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初看得直摇头,心中暗自咂舌:这丧事办得未免太过潦草,连最基本的丧仪都省了,活像是在处理什么瘟病尸体般避之不及。更蹊跷的是,那男子身上的伤痕狰狞可怖,分明是被活活殴打致死的样子,可村民们却对此讳莫如深。
她将神识悄然延伸至借住的老婆婆房中,发现老人早已被动静惊醒。可奇怪的是,老婆婆只是支起身子朝出事的方向望了望,便又躺了回去,甚至还刻意地面朝墙壁,仿佛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有意思...宁知初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表面假寐,实则神识全开。她指尖在袖中悄悄掐了个法诀,在周身布下第二道防护结界。这个村子处处透着诡异——村民们对横死之人的异常恐惧...
窗外,血月渐渐被乌云遮蔽,整个村子陷入一片死寂。宁知初闭目凝神,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她倒要看看,这个看似普通的山村,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光将明未明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再次打破了村子的寂静。宁知初这次索性盘腿坐起,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上,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她将神识如蛛网般铺展开去,只见村道上浩浩荡荡走来一大群村民,人数比昨夜还要多上许多。
宁知初眉梢微挑,发现这群人怒气冲冲赶往的方向,赫然又是昨晚那秦嫂子家。村民们手持锄头、镰刀等农具,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色。为首的还是那个白须老者,此刻正拄着拐杖快步走在最前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时,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指着秦嫂子家敞开的院门喊道:村长您看!她家门大敞着,肯定是把那尸体又挖出来了!他擦了把额头的汗,声音发颤,今儿天还没亮,我起来解手时,就瞧见她鬼鬼祟祟扛着铁锹往坟地跑...
众人闻言齐齐朝秦家望去——破旧的院门在晨风中吱呀作响,屋内空无一人。灶台冷清,连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生火做饭的外孙女也不见了踪影。
怪了...村长捋着白须,眉头紧锁,按说她该把尸体带回家才对...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小声嘀咕:莫不是带着尸体跑了?
不可能!一个妇人尖声道,她最疼那个儿子,怎会让他曝尸荒野?
老村长闻言脸色骤变,手中拐杖重重杵地:都愣着作甚!快去找人!
村民们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开来,急促的脚步声在晨雾中回荡。不多时,一个年轻后生跌跌撞撞地从村尾方向跑来,满脸惊恐:不...不好了!秦嫂子她们在...在老槐树那儿!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瞬间煞白。老村长胡须直颤,厉声道:快!都跟我来!
一群人急匆匆赶到村尾,只见在村尾的空地上,一棵需三人合抱的老槐树盘踞中央,枝繁叶茂的树冠投下大片阴影。更诡异的是,老槐树与旁边一口枯井之间,密密麻麻缠绕着无数褪色的红绳,这些红绳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符箓表面泛着微弱的荧光,但若神识细看,就能察觉荧光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活物般在符纸上游走。
而此刻,众人只见秦嫂子跪在那棵百年老槐树下,正小心翼翼地给儿子血肉模糊的尸体整理衣衫。她动作轻柔得仿佛在照顾熟睡的婴孩,嘴里还哼着古怪走调的小曲。
她那个被骂作赔钱货的小孙女就站在一旁,瘦小的身子抖如筛糠,小脸上满是惊恐。女孩的衣襟上沾着泥土,显然是被强行带过来的。
看到这幅诡异的画面。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她...她怎么把尸体带到这儿来了?
造孽啊...老村长见状,声音都变了调。
村民们被秦嫂子这突如其来的疯癫诡异模样吓得连连后退,有人颤声问道:秦...秦嫂子,你这是要做啥啊?
秦嫂子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都是你们逼的!她声音嘶哑得如同恶鬼嚎叫,枯瘦的手指死死搂着儿子的尸体,现在我男人没了,儿子没了,孙子也没了...哈哈哈...
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既然我活不成了,那你们就都给我儿陪葬吧!
村民们顿时乱作一团,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
秦嫂子,你可别想不开啊!一个中年妇人急得直跺脚,你还有孙女要照顾呢!
就是就是!旁边几个村民连忙附和,以后养老的事包在我们身上,保证不缺你一口饭吃!
人群中突然挤出来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阴阳怪气地插嘴:你不是总说这丫头克死了你儿子孙子吗?要不...让她给陪葬得了?他猥琐地搓着手,反正就是个赔钱货,死了也不可惜...
这话一出,几个妇人立刻怒目而视,但更多的村民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个被议论的小孙女瑟缩在槐树旁,小脸惨白如纸,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秦嫂子闻言,癫狂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她缓缓转头,阴森森的目光缓缓移向自己的孙女。小女孩被这目光吓得浑身发抖,瘦小的身子像风中落叶般颤栗不止。
祖...祖母...她带着哭腔,声音细若蚊蝇,不...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小脸上挂满泪痕,却不敢抬手去擦,我每天都给您做饭...洗衣服...她扑通一声跪下,不住地磕头,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就伺候您给您养老...
秦嫂子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她低头看了看怀中儿子狰狞的尸体,又望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孙女。突然,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淌下两行浊泪,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嗤笑:嘿,就秦嫂子那贪生怕死的德性,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动手!
就是就是!立刻有人跟着起哄,谁家没死过人啊?就她儿子金贵?整天哭天抢地的...
可不是嘛!一个尖嘴妇人撇嘴道,平时抠门得要死,连块饴糖都舍不得给孙女...
这些刻薄话像刀子般扎进秦嫂子心里。她原本稍有缓和的脸色瞬间扭曲,眼中的痛苦之色被疯狂的怒火取代。
谁?!她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得如同恶鬼,哪个王八蛋说的?!有种站出来!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儿子尸体的衣服里,鲜血顺着指甲缝渗出来。
喜欢我在修仙界竟然苟成大佬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我在修仙界竟然苟成大佬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