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的话如同深水炸弹,在严弋几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严弋冷然出声:“你是月浮?”
而后伸手指着楚授衣:“那她是何人?”
“你猜啊”,月浮轻轻吐出,眼中尽是对他们几人的挑衅。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齐诀清几人也带着在万步天梯上掉下去的众人,来到了大殿中。
而他看向严弋的眼神却是格外的陌生和复杂。
“诀清,靡初?”
“你们不是去历练了吗?来这里做什么?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严弋从高台上走下,正要靠近齐诀清,却见他连带着他身后人兀地后退了几步。
“若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师尊,我…”
上官若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此时楚池暝二人也带着临沧来到了这里。
本来空荡荡的大殿,转眼间,便装满了人。
严弋二人的心中隐隐不安,只是面上依旧不显。
月浮轻笑道:“哟,都齐了”。
就在此时,一直未曾有过动静的楚授衣终于动了,她抬手将面具摘了下来,熟悉的脸出现了众人的眼前。
而方吟也见到了面具下,她猜测了许久的样貌,可她还是猜错了,那张脸,本就无法言语形容。
任何词放在她的身上,都似是亵渎了她。
楚授衣压抑着心中情绪,冷声道:“严弋,姒音当真是瞎了眼,为何会选你上衍宗呢”。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语气有些失态,细听之下,还带着丝丝哽咽。
楚授衣在不值,替姒音感到不值。
严弋笑着道:“是你啊,怎么,你是想杀本宗主吗?”
“可本宗主又犯了何事呢?”
严弋眼神挑衅,唏嘘的挑眉盯着楚授衣。
“严弋,午夜梦回,你当真敢闭眼吗?”
“那皑皑白骨,你可敢去看一眼”。
“你就不怕他们来索你命吗?”
楚授衣的声声质问,让纷杂的大殿寂静无声,唯有众人的抽吸声。
严弋的眼神冷了下来,他转头望向齐诀清几人,见他们几人满脸失望的看着自己,他突地笑了起来。
“本宗主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可莫要毁本宗主清誉”。
“师尊,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承认吗?”
齐诀清看着不愿承认的严弋,俨然失望到了极点。
严弋怒声道:“齐诀清,你当真是我的好徒儿,居然联合外人,来构陷你的师尊,你莫不是想要欺师灭祖不成”。
“你可闭嘴吧,老东西,还好意思说欺师灭祖,你配为师尊吗?”
叶轻意扛着大锤,凑到了几人的身前,上下打量着严弋,啧啧开口。
“而且,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那张嘴,真该用来砸死那妖兽,看看究竟是它硬还是你的嘴硬”。
严弋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恼羞成怒,“你…”
“别你你了,与其在这与我辩论,不如想想,该如何赎你这滔天的罪孽吧”。
叶轻意轻哼一声,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去到了几人的身后。
“姑娘,若无证据,这便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知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萧无敬此时站了出来,冷厉的开口。
“萧宗主急什么,这不马上就轮到你了吗?”
“不曾想,万人慕名而来的名门正派,竟是个吃人的地方”。
“二位宗主,不是等着证据,我给你们”。
楚授衣将手中的留影镜抛出,镜中的画面一帧帧一幕幕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从断崖看到白骨,看到吞噬兽,看到离水,再看到万步天梯,看到月迷圣林的厮杀。
大殿中,几人只听见隐隐响起的抽泣声。
“这证据足够吗?若不够我还有呢”。
楚授衣平静的看着他们,若非她眼中鲜红的血丝,当真让人以为她是个冷血之人。
而不知情的紫荷几人早已愣在了原地,眼神止不住的望向了严弋二人,这当真是平日里与他们泼皮无赖的人。
“你好歹在我上衍宗待了五年,即便是为了姒音,你当真要毁了我上衍宗?”
严弋目光如炬的盯着楚授衣,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到什么。
严弋说出的话语,不仅让身后参加试炼的人懵了,也让齐诀清等人也懵了。
几人的目光聚拢在楚授衣的身上,目光带着打探。
“是啊,我在上衍宗待了五年,可你别忘了,她的…遗…遗愿是,
是我护上衍宗三年安恙无余,我替她护了五年,已是仁至义尽了”。
楚授衣的嗓音微哑,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严弋怒吼出声:“你别忘了,姒音是你亲手所杀”。
“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去往断崖,也不会发现,你的丧心病狂”。
楚授衣接过了严弋的话,一字一句的吐出。
“严弋,你抬起眼睛,看看那遍地的白骨,你可曾有过一丝悔恨”。
“你,萧宗主”,随后她转头望向了楚池暝离木二人中间的人,“临沧,你们可曾有过一丝丝悔恨”。
“你们是想彻底毁了天元大陆,是吗?”
“临沧,不曾想,跟在我身后长大的小不点,只是与我五年不见,便成了一界霸主啊”。
楚授衣不曾看周围人的表情,她提步来到了临沧的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临沧,你可知,在最后,我都还抱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期待那个人不会是你”。
临沧抵着腮帮子,垂头低笑:“所以殿下从未回去过落渊国,只是为了引我出来?”
被绑着的他,没有一丝挣扎,眼中只有疑问。
楚授衣讽刺道:“若我回了落渊国,又怎知,我看着长大的人,如今变成了这样呢”。
“殿下不愧是殿下,临沧任你处置”。
“那与本宗主有何关系,你的这一切只能说明,这件事,是严弋与他所为,与本宗主无关”。
萧无敬冷哼说道,踱步坐回了高位。
“在本姑娘面前,谁允许你坐高位”。
月浮身形一动,将萧无敬踹了下去,自己坐在了高位之上,眼神睥睨的望着底下的人,除了一人。
“你凭什么坐,你有资格坐在上面”。
萧无敬狠戾的盯着上方的人,嗓音阴狠毒辣。
“这高位,本姑娘想让谁坐,谁便坐”。
“更何况,本姑娘坐得,你,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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