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了沉殷的“充电”需求，云悠悠看那些老物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以前是纯粹的打工人看“疑难杂症”，现在则多了几分“饲养员”挑选口粮的审视。
“尘寰工作室”的活儿不是天天有，而且接触的大多是煞气重、能量属性可能不太“健康”的东西（根据沉殷的反馈，那些诅咒、怨念属于“污染”，吸收起来事倍功半，还影响“口感”）。
云悠悠琢磨着，得开拓一下其他“食材”渠道。
周末，她起了个大早，直奔城南那个有名的旧货跳蚤市场。
这里鱼龙混杂，从明清家具到八十年代的老磁带应有尽有。
说不定就能捡到漏，找到些能量纯净又便宜的“小零食”给沉殷补补。
市场里人声鼎沸，摊主们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活力。
云悠悠深吸一口气，挤进了人流。
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寒气如影随形，只是这次，沉殷似乎刻意将气息收敛到了极致。
若非那点灵魂层面的微妙联系，她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看来这位爷也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显形”。
云悠悠开始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扫过去。
她不懂古玩鉴定，全凭感觉和……体内“人形探测器”的间接反馈。
她拿起一个看起来油光锃亮的紫砂壶，在心里问：“大人，这个怎么样？”
“……俗物，烟火气太重。”冰冷的否决，带着嫌弃。
她又拿起一个雕刻着蟠螭纹的铜镇纸。
“徒具其形，内里空空，废铁一块。”
一连看了七八个摊子，云悠悠拿起的东西都被沉殷贬得一文不值。
摊主们看着这个年轻姑娘对着手里的物件时而皱眉，时而撇嘴，表情丰富，却光看不买，眼神都开始有些异样。
就在云悠悠快要泄气时，她在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老大爷摊前停了下来。
摊子上杂七杂八什么都有，锈迹斑斑的铜钱、缺了口的瓷碗、还有几个黑乎乎的木雕。
她的目光被一个随意丢在角落、沾满泥土的黑色小陶罐吸引了。
那罐子只有拳头大小，造型拙朴，甚至有些歪斜，罐身没有任何纹饰，罐口还缺了一小块。
怎么看都像个没人要的破烂。
但不知为何，云悠悠看着它，心里有种莫名的……宁静感。
她蹲下身，拿起那个小陶罐。
入手沉甸甸的，罐身冰凉。
“这个呢？”她在心里默问。
这一次，沉殷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几秒钟，他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惊讶的情绪？
“嗯？竟是‘净土瓮’的残片……虽灵力几乎散尽，但气息纯净，难得。”
净土瓮？听起来好像是好东西？
云悠悠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掂了掂罐子，问老大爷：“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大爷抬了抬眼皮，挥挥手：
“那个破罐子啊，河边挖出来的，放着占地方，给十块钱拿走吧。”
十块！
云悠悠强忍住内心的狂喜，爽快地付了钱，像捡了宝一样把小黑罐揣进兜里。
接下来的时间，她又凭着这种“感觉+外挂提示”的模式，以极低的价格淘到了一枚颜色暗淡、却蕴含一丝微弱祥和念力的玉扣（据沉殷说是某个常年行善的老僧遗物），和半截刻着模糊祈福经文、木质已近乎碳化的木簪。
收获颇丰！总花费不到五十块！
云悠悠心情大好，感觉自己真是个持家有道的“贤惠”锚点。
回到出租屋，她献宝似的将三样东西一一摆在懒人沙发前。
“大人，您看！今天的收获！物美价廉！”她得意洋洋。
沉殷的身影自阴影中浮现，目光扫过那三样东西，最终落在那只最不起眼的小黑陶罐上。
他伸手虚引，那小陶罐便缓缓飞起，落入阴影之中。
与上次吸收玉佩时不同，这次没有微光闪烁，云悠悠只感觉到周围的阴寒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沉静、凝练，少了几分躁动，多了几分厚重。
过了约莫半小时，小黑罐掉出来，颜色似乎更黑了些，但并未出现裂纹，只是那丝若有若无的宁静感彻底消失了。
“尚可。”
沉殷淡淡评价，算是肯定了云悠悠这次的“采购”成果。
云悠悠松了口气，又把那枚玉扣和半截木簪推过去。
“这两个呢？”
沉殷瞥了一眼：“念力微薄，聊胜于无。”
他依次吸收了玉扣和木簪中的微弱能量。
玉扣变得彻底灰暗，木簪则在掉落时碎成了几小块。
看着地上那堆“报废”的“充电宝”，云悠悠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大人，您这样‘吸收’……这些东西会不会……嗯……‘过期’啊？”
她挠了挠头，试图找一个合适的词。
“我是说，它们埋在地下或者流传了那么久，里面的能量会不会变质？
就像……食物放久了会坏掉一样？”
沉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问题，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天地能量，亘古流转，何来‘过期’之说？”
他语气冰冷，带着属于千年鬼王的傲慢。
“唯有纯净与污浊之分，强与弱之别。
岁月洗礼，只会淬炼其质，或使其湮灭。
‘变质’？凡人之见，浅薄至极。”
云悠悠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但心里却莫名地联想到了——压缩饼干。
对啊！
这些古物里的能量，不就有点像高度压缩、脱水保存的“营养块”吗？
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保存得当（没有被煞气污染），里面的核心能量本质不变，只是被“压缩”了，需要特殊方法（沉殷的炼化）才能释放吸收！
而沉殷，就是一个行走的、专吃“千年压缩饼干”的……超级吃货？
她看着沉殷那张俊美冰冷、写着“本王与凡人不在一个层次”的脸，再想想“压缩饼干”这个比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赶紧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
“你笑什么？”沉殷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没、没什么！”
云悠悠赶紧摆手，强行憋住笑。
“我就是觉得……大人您真是见多识广，博古通今，连‘过期’这种凡俗概念都理解得如此透彻！”
沉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但看她一脸“诚恳”（实则憋笑憋得辛苦）的样子，冷哼一声，没再追究。
云悠悠看着地上那堆“压缩饼干”的残骸，又看了看阴影中气息似乎浑厚了一丝丝的沉殷，心里默默盘算：
看来，以后逛跳蚤市场、旧货地摊，要成为她的日常活动了。
目标是：用最少的钱，淘到能量最纯净的“压缩饼干”！
这“饲养”鬼王的道路，真是任重而道远，且充满意外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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