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顾砚辞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苏晚晚!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手里拿着……应急导尿包?
江辰被缠住了?是顾鸿轩!他果然算计好了一切,连他最后的退路都堵死了!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滚、灼烧。他宁愿憋到失控,宁愿承受尿道撕裂的风险,也绝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再一次展露如此不堪的一面!
尤其是在这逼仄的、公共区域的卫生间里!这比他躺在专用的治疗床上,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充满了暴戾和抗拒。因为极度的忍耐,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小腹的胀痛已经演变成一种尖锐的、持续的绞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门外的苏晚晚沉默了一瞬。隔着门板,她似乎能感受到里面那人几乎要崩断的紧张和绝望。但她没有离开,声音依旧冷静得近乎残酷:
“顾总,膀胱过度充盈会导致通尿肌损伤,甚至尿液反流引发肾盂肾炎。您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即处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我知道您不想见到我。但现在,我是唯一能帮您的人。请您开门,或者,我直接把导尿包从门缝下递进去。您可以自行操作。”
自行操作?
顾砚辞的心脏猛地一缩。在如此痛苦和紧迫的状态下,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自行进行他并不算十分熟练的间歇导尿?这其中的困难和风险……
然而,比起让苏晚晚进来,亲眼看着他进行这一切,这似乎是唯一……稍微能保留一丝颜面的选择。
耻辱感如同冰水,浇灭了他最后的挣扎。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在现实面前,他那点可怜的自尊,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生理上的极度痛苦最终战胜了心理上的抗拒。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压抑的低吼,猛地拉开了门锁,然后迅速退到里面的隔间,重重地关上了隔间门。
他妥协了。
门外,苏晚晚看着那扇打开又迅速关上的门,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蹲下身,将那个小巧却结构精密的钛合金应急导尿包,从门缝底下推了进去。
“包里物品无菌独立包装,顺序我已按使用流程摆好。”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清晰、稳定,像是最可靠的指令,“第一步,撕开最大的无菌巾,铺在您能放置物品的干净台面或者盖上马桶水箱。第二步,洗手液在旁边,请彻底清洁双手。第三步,依次打开导尿管包装、润滑剂包装、消毒棉片包装……”
她一条条地指令着,语速不快,但没有任何冗余,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到位,甚至预判了他可能遇到的困难。
“润滑剂要涂抹在导尿管前端至少五厘米……对,就是这样。”
“消毒由内向外,一次完成,不要反复……”
“置入时可能会遇到阻力,是尿道括约肌的正常反应,请缓慢持续用力,深呼吸,尝试放松盆底肌肉……”
隔间内,顾砚辞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已经浸湿了他鬓角的头发。他靠坐在马桶盖上,双腿因为虚弱和紧张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环境逼仄,光线昏暗,他的手指因为极度的不适和内心的抗拒而显得有些笨拙僵硬。
听着苏晚晚冷静的指导,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堪。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在最私密的事情上,被最不想依赖的人,手把手地教导。
但奇异的是,她那平稳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在这片令人绝望的混乱中,给了他一个着力点。他强迫自己忽略那份屈辱,集中全部注意力,跟着她的指令,一步步操作。
当冰冷的导管终于突破最后的屏障,一股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流入临时接取的袋中时,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胀痛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那一刻,顾砚辞仰起头,靠在冰冷的隔间板上,重重地、贪婪地喘息着,仿佛刚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极致的生理缓解带来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
门外,苏晚晚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观察尿流是否顺畅,颜色是否正常。结束后,按顺序处理废弃物,再次清洁双手。”
顾砚辞看着收集袋中澄清的尿液,确认了没有血丝等异常。他沉默地、机械地完成着后续的步骤。整个过程,他仿佛被剥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麻木。
当他终于处理好一切,整理好衣物,打开隔间门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那濒临崩溃的狂躁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沉寂。
苏晚晚就站在洗手台边,背对着他,仿佛只是在等待。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扫过他额角未干的汗水和略显凌乱的领口,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递过去一张干净的、浸湿的温热毛巾。
“擦一下脸。会议还有十二分钟继续。”
顾砚辞没有接。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在他最狼狈的时刻,用最专业的方式,“帮助”了他,也彻底击碎了他所有伪装的女人。
“苏晚晚,”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会记住。”
这不是感谢,这是警告,是划清界限。
苏晚晚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将毛巾放在一旁的台面上,语气淡然:“这是我的工作职责,顾总。如果您不希望类似情况再次发生,建议您严格遵循我为您制定的护理时间表,并在高强度工作前进行预导尿。”
她的话,再次将他们的关系定位在冰冷的“工作”层面。
顾砚辞死死地盯着她,几秒后,猛地转身,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皮肤,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看着镜中那个湿漉漉、眼底带着血丝的自己,一股狠戾之气,从心底缓缓升起。
顾鸿轩……这笔账,该清算了!
他直起身,扯过旁边那张温热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然后将毛巾扔进回收桶。再转身时,他脸上所有的脆弱和狼狈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属于商界王者顾砚辞的、冰冷而强大的气场。
“走吧。”他对苏晚晚说,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肃杀之意,“回去开会。”
他率先迈开步子,走向会议室的方向。步伐稳健,背影挺直,仿佛刚才在那个狭小卫生间里发生的、关乎尊严的生死之战,从未发生过。
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随即湮灭在平静之中。她默默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重新踏入会议室。
顾鸿轩看到顾砚辞不仅安然无恙地回来,而且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冷峻,眼神锐利如刀,心中不由一沉。怎么可能?他明明……
顾砚辞没有看顾鸿轩,他径直走回主位,落座。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继续。”他淡淡开口,仿佛刚才的中断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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