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时节,傅家庄园内一片生机盎然。然而,在东翼副楼那间装潢奢华、却总透着几分阴郁气息的书房里,空气却凝滞得令人窒息。
傅宇奇猛地将手中的雪茄摁在水晶烟灰缸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缸底戳穿。袅袅青烟扭曲着上升,映照出他阴沉焦躁的面容。
“稳定!又是稳定!”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压抑着怒火,“都快一年了,那边传来的消息永远是他妈的生命体征稳定!肌肉萎缩控制良好!甚至他娘的脑波还有反应!”
王婉如坐在他对面的丝绒沙发上,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阴云,精心描绘的柳眉紧紧蹙着:“谁能想到他命这么硬!当初不是说……”她的话说到一半,警觉地刹住,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倒好,成了个半死不活的活死人,吊着一口气,反而更麻烦!”
“麻烦?何止是麻烦!”傅宇奇烦躁地站起身,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来回踱步,“他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他哪天会醒?就算不醒,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心就偏着他那边!傅宇成更是把他这个儿子当眼珠子!”
最让他感到如芒在背的,是那个他们当初根本没放在眼里的“替嫁新娘”——张丽涵。
“还有那个张丽涵!”傅宇奇停下脚步,眼神凶狠,“本以为是个乡下丫头,弄过来摆摆样子,过不了多久要么自己熬不住,要么被这深宅大院逼疯。结果呢?她不仅没疯,还把那个活死人照顾得妥妥帖帖,连那个挑剔的老太太和一直哭哭啼啼的李妍惠都被她笼络过去了!”
王婉如的声音也带上了尖刻:“可不是吗?现在上下下谁不说她贤惠、坚韧、能干?前几天我‘好心’想去看看天融,你猜怎么着?那丫头说话滴水不漏,客气得很,但句句都在暗示我别打扰天融‘休息’!那姿态,倒真像是傅家正牌的大少奶奶了!”
一直瘫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玩手机的傅天豪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耐烦:“爸,妈,你们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有什么用?一个植物人,一个黄毛丫头,能把我们怎么样?要我说,当初就不该……”
“你闭嘴!”傅宇奇厉声喝断儿子的话,额角青筋跳动,“把你那套混账想法给我收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老爷子精得像鬼,傅宇成那边盯得紧,那个张丽涵更不是省油的灯!你以为还是以前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傅天豪面前,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子上:“我告诉你,最近给我收敛点!你那些狐朋狗友,少来往!还有,赌场和那些来路不明的投资,全都给我停了!听说傅宇成最近在暗中梳理一些老账,虽然还没摸到我们这边,但必须万分小心!”
傅天豪悻悻地低下头,嘟囔道:“知道了……可是爸,没钱我怎么在外面走动?那些朋友可都是……”
“朋友?那是冲着我们傅家的钱来的酒肉朋友!”傅宇奇恨铁不成钢地低吼,“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不能再出任何纰漏!张丽涵那个丫头,她不是在学财务、学管理吗?”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她学得越用心,就说明她图谋越大!不能再让她这么顺风顺水地待下去了!”
王婉如闻言,立刻凑近前,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给她找点麻烦?或者,让她犯点错?”
傅宇奇眯起眼睛,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硬来不行,太明显。得让她自己出错,或者……让老爷子老太太对她产生怀疑。”
他沉吟片刻,阴冷地道:“她最大的依仗,不就是对天融‘不离不弃’和‘勤奋好学’吗?如果这两点出了问题呢?如果她照顾天融并非真心,或者她学习管理是别有用心、甚至吃里扒外呢?”
王婉如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这事得慢慢来,找准机会。她毕竟年轻,总有疏漏的时候。”
“没错。”傅宇奇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算计的冷笑,“让人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和外面接触,还有……她和傅宇成那边的人走动的情况。另外,天豪,”他看向儿子,“找机会,在你那些‘朋友’面前,‘无意中’透露一下,我们傅家这位大少奶奶,手段可不一般,野心大着呢。有些话,从外人嘴里传出来,才更有意思。”
傅天豪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织。一种无形的焦虑和危机感,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漫过他们心头。傅天融持续稳定的生命迹象,像一根卡在他们咽喉的软刺,不致命,却时刻提醒着他们处境的不安。而张丽涵这个意外因素的崛起,更让他们感觉仿佛在黑暗中行走,脚下原本坚实的土地,正悄然变得松动。
他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坐视那个植物人安稳地躺着,不能再容忍那个替嫁新娘一步步蚕食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局面。一场针对张丽涵,乃至针对傅天融那微弱生机的暗流,开始在这看似和谐的家族表象下,加速涌动。对手的焦虑,正在转化为更具体、更危险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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