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神秘力量降临，张主任的文件自动“审批”！
翌日清晨，市委办公厅主任张敬的黑色奥迪，一如既往，在七点五十分准时停在了办公楼下。
司机为他拉开车门，他迈步而出，一身熨烫得没有丝毫褶皱的深色西装，脸上挂着温和而持重的微笑。昨夜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那场紧急召见，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走廊里，偶尔有早到的工作人员向他问好，他都一一颔首回应，步履从容，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
但只有张敬自己知道，他内心的湖面，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那个叫苏正的年轻人，像一根鱼刺，不大，却精准地卡在了他喉咙里最难受的位置。他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用那种方式挑战整个办公厅的运行规则。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还是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张敬更倾向于前者。官场这潭水，深不见底，淹死过太多自以为是的游泳健将。他见过太多像苏正这样，怀揣着理想主义火焰的年轻人，最终要么被这潭水彻底同化，要么被呛得半死不活，灰溜溜地离开。
他推开自己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一股熟悉的、由红木家具、高级茶叶和陈年文件混合而成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权力的气味，是他经营了半生才拥有的领地。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进那张能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的皮质大班椅里。
桌面上，一如既往地堆放着几叠待处理的文件，整整齐齐，像列队的士兵，等待着他的检阅。这些文件，就是他的战场，而他，是这里运筹帷幄的将军。他最擅长的，就是让这些“士兵”以最稳妥、最缓慢、最不会出错的方式，走完它们该走的流程。
他端起秘书刚泡好的龙井，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嫩芽，呷了一口。茶香清冽，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安定了一些。
一份报告而已，再尖锐又如何？只要进了办公厅的流程，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他有上百种方法，可以让这份报告在“研究”、“讨论”、“征求意见”的太极推手中，被磨掉所有的棱角，最后悄无声息地归于尘土。
他放下茶杯，伸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正是那份让苏正大动干戈的《关于西城区第三小学教学楼安全隐患亟待解决的紧急报告》。这份报告，他眼熟得很，已经在各个部门之间旅行了好几周，昨天又回到了他的案头。
他拧开自己那支价值不菲的派克金笔，准备在报告的传阅单上，写下他惯用的批示：“请住建局牵头，会同财政、教育部门，再次进行综合研判，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后上报。”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滴水不漏。既体现了对问题的重视，又巧妙地将皮球再次踢了出去。“综合研判”、“切实可行”，这些词语的解释权，可以无限拉长。
然而，就在他的笔尖即将触碰到纸面的那一刹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了，根本不受控制。那支派克金笔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笔尖在纸上猛地一顿，随即以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凌厉而决绝的笔触，自动书写起来！
张敬的眼睛猛地瞪大，他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他自己绝不会写的字，出现在了纸上：
“同意。情况紧急，刻不容缓。由财政局立即拨付专项维修资金，住建局负责工程监管，三日内必须动工。相关责任人若有延误，就地免职。”
字迹刚劲有力，锋芒毕露，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张敬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幻觉？还是自己突然得了什么怪病？
他惊恐地想要把笔扔掉，却发现那支笔像焊在了他手上一样，根本甩不开。他想用另一只手去阻止，可那只手也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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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从这惊悚中回过神来，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放在笔筒里的那枚“市委办公厅”的公章，竟然自己从笔筒里跳了出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精准无比地盖在了那行批示的下方。印泥鲜红，位置端正，比他自己盖得还要标准。
张敬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这见鬼了！
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请……请进……”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门开了，副主任马学文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谦恭笑容：“主任，这是几个区里新报上来的文件，您看……”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他看到了张敬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还有他那只僵在半空、微微颤抖的手。
“主任，您……您怎么了？不舒服吗？”马学文关切地问道。
张敬说不出话，他只能用极度惊恐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办公桌。
马学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他也愣住了。
只见办公桌上那几叠静静躺着的文件，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它们开始自动翻页，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一群被惊醒的蝴蝶。
“啪！啪！啪！啪！”
各种公章，什么“综合一处”、“秘书处”、“督查室”，像一群活蹦乱跳的青蛙，从各自的印章盒里接二连三地蹦出来，在那些文件上疯狂地盖着章。速度之快，只留下一片片残影和密集的脆响。
桌上的几支笔也“活”了过来，它们在文件上龙飞凤舞，自动签上了一个个名字，写下一条条批示。
“滨河区养老服务中心项目，同意立项，补贴资金今日下拨！”
“东湖公园景观提升工程停工问题，责成财政局即刻支付工程款，不得拖延！”
“关于城中村改造拆迁户安置问题，由民政局和住建局联合成立工作组，一周内解决！”
每一条批示，都清晰、果断，直指问题核心，并且都附带了明确的执行部门和时间限制。这哪里是批示，这分明是一道道不容置疑的军令！
马学文抱着文件的手臂开始发抖，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神魔乱舞的景象。办公室里，纸张翻飞，印章起落，笔走龙蛇，形成了一场无人操控却效率惊人的自动化办公交响乐。
而这场交响乐的指挥，似乎就是坐在桌后，面如死灰的张敬。
“这……这是……”马学文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完整。
就在这时，张敬的脑海里，如同惊雷炸响，猛地闪过了苏正那份报告上的最后一行字。
“市委办公厅的工作效率‘高’得令人发指，文件‘审批’速度‘快’得惊人！”
“建议让所有文件都‘秒批’，让所有人都‘满意’！”
秒批……
秒批！
原来是这样！
那不是一句反话！那不是一句嘲讽！那是一句诅咒！一句言出法随的、最恶毒的诅咒！
这个苏正，他根本不是人！他是魔鬼！
张敬想通了这一层，积攒在胸口的恐惧瞬间爆发，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已经变成地狱的办公室。
可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根本挪不动分毫。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他平时需要花上几天、几周甚至几个月才能“研究”完的文件，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审批”得一干二净。
桌面上，很快就空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
“咯吱——”
办公室角落里，那个巨大的、装着归档文件的铁皮柜，柜门突然自己缓缓打开了。
一摞摞积压了数年，早已被遗忘的陈年旧案，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从柜子里自动飞了出来，井然有序地降落在张敬的办公桌上，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待着被“秒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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