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最终指向了城郊一座尚未正式发掘、仅在地表进行过初步勘探的战国古墓。
据一份残缺的私人考古笔记记载,墓主人生前极可能是一位精通巫祀的贵族。
其陪葬品中或有蕴含特殊能量的玉器,且墓室结构奇特,疑似能汇聚地脉阴气。
这个地点,与沉殷曾提及的“地脉阴粹”不谋而合。
风险不言而喻。
未经发掘的古墓,内部情况不明,可能存在结构坍塌、毒气、甚至未知生物等危险。
更何况,还有那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的……阴性能量场。
云悠悠攥紧了口袋里那枚愈发冰凉的令牌,左臂的煞气似乎也因靠近此地而隐隐躁动。
她看着手中那份字迹模糊的笔记复印件,又回头望了望城市的方向,那里有她陷入沉睡的“麻烦”。
没有犹豫太久。
她花光了几乎所有的积蓄,通过一些灰色渠道,弄到了一些基础的探险装备:
强光手电、防毒面具、绳索,还有一把据说开过光的匕首——
虽然她觉得这对沉殷那个级别的存在可能没什么用,但求个心理安慰。
在一个月色晦暗的夜晚,她独自一人,按照笔记上的模糊地图,找到了那个隐藏在荒草与乱石中的盗洞入口。
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往外冒着阴冷潮湿的土腥气。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强光手电,弯腰钻了进去。
盗洞狭窄而陡峭,仅容一人匍匐前行。
泥土的气息混合着某种腐朽的味道直冲鼻腔。
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剧烈晃动,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
四周是绝对的寂静,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衣物摩擦泥土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向下爬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豁然开朗,进入了一条相对宽阔的墓道。
墓道两旁是斑驳的壁画,描绘着一些古老的祭祀场景,人物形象怪诞,色彩暗淡,在手电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空气中的阴冷气息更重了,左臂的煞气开始隐隐作痛,仿佛被某种同源的力量引动。
她强忍着不适,沿着墓道缓缓前行。
根据笔记提示,主墓室应该在墓道尽头。
越往里走,空气越寒冷,墙壁上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密的露珠。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让她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她能感觉到,这里残留的“场”非常强大,而且……并不友好。
终于,她来到了墓道的尽头。
一扇巨大的、雕刻着狰狞兽首的石门挡住了去路。
石门虚掩着,留下一条缝隙,里面漆黑一片。
笔记上提到,这扇门后便是主墓室。
云悠悠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石门。
“嘎吱——”
沉重的石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墓穴中回荡。
手电光射入主墓室,照亮了内部的景象。
墓室比想象的要大,中央是一具巨大的石棺,棺盖已经滑落一半。
四周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质陪葬品和破碎的陶罐。
而在石棺前方的一个石台上,赫然摆放着几件玉器!
其中一件,是一块半圆形的玉璜,颜色深沉。
在手电光下泛着幽光,形制与之前那块血玉璜有几分相似,但气息似乎更加内敛醇和!
找到了!
云悠悠心中一喜,正要上前。
突然!
墓室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一股远比外面墓道更加浓郁、更加阴森暴戾的气息,如同苏醒的凶兽,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手电光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呜——嗷——!”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愤怒的嘶吼,直接在云悠悠的脑海中炸响!
震得她耳膜嗡鸣,灵魂都在颤抖!
她惊恐地看到,石棺上方,一团浓郁如墨的黑气正在迅速凝聚,隐约形成一个扭曲、狰狞的人形!
那人形黑气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她这个闯入者!
是墓主人的残魂!被惊醒了!
那残魂发出一声尖啸,裹挟着冰冷刺骨的阴风,猛地朝云悠悠扑了过来!
速度之快,远超她的反应!
完了!
云悠悠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左臂的煞气也如同受到召唤般剧烈翻腾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她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枚黑色令牌,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
一股精纯、浩瀚、带着无上威严的冰冷力量,如同沉眠的火山轰然爆发,以令牌为中心,悍然席卷整个墓室!
“放肆!”
一声冰冷、愤怒、蕴含着滔天杀意的厉喝,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墓室的每一寸空间,响彻在云悠悠和那残魂的意识深处!
是沉殷的声音!
他醒了?!
云悠悠猛地睁开眼。
只见那扑向她的残魂,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冰墙,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凝聚的黑气瞬间溃散了大半!
而在她身前,一道挺拔、凝实、散发着令万物冻结恐怖气息的玄色身影,正背对着她,缓缓凝聚成形。
沉殷!
他真的醒了!
而且,此刻的他,与沉睡前的虚弱判若两人。
周身的寒气如同实质的玄冰铠甲,长发无风自动,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冰冷怒焰!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威压就让整个墓室的空间都仿佛在扭曲、哀鸣!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溃散的残魂一眼,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云悠悠苍白惊恐、沾满泥土的脸上,最后定格在她那因为煞气翻腾而微微颤抖、隐现黑气的左臂上。
那一刻,云悠悠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怒意骤然飙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那不仅仅是针对残魂的愤怒,更是针对让她受伤、让她陷入险境的一切的暴怒!
“谁、准、你、来、此、地?!”
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得像是万载玄冰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之威,砸在云悠悠的心上。
云悠悠被他从未有过的震怒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嗫嚅着解释:
“我……我想找东西……帮你……”
“帮?”
沉殷猛地抬手,指向那团还在试图重新凝聚、却在他威压下瑟瑟发抖的残魂,声音里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就凭这蝼蚁巢穴中的污秽残渣?!
就值得你以身犯险,触动这该死的煞气?!”
他一步踏前,逼近云悠悠,冰冷的气息几乎将她冻结。
他伸出手,不是虚幻,而是实实在在的、带着刺骨寒意的手指,猛地攥住了她那只带着煞气伤痕的手腕!
“呃!”
云悠悠痛呼一声,感觉手腕像是被冰钳夹住,那处的煞气与他指尖的寒气激烈冲撞,带来一阵钻心的疼。
沉殷死死盯着她手臂上那刺眼的黑色纹路,又抬头看向她因为疼痛而泛出泪光的眼睛。
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压抑了千年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感,在此刻尽数化为滔天的怒火与……一种近乎恐慌的后怕。
若是他再晚苏醒一瞬……
若是那残魂伤了她……
若是这煞气彻底失控……
他不敢想下去。
“本王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不容置疑的宣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轮不到这等秽物来伤!更轮不到你……自作主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团还在挣扎的残魂,眼中杀机暴涨!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袖袍对着那残魂的方向,轻轻一拂。
“湮灭。”
如同言出法随。
那团凝聚了墓主人千年怨念与不甘的残魂,连最后的哀嚎都没能发出,就在一股无形却绝对的力量下,如同被抹去的尘埃,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墓室内那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也随之荡然无存。
只剩下沉殷周身那未曾平息的、冰冷而暴戾的威压,以及被他紧紧攥着手腕、吓得大气不敢出的云悠悠。
他……好像真的气疯了。
云悠悠看着他冰冷的侧脸,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混合着疼痛与一丝奇异安全感的力道,心跳如鼓。
完了,这下好像……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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