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荷瞳孔骤缩,骇然失色:“你能感知这么远?!” 这已经远超常人的极限!魂引香对女儿体质的影响,竟恐怖如斯?!
“不止……” 九月痛苦地喘息着,那双金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芦苇、泥土、岩石,死死“盯”向仓呈暄和仓远山激斗的那片岩壁方向。她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的震惊和困惑,“岩层……岩层里面……有……有密室!藏着……藏着很多很多的书卷!还有……一股很邪异的气息!”
话音未落!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仓氏医典》!终于是我的了!” 一阵疯狂、得意到扭曲的狂笑声,如同夜枭的啼鸣,穿透芦苇荡的屏障,清晰地传了过来!
母女二人猛地抬头,透过摇曳苇杆的缝隙望去。
只见远处那崩塌的岩壁豁口前,仓远山状若疯魔,他灰头土脸,蟒纹锦袍被碎石划破多处,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狂喜。他手中高高举起一本纸张泛黄、边缘磨损严重的厚重古籍,眼中闪烁着贪婪到极致的疯狂光芒!他贪婪地嗅着古籍散发的陈旧墨香,嘶声吼道:“有了这个!再加上魂引香……天下!谁还能阻我?!哈哈哈哈!”
“拦住他!绝不能让他带走医典!” 几乎在仓远山狂笑的同时,一道沾满血污和烟尘的身影猛地从尚未散尽的爆炸烟尘中冲出!正是左臂鲜血淋漓、面色却异常坚毅的仓呈暄!他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扑向仓远山!
然而,仓远山身边最后两名忠心耿耿的死士,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瞬间从暗处扑出!他们面无表情,眼神死寂,手中的短刃带着同归于尽的狠辣,死死缠住了仓呈暄!刀光剑影,招招致命,仓呈暄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根本无法靠近仓远山半步!
眼看仓远山狂笑着,转身就要抱着那本至关重要的医典,退入身后那幽深黑暗的密室入口!
“娘!把银针给我!” 九月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金属震颤般的嗡鸣,冰冷而决绝!她眼中那淡金色的光芒暴涨,死死锁定着仓远山那狂喜的背影,仿佛已经“看”穿了他周身气机的流转,看到了那隐藏在强壮表象下、因强行修炼禁术而千疮百孔的脆弱节点!“我知道他的罩门!”
肖清荷没有任何犹豫!她深知此刻女儿的状态诡异却强大!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贴身的针囊塞进九月手中!那针囊里,是她毕生淬炼的精华,每一根针都浸透着致命的毒药或救命的良方!
就在针囊入手的一刹那!
咻——!
九月的身影动了!快得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她纤细的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猛地冲出芦苇荡的庇护,义无反顾地扑向那混乱血腥的战场!
“拦住她!” 仓远山眼角瞥见那道冲来的身影,厉声喝道。
两名围攻仓呈暄的死士中,立刻分出一人,如同捕食的猎豹,带着凌厉的杀气,挥刀便向九月的腰腹横斩而来!刀光如匹练,寒气逼人!
然而,九月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对方挥刀时肩膀肌肉的细微牵动、手腕发力的角度、刀刃划破空气的轨迹……在她眼中,这一切仿佛都被放慢、分解!
在刀锋及体的前一刻,九月纤细的腰肢如同风中弱柳,以毫厘之差、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轻盈扭转!那致命的刀锋几乎是贴着她的衣襟划过!与此同时,她捏着银针的手指如同穿花蝴蝶,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嗤!
一声细微的轻响!一根细如牛毛、闪着幽蓝光泽的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死士肋下三寸——一个极其隐蔽、连他自己都未必知晓的气滞节点!
那死士浑身猛地一僵!挥刀的动作瞬间凝固!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感和气血逆流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随即整个人如同被抽空的气囊,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九月身形毫不停滞,脚尖在地上一点,如同轻盈的雨燕,再次扑向另一名死士和仓远山!
仓远山刚把一只脚跨入密室幽暗的门槛,心中正被狂喜填满,忽觉右腿膝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酸麻!那感觉如同被毒蝎狠狠蛰了一口,整条腿瞬间失去了力量!
他惊骇回头!
正对上九月那双在昏暗天光下、燃烧着冰冷金色火焰的眼瞳!
那眼神!那洞悉一切、带着悲悯与审判的眼神!竟与二十年前,那个被他视为心腹大患、最终设计逼走的女人——肖清荷!如出一辙!
“妖女!你和你娘一样该死!” 仓远山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滔天的暴怒取代!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带着歇斯底里的狂吼,灌注全身内力,不顾一切地朝着九月的眉心狠狠劈下!剑锋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的恨意和恐惧,势要将眼前这双可怖的金瞳彻底粉碎!
然而!
铮——!
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响起!
那势在必得、凌厉无匹的剑锋,竟硬生生停在了九月眉心前三寸之处!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只见九月那只泛着奇异金芒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然稳稳地按在了仓远山握剑的右手手腕之上!那看似纤细无力的手指,此刻却如同钢铁铸就的镣铐!更为诡异的是,那掌心血痕中流淌出的淡金色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正顺着冰冷的剑身,飞速向上蔓延!所过之处,剑身竟发出细微的嗡鸣和震颤!
“关冲穴刺痛,子时难眠,辗转反侧。” 九月的声音响起,空灵、冰冷,如同从九天之上传来的梵唱,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仓远山的心头,带着洞穿灵魂的力量。她那双金瞳,仿佛能透视他体内混乱的真气走向,“你强练仓家禁术‘血炼诀’,早已走火入魔,经脉寸寸欲裂!全靠魂引香强行压制痛楚,吊住性命!”
她突然向前逼近一步,那张沾着泥污却依旧清丽的面孔几乎要贴到仓远山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冰冷的呼吸喷在他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但……你今日带来的魂引香……是假的吧?”
轰!
如同五雷轰顶!仓远山脸上的狂怒瞬间凝固,继而化为一片死灰!他握剑的手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怀中的那个装着“魂引香”的瓷瓶……今晨出门前,他最宠爱的、一直表现得温柔顺从的三姨娘,亲手为他斟的那杯茶……他当时只觉得那茶香格外浓郁,还夸赞了她……
“你……你下毒?!” 仓远山猛地感到丹田气海如同被投入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股狂暴、混乱、撕裂般的剧痛轰然炸开!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哇地一声喷出一口粘稠、带着诡异腥甜味的黑血!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个冰冷、带着刻骨恨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肖清荷不知何时已悄然而至,如同索命的幽魂。她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温润的青玉瓶,瓶身上古老的云纹在昏暗光线下流转。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仓远山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
“当年,你在我的安神香里掺的‘蚀心散’……” 肖清荷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寒冰碎裂,“滋味如何?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味’你这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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