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月 23 日深夜 11 点，江山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心头一紧 —— 小妹江小帆的父亲。“江山，立刻收拾东西，跟秦月一起飞京城。”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得像块浸了水的石头，不带半分寒暄。
江山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一连串疑问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为何是小妹的父亲来电？小帆和秦月为何不直接联系？这反常的安排背后，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他刚披上外套，秦月的电话便进来了，语气冷得像淬了冰：“我在宾馆门口，下来。”
走出 3 号别墅区，四通公司的专车停在暗影里。秦月坐在副驾驶，侧脸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眼底翻涌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出什么事了？” 江山拉开车门，话音未落，秦月便丢过一句：“别问，到了就知道。”
车子一路疾驰，直接开进中部战区的军用机场。停机坪上，一架直升机正轰鸣着待命，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掀动着众人的衣角。“登机。” 秦月率先跳上舷梯，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犹豫。江山紧随其后，旋翼转动的巨响中，他忽然意识到 —— 能调动军用直升机连夜飞赴京城，必然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一个多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京城郊区的军用机场。夜色中，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候，车身上隐约可见秦老爷子专用座驾的徽记。“去陆军总医院。” 秦月报出地址时，声音里的颤抖终于藏不住了。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江山的心沉得像坠了铅。直到急诊楼的红灯刺入眼帘，他才猛地推开车门，跟着秦月冲向急救室。走廊尽头，江小帆正背对着门口，单薄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秦月的大哥二哥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如铁。
“小帆。” 江山轻唤一声。
小妹猛地转过身，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见他的瞬间便扑进怀里，哭声撕心裂肺：“哥…… 咱爸没了…… 妈还在里面抢救……”
“你说什么？” 江山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荒谬 —— 小妹的父亲是省部级高官，安保严密，怎么可能…… 随即，一个更可怕的名字窜出来：熊豹！
四十多分钟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摘下口罩，轻轻摇了摇头。江山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病房的床上，江小帆正握着他的手，眼眶通红却再没掉泪。“哥，是熊豹干的。”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跟白家的白小飞勾结，查到了咱爸妈的住址…… 现场被伪装成抢劫，爸当场就…… 妈送到医院时已经不行了。”
江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忽然想起那个被忽略的细节 —— 自己与小帆的婚姻属于保密范畴，父母的住址更是极少人知晓。若不是白家动用关系网深挖，熊豹绝无可能找到这里。从政法大学那次见义勇为痛击白小军，到七色迪吧案的蹊跷宣判，再到信丰稀土背后的利益纠葛，这个盘踞京城的显赫家族，终于露出了最獠牙的一面。
“熊豹呢？”
“被当场击毙了。” 小帆顿了顿，补充道，“他原本想在天安门制造爆炸，带的炸药手雷在进京安检时藏在了城外，只带了枪和匕首。”
三天后，江山强撑着病体为父母办理了葬礼。黑白照片上，两位老人笑得温和慈祥。他们一生老实本分，却因儿子的锋芒毕露，成了黑恶势力报复的牺牲品。夜深人静时，他总在问自己：伸张正义为何要付出如此代价？所谓的天理循环，难道竟是善因结恶果？江小帆从不劝他，只是默默握着他的手，用体温传递着无声的支撑。
一周后，江山与秦月登上飞往赣州的航班。舷窗外云层翻滚，他望着下方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知道唯有让这片土地彻底新生，才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赣州的工作正如火如荼：四通公司主导的稀土整治已见成效，207 家企业完成重组；“两纵三横” 公路网的隧道扩建虽艰巨，却比预期提前了半月；十一黄金周期间，红色景区游客暴增，客家文化演出场场爆满；脐橙网上销售平台运转顺畅，果农每斤成本降低八毛，收入翻了近一倍。
年底考核时，赣州的人均收入已从全省倒数第一跃升至前三。新年来临之际，江山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穿梭的车流，忽然明白 —— 这场博弈从未结束，白家的阴影仍在，正义的代价虽沉重，却让脚下的土地愈发坚实。
秦月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公安部那边传来消息，白小飞的资金链被盯上了，牵出了不少当年的旧案。”
江山接过文件，指尖在 “白家” 二字上停顿片刻，随即抬头望向窗外。阳光穿过云层洒在赣州城头，新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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