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浑身是血的腼腆男踉跄着跌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防水袋。他的助听器确实不见了,白衬衫被撕得稀烂,但眼睛亮得惊人。
防水袋里是沾血的助听器,和一枚微型储存卡。
“监控…资料…”他嘶哑地说出这几个字,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博士立刻检查他的伤势,而开心果已经将储存卡插入笔记本电脑。视频画面跳出来的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
画面里是北山区疗养院的地下室,数十个孩子被囚禁在玻璃舱内。而角落的实验台上,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俯身操作某种仪器,侧脸清晰可见。
黑夫人身边站着个穿西装的男孩,正认真观察她的每个动作。
白雪倒吸一口冷气:“那是黑王子?他们那么早就…”
视频突然切换,显示当前的监控画面——黑夫人和黑王子站在某个类似控制室的房间里,墙上屏幕显示着七个分屏,每个都是他们藏身过的地点。
“他们在守株待兔,等我们自投罗网。”博士声音紧绷地说道。
开心果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磨坊里回荡,疯狂得让人毛骨悚然。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最后猛地收声,表情变得无比冷静:
“我知道那个控制室在哪里,那是我妹妹被解剖的地方!”他轻声说道。
磨坊里弥漫着陈旧谷物发酵的气味,混合着血腥与潮湿。
博士跪在霉斑遍布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检查腼腆男的伤势。他的白大褂早已沾满泥污,眼镜片裂了一道细纹,却依然反射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
“三根肋骨骨裂,左耳鼓膜穿孔,但没伤到内脏。”
博士抬头看向白雪,“去烧点热水。”
白雪刚要起身,开心果已经拎着铁皮水壶走向角落的旧炉灶:“我来。”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像平日那个笨手笨脚的喜剧演员。
阿杰将小雨安顿在干草堆上,走过来按住博士的肩膀:“现在该说说你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为什么黑夫人的监控系统里会有你们实验室的旧照片?”
白雪这才注意到,视频画面一角闪过发黄的资料——那是父亲实验室的合影,年轻的博士站在父亲身旁,两人举着写有“记忆编码突破”的奖状。
博士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镜片,这个动作莫名让白雪想起父亲思考时的习惯。
博士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因为记忆编码本是我的研究课题,你父亲是后来加入的。”
十二年前,国家基因研究所。
年轻的陆明远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兴奋得像个孩子。显微镜下的神经元样本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活跃度——他研发的RNA标记物成功将特定记忆“写入”了实验鼠的基因序列。
“第七代实验鼠全部通过了迷宫测试!”
他对着电话那头喊道,“它们记得从未学过的路线!”
电话里传来林国栋温和的声音:“恭喜,但这技术如果被滥用的话可能会导致后果不堪设想。”
“只会用于治疗阿尔茨海默症,我明天就提交伦理审查报告。”陆明远信誓旦旦道。
他没想到,这份报告引来了不速之客。
三天后,一个自称玛丽莎·科瓦列夫斯卡娅的金发女人造访实验室,身后跟着两位军方代表。
女人用带着东欧口音的中文说,“陆博士,我们愿意提供十倍经费,只需要你调整研究方向——比如,让士兵忘记战场创伤,或者…”
她的红唇弯成危险的弧度,“让囚犯忘记反抗的念头。”
陆明远当场撕毁了合作意向书。
当晚,他的实验室遭到洗劫,所有实验数据被清空。绝望中,他拨通了林国栋的电话。
“你父亲当时刚失去妻子,正打算辞去研究工作专心抚养你。”博士的声音将白雪拉回现实。
“但他听完我的遭遇后,反而决定加入项目——他说正因技术危险,才更需要正直的人掌控。”
白雪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银色钥匙。她想起父亲书桌抽屉里那些深夜撰写的笔记,想起他有时会突然抱住她喃喃自语“一定要忘记吗?”
“你们改良了技术?”她轻声问。
博士从贴身口袋掏出一本烧焦边缘的笔记本:“不是改良,是设限。”
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方程式,但每行都被红笔划去重写,“你父亲发明了记忆加密系统——只有特定钥匙才能激活被编码的记忆。”
白雪猛地站起来,银色钥匙在掌心发烫:“所以这不是普通的钥匙?”
“是生物识别触发器,只有你的体温、指纹和特定脑电波频率同时匹配,才能解锁记忆编码。”博士点头道。
他苦笑着补充道:“黑夫人拷打你父亲三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提取不出完整技术——因为最关键的部分,他藏在了你的潜意识里。”
磨坊外突然传来乌鸦振翅的声音,众人瞬间绷紧神经。阿爆无声地抄起猎枪贴近窗缝,片刻后放松下来:“只是野鸟。”
开心果递来热气腾腾的布条,博士继续为腼腆男包扎:“三年前,我们终于完成第一阶段人体试验。那天晚上,你父亲突然销毁了所有笔记,只留下这个。”
他指了指烧焦的笔记本,“然后带着你消失了。”
白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些记忆碎片突然闪回——深夜被父亲摇醒,仓促收拾的行李箱,车窗外的暴雨。
“第二天,军方代表和黑夫人带着搜查令闯进实验室。”
博士的声音变得冰冷,“他们找不到核心技术,就以间谍罪逮捕了我。”
“你是怎么…”厨神的话没说完就被博士打断。
“药物审讯持续了三个月,”博士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的针孔疤痕。
“他们希望药物能让我吐露秘密,却不知道你父亲早给我们都注射了记忆阻断剂——关于核心技术的记忆被暂时封存了。”
白雪突然想起父亲给她喝的那种苦味果汁:“所以我也被注射了?”
“你是最特殊的案例。”博士的眼神变得复杂。
“你父亲没有阻断你的记忆,而是将技术本身编码进了你的基因记忆区。”
他顿了顿,“你不仅是他的女儿,也是他最后的保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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