讲课的时候,你不许偷偷跟我说话!也不能老借我的橡皮!影响我听课!”
李小慧一听他答应了,脸上瞬间阴转晴,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保证:
“嗯嗯!我保证!绝对不说话!也不乱借东西!我让我妈给我买新的橡皮!”
解决了一桩心事,李小慧心情大好,小嘴也变得特别甜。
她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关文如,由衷地说,“阿姨,您真好看!比我妈妈买的年画上的仙女还好看!贺祺他真的没有撒谎哦!”
关文如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逗乐了,“哦?贺祺还说什么了?”
李小慧认真地回忆道,“去年有一次美术课画‘我的妈妈’,贺祺画得可好看了!王老师夸他,他就特别骄傲地说,‘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最最美的妈妈!’当时好多同学还不信呢…今天我看到您,才知道贺祺一点都没吹牛!”
关文如的心瞬间被女孩子这番天真又真诚的赞美填得满满的,暖融融的。
她笑着摸了摸李小慧的小脑袋,“谢谢你啊小慧,嘴巴真甜,以后有空了,就来阿姨家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哎!谢谢阿姨!我一定去!”李小慧高兴极了,用力点点头,又偷偷看了贺祺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地蹦蹦跳跳跑进了胡同深处。
看着小女孩欢快的背影消失,关文如收回目光,笑着揉了揉身边贺祺的脑袋:
“行了,人家小姑娘都这么诚恳地道歉了,以后就别板着脸了,男孩子,要大方一点,绅士一点,不要老是跟女孩子斤斤计较,知道吗?”
贺祺被妈妈说教,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知道了。”
旁边的贺胜抢着表现,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妈!我就很绅士!我们班女生桌子脏了,我都帮她们擦!值日扫地,她们扫不动,我也帮她们扫!我们班女生都可喜欢我了!”
他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活像只开了屏的小孔雀。
关文如被小儿子这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是是是,我们胜胜最棒了!是个小绅士!”
笑完了,她又看向一直安静走在旁边似乎对刚才这一切都不太感兴趣的大儿子贺奕,随口问道,“那奕奕呢?你们班的女同学跟你玩得好不好?”
贺奕闻言,立刻嫌弃地皱起了眉头,那小表情跟贺言之思考问题时一模一样,语气更是带着一种学霸式的傲慢:
“我才不跟她们玩呢,笨死了!一道简单的算术题都要算半天,跳绳还会绊到自己的脚,叽叽喳喳的,麻烦!”
关文如:“……”
看着大儿子这一脸‘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的嫌弃表情,再想想二儿子的别扭傲娇,小儿子的热情开朗…关文如只能无奈地摇头失笑。
这三个小子,明明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服,在一个屋檐下长大,这性格差异…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
当天夜里,孩子们都已在隔壁厢房睡熟。
东厢房内,灯光调得昏暗而温馨。
关文如洗去一身疲惫,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靠在床头。
贺言之洗漱完毕,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上床,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坚实温暖的胸膛上。
关文如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慵懒的猫咪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睡衣的扣子,轻声跟他分享着白天的趣事:
“今天去接孩子们,又看到有小女生偷偷给奕奕塞纸条了…祺祺那个同桌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将李小慧道歉以及后来夸她的事细细说给贺言之听。
贺言之听着,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唇角也带着笑意,“这帮小崽子…毛还没长齐呢。”
关文如仰起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眼神温柔又带着一丝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啊,感觉昨天他们还是抱在怀里的小不点,一眨眼,就长成半大小子了,都会有小女生喜欢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对未来既期待又有些不舍的复杂情绪:
“可能…再眨眨眼,他们就要大学毕业,要工作,要谈恋爱,要娶妻生子了…到时候,家里就只剩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她本是随口一句感慨,却没想到,话音刚落,贺言之揽着她的手臂就骤然收紧了几分。
他低下头,毫无征兆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像平时那般温柔缠绵,反而带着一丝急促和霸道,甚至有点惩罚的意味。
直到关文如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他,他才松开。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有些重,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暗,声音低沉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不许说这种话。”
关文如微微一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有些懵,“怎么了?”
贺言之的目光紧紧锁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日子还长,我们一天一天,慢慢地过,不许再说什么‘一眨眼’就怎么样了的话。”
关文如瞬间反应过来了。
他这是被她那句一眨眼勾起了深埋心底的恐惧和后怕。
她那昏迷的五年,对她而言,何尝不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而这一眨眼,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和等待。
她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涌上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她主动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仰起头,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落下轻柔而带着安抚意味的一吻,声音温柔,“好!我们不眨眼,就一天一天,慢慢地过,我保证。”
感受到她轻柔的吻和承诺,贺言之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重新将她拥紧,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沉默在温暖的卧室里蔓延,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交织。
过了一会儿,贺言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气息喷在她的耳廓,有些痒,“文如…”
“嗯?”
“最近…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或者…有没有觉得特别累?”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克制。
关文如醒过来已经半年多了。
这半年多,贺言之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但始终谨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最多只是拥抱和浅尝辄止的亲吻,从不敢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他生怕她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任何一点的亲密都会伤到她,会让她再次陷入危险。
这份极致的珍惜和小心翼翼,关文如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
此刻听到他这隐含深意的询问,关文如立刻明白了他想问什么。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能看到他眼中压抑的渴望。
她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不舒服。”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刮在贺言之心尖,“感觉…好得很。”
她甚至故意动了动身子,更紧地贴向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的答案。
贺言之的喉结再次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眸中的幽深瞬间被点燃,像是沉寂已久的火山终于看到了喷发的曙光。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许可。
他一个翻身,小心翼翼地将她笼罩在身下,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真的可以?”
关文如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脸部线条,声音带着一丝俏皮,“贺师长…你再问,天可就要亮了…”
这句话如同最有效的催化剂,瞬间击溃了贺言之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他低吼一声,再也忍不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之前的浅尝辄止和小心翼翼,而是充满了积压了太久的思念、渴望和毫无保留的爱意。
窗外,月明星稀,温柔地笼罩着这间终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团圆”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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