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对世间的追捧与咒骂置若罔闻,冰冷的声音毫无停顿地抛出了新的、更具冲击力的事实:
【随着太平天国灭亡,江南平定,但是长江以北战事又起,太平军余部与捻军联合作战,并在作战中击毙了满蒙名将僧格林沁,标志着清朝所依靠的八旗军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啥?!八旗军完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五个时空的旗人群体中炸开。刚才他们还沉浸在僧格林沁率领二十万铁骑“奇袭”汉人军阀的想象中,转眼间,这支被视为定海神针的武力,竟被宣告“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这……这不可能!”康熙时空,一个年轻的旗人马甲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咱八旗劲旅,纵横天下无敌手,怎么会……怎么会败给长毛的残兵败将?!”
“僧格林沁……又是他!”另一个老成些的宗室咬牙切齿,“先是在八里桥带着三万八旗骑兵被六千洋鬼子打得全军覆没,现在又被发捻(太平军余部与捻军)给宰了!就这……还名将?”他的语气充满了质疑和羞辱,仿佛“名将”二字已经成了天大的讽刺。难道后世大清的“名将”标准,已经沦落到只看败得是否“壮烈”了吗?
顺治时空,慈宁宫内。一直沉稳静听的孝庄太后,在听到“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战死时,握着佛珠的手猛地一紧。
科尔沁部是她的娘家,与爱新觉罗氏世代联姻,休戚与共,这位未来的僧格林沁,应该是自己兄弟们的后代。他的战死,以及八旗军的彻底衰落,意味着大清统治根基之一的武力支柱,正在崩塌。她微微蹙眉,感到了深切的忧虑,这忧虑不仅为了孙子的江山,也为了满蒙联盟的未来。
道光时空,养心殿外的御前大臣僧格林沁本人,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败于船坚炮利的洋人,他尚可归咎于器物不如人;但被“发捻”这等他素来看不起的流寇击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同僚和部下背后那压抑的嗤笑声,脸上火辣辣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名将”?此刻这称呼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康熙、乾隆时空的皇帝与满洲宗室大臣们,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涌上心头的则是更深层的恐惧。
“八旗军……完了?”乾隆帝弘历喃喃自语,他无法想象没有八旗武力威慑的大清会是什么样子。
康熙帝玄烨的眉头紧紧锁起,他想得更远:“若满蒙八旗不堪用,朝廷所能依靠的,便只剩下尚未解散的左宗棠、李鸿章那些汉人武装了……”即便这两人能如曾国藩般“忠心”,可天长日久,兵为将有,朝廷还能拿什么去制衡他们?难道大清的未来,竟要系于几个汉臣的“忠心”之上?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让他不寒而栗。
这个消息,对于不同的人意味着不同的东西。对于普通的旗人,是信仰的崩塌和未来的迷茫;对于皇帝和宗室,是统治根基动摇的警钟,天幕虽未明言,却似乎隐隐指向了一个权力格局必将重塑的未来。
天幕之下,刚刚因曾国藩的“圣人”之举而引发的喧嚣,迅速被这股关于国本动摇的、更巨大的恐慌和忧虑所取代。八旗神话的破灭,预示着维系大清数百年的秩序,正在从内部开始瓦解。
天幕没有给出下面人更多喘息之机,新的问题紧随而至:
【大清历史知识有奖问答第十二题:请问下面哪一个是太平军余部与捻军击败僧格林沁的主要因素?】
紧接着,第一个选项浮现:
【甲、黄河决堤,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陷入黄河、淮河之间的泥沼之中无法作战,为太平军趁着小船击败。】
这个选项一出来,各时空的旗人群体中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水淹七军?!”乾隆时空,一个读过些书的旗人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这不就是关云长水淹于禁七军的翻版吗?要是僧王真是这么败的,那他……”他想说“那他这名将也太名不副实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水火无情,非战之罪,最后只能讷讷地道:“也是……天时不利,难以预料啊……”
他这番欲言又止,却道出了许多人心中的复杂感受。败给洪水,听起来比败给“流寇”稍微“体面”一些,但同时也凸显了统帅对天时地利判断的失误,让“名将”的光环更加黯淡。
与此同时,其他时空的旗人们也骚动起来,各种牢骚和怪话都出来了。
“嘿!咱大清入关那会儿,太宗皇帝不就是用了《三国演义》里蒋干中计那套,让明朝皇帝自毁长城,杀了袁崇焕?没想到啊没想到,报应在这儿等着呢!”顺治时空,一个老旗人咂摸着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宿命般的唏嘘。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联想到天幕之前透露的种种——什么“摄政王始,摄政王终”、“太后始,太后终”,还有什么“从关外来,回关外去”的暗示……许多旗人心里那点关于“大清万世一系”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难道……难道这真是天命轮回?”康熙时空,一个宗室子弟面色发白,低声对同伴道,“咱们老祖宗用汉人的计谋得了天下,如今咱们的名将也被汉人用类似的水攻之计给收拾了……这……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一种混杂着沮丧、自嘲和隐隐恐惧的情绪在旗人中间蔓延。他们开始不自觉地将眼前的选项与那些不祥的预言联系起来,仿佛看到了一条早已注定的、通向衰亡的路径。黄河的泥沼,在他们眼中,似乎不仅仅是自然的天堑,更成了某种历史宿命的象征。
道光时空,紫禁城丹墀下的僧格林沁,在听到选项甲时,先是愕然,随即那黝黑的脸上便浮现出毫不掩饰的质疑与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他紧攥的拳头骨节再次发白,心中发出一声低吼:
“绝无可能!”
作为科尔沁草原上长大的骁将,他自幼与马匹、河流打交道,深知骑兵在各种地形下的战法。黄河水患固然可怕,但他的蒙古马队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泥沼困住的旱鸭子?
“皮囊!我们都备有皮囊!”他在心中疾呼,那是蒙古骑兵世代相传的渡河法宝,将充气的皮囊系于战马两侧,人马皆可浮水而过。即便黄河真的突然决堤,大水漫灌,他的部队也绝非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利用皮囊泅渡、抢占高地、重整队形……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这个选项,在他听来,不仅是对他个人军事能力的侮辱,更是对整个蒙古骑兵适应性和战斗意志的轻视。
他将目光死死钉在天幕上,迫切希望下一个选项能给出一个更符合“堂堂正正”交战,或者至少不那么“憋屈”的败因。
他宁愿承认是正面作战不敌,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大军是因为“陷入泥沼”而被一群乘着小船的敌人击败这般窝囊的场景。这与他心目中蒙古铁骑驰骋疆场的雄姿,相差实在太远。他不由得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带着不屑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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