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暖融融地洒在林栖阁内。林噙霜穿着一身娇嫩的鹅黄色襦裙,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将胖乎乎的盛长梧揽在怀里,手里拿着一张精心绘制的识字图。
“梧哥儿,快看,这是什么字呀?”林噙霜声音又软又糯,指着图片上一个墨迹饱满的“梧”字。
盛长梧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嘴巴咂咂了几下,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精准地戳在字卡上,发出一个含糊却清晰的音节:“梧~!”
“哎呦!我的乖宝真聪明!”林噙霜顿时喜笑颜开,低头用力亲了亲儿子奶香的小脸蛋,欢喜得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再来认这个,这是娘!阿娘的娘!”
盛长梧很给面子地跟着念:“凉~!”
“是娘~”林噙霜被逗笑了,耐心地纠正,又拿起另一张,“这个呢?这是爹!”
盛长梧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努力回想,然后咧开只有几颗小米牙的嘴,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爹~哒!”
母子俩正玩得开心,门口传来丫鬟请安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紧接着,一身青色官袍还未换下的盛纮便笑着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榻上这温馨的一幕,尤其是儿子那聪慧认字的小模样,脸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化作满满的慈爱和得意。
“哟,这是做什么呢?老远就听见我们梧哥儿的声音了。”盛纮几步走到榻边,伸手轻轻捏了捏儿子软嘟嘟的脸颊。
林噙霜见盛纮回来,连忙抱着儿子起身相迎,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蜜意:“官人回来了。正教我们梧哥儿认字呢,官人你看,他竟都认得!”
盛纮闻言更是惊喜,接过话头夸赞道:“是吗?才多大点儿人,就能认字了?真是个聪慧的孩子!”
他越看越爱,忍不住从林噙霜怀里接过盛长梧,高高举起逗弄,“让爹爹看看,我们盛家的麒麟儿哟!”
盛长梧被举高高,非但不怕,反而高兴得咯咯直笑,小手小脚在空中乱蹬。他玩闹间,看着盛纮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脸,忽然软软地、清晰地又叫了一声:“爹爹!”
这一声“爹爹”,叫得又甜又糯,直把盛纮的心都叫化了。他赶紧把儿子抱回怀里,用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轻轻去蹭儿子的小脸,惹得盛长梧一边躲一边笑。
“哈哈哈!好儿子!真真是爹爹的好儿子!”盛纮开怀大笑,抱着儿子舍不得撒手,转头对林噙霜道,“霜儿,你真是功不可没!将梧哥儿教得这般好,为我盛家生下如此麒麟儿!”
林噙霜听到这话,心里比喝了蜜还甜,脸上飞起两抹红霞,娇羞地低下头:“官人过奖了,是梧哥儿自己争气,妾身……妾身只是尽了本分。”
她嘴上谦虚,眼里的光彩却藏不住,只觉得往日所有的委屈和算计,在儿子这般争气和官人这般夸赞下,都值了。
盛纮一手抱着咯咯笑的儿子,一手揽过娇羞的妾室,看着怀中玉雪可爱的幼子,只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盛长梧被盛纮抱在怀里,感受着父亲下巴上胡茬的微刺和那毫不作伪的开怀笑声,小脸上也洋溢着属于孩童的无忧无虑的笑容。
然而,在这副天真无邪的表象之下,她的灵魂却冰冷而清醒地注视着自己被高高抱起,注视着林噙霜那满足而娇羞的侧脸,注视着盛纮眼中此刻纯粹的喜悦。
“爹爹的怀抱……很暖和呢。”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盛纮官袍的衣襟,心中却无半分沉溺。
“就像林栖阁的炭火,烧得再旺,也只是因为爹爹愿意给予,一旦他觉得冷了,或是这炭火碍了他的路,烫了他的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撤掉,连一丝余温都不会留下。”
前世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心间。她怎能忘记?曾经盛纮对林栖阁的宠爱何其炽烈,几乎逾越了嫡庶的界限,锦衣玉食,体贴入微,让母亲和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成为了例外,成为了他心尖上的人。
可结果呢?当她们的手段触及盛家利益、当她的行为可能危及盛纮的官声和盛家的稳定时,那份曾经浓得化不开的宠爱,瞬间变得比纸还薄,一戳即破。
呵斥、冷落、禁足……乃至最后近乎无情的处置。往日温情,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现实的残酷。
盛纮此刻的欣喜和夸奖是真心的,他对手中这个“麒麟儿”的喜爱也是真心的。但这份真心,建立在“无害”且“有益”的基础上。
一旦有一天,触及到盛纮自身或盛家的利益,今日所有的夸赞与宠爱,都会变成明日厌弃与打压的理由。
“人啊,终究是自私的。” 她有怨过恨过,只是历经世事后明悟了。
“爹爹如此,世人皆如此,为自己、为家族权衡利弊,本是常态,我亦如此,有何资格怨怼?”
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亲身经历过那从云端跌落的彻骨冰寒,又是另一回事,那种被当做弃子、被轻易牺牲的绝望与心冷,是无论重活多少世,都无法真正从记忆深处抹去的伤痕。
她将小脸埋在盛纮的颈窝,蹭了蹭,发出依赖的咿呀声,扮演着一个全然懵懂、只知索取父爱的孩童。
“爹爹,此刻的温情,儿子便收下了。” 她和阿娘现在需要盛纮的宠爱,需要他的庇护,她也要谋划从盛纮,盛家那里争取更多的资源。
有钱不要是傻子!
“但我绝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将所有的希望和信任都寄托于您的宠爱之上。能依靠的,唯有自己,能掌握的,唯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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