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染血的脸上仍挂着那抹张狂的笑意，而对面的诡异竟也回以一个微笑——嘴角以非人的弧度咧开，映着幽暗光线，显得格外诡谲。
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鬼楼一层激烈对撞，嘶鸣声不绝于耳。
陈默对身上不断绽开的伤口视若无睹，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清晰的执念：凌迟她。
三小时在血与刃的纠缠中流逝。
终于，陈默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双臂无力垂下，手腕处深可见骨的刀伤正不断渗出暗色的血。
一双如玉般的赤足缓缓走近，停在他面前。
那诡异竟也随之跪下，与他平视。
陈默抬起头，脸上笑容未减分毫。
而那诡异注视着他，眼中没有怨恨，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欣慰的神情。
这时才看清，她纤细的脖颈上，正插着一柄手术刀——刀身贯穿喉间，精准而致命。
冰冷的系统播报在空间中响起，陈默却低哑地笑了：
“本想将你千刀万剐……没想到，结束得如此仓促。”
女诡异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甜美而诡异的微笑。
她轻轻前倾，将额头抵上陈默的额头，发出一阵破碎的呜咽。
那一刀，早已切断了她的声带。
可她双唇仍在一张一合，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对他诉说着某个未尽的秘密。
陈默竭力想听清女诡异最后的话语，可他的身形正快速消散，如同沉入深水。
视线尽头，只有她那不断开合的双唇，无声地诉说着被切断的秘密。
他拼命记忆着那唇形——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她的出现，绝非偶然。
“哗——”
仿佛从深海挣脱，陈默猛地抽气，回归现实。
墙上时钟的秒针，几乎没怎么移动。
他立刻尝试复刻记忆中那无声的唇语，试图破解其中的含义，但脑中一片混沌，信息如同乱码。
就在这时，冰冷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炸响在脑海：
【十凶鬼楼第一层『喧闹之巢』，清除完成。】
【奖励发放中…权限提升…】
【获得：十凶鬼楼第一层使用权。】
【获得：十凶纳戒（储物）。】
【获得：十凶之瞳（永久固化）。】
【祝愿你在诡途中……走得足够远。】
【第二层，48小时后开启。尽快……变强。】
一连串的提示如同冰锥刺入神经。
陈默下意识抬起右手，只见食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指——样式极其诡奇，戒面之上，竟微雕着一幅地狱受难图景，众生哀嚎栩栩如生。
他立刻抓过一旁的布包，将所有丹药倾泻而出。
现在，他必须立刻验证，这枚纳戒是否真如其所名。
陈默手掌一挥，地上的鬼丹与灵丸瞬间消失无踪。
他怔在原地，几秒后才猛地吸了口气，低声惊叹：
“这东西居然真的存在……那我绑定的这个‘四重奏系统’，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梳理脑中信息：
“‘四重奏系统’，目前只激活了第一重奏【十凶鬼楼】。看来必须完全通关鬼楼，才能解锁其他三重……”
念头未落，双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灼痛！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在地，指甲深深抠进地板。
柳萌在门外焦急地踱步，却牢记着他的嘱咐不敢闯入。
三四分钟后，剧痛如潮水退去。
陈默缓缓睁眼，眸中掠过一道慑人的精光，转瞬即逝。
他快步走到镜前——外表看似无异，可当他望向窗外时，呼吸骤然一滞：
天空……竟然不再是压抑的血红色？
难道诡异全面消失了？一阵莫名的空虚感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关于【十凶之瞳】的信息如洪流般涌入脑海。
他若有所悟，轻声念道：
“十凶瞳，开！”
视野陡然变幻——猩红的天幕重新笼罩城市，若有若无的低语在空气中飘荡。
陈默缓缓勾起嘴角，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
还在……一切都还在。
他的目标，从未消失。
陈默心念微动，关闭了十凶之瞳。
刹那间，湛蓝的天空撞入眼帘——那久违的蓝色在他眼中竟显得有些陌生。
窗外真实的色彩如潮水般涌来，世界的原本样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带着令人心悸的真实感。
他推开房门，柳萌正不安地守在门外。
在正常的视觉下，她确实如记忆中那般俏丽可爱，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
“陈默，你没事吧？”
柳萌关切地靠近，却突然顿住，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而此刻，陈默再度催动十凶之瞳，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凛——柳萌的周身萦绕着一缕缕不祥的黑色气息，正沿着她的经络缓缓流动。
这双眼睛，果然让他看见了以往无法窥见的真相。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陈默试探着问道。
柳萌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没有呀。就是有点遗憾……”
“遗憾？”
陈默不解。
她一本正经地点头，眼神清澈：
“遗憾没和你试试嘛！”
陈默无奈地摇头苦笑。
十凶瞳的视野中，那团盘踞在她头顶的黑色雾气显得格外刺眼。
果然，这丫头的脑子确实被污染得不轻。
在柳萌转身的刹那，陈默的手无声地覆上她的头顶。
【十凶炼尸手】悄然发动。
随着他五指收拢，一股粘稠如墨的黑气竟被硬生生从她颅中抽出。
柳萌双眼骤然上翻，破碎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入意识——她浑身剧颤，在陈默彻底抽离手掌的瞬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软倒在地。
陈默凝视着掌心那团蠕动不息的黑暗，某种源自本能的冲动让他不假思索地将其吞入口中。
霎时间，无数信息碎片如冰锥刺入脑海。
其中最清晰的一条，让他瞳孔骤缩——张茂正在密谋着什么。
他垂眸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柳萌，低声自语：
“等你醒来时……但愿能看清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
陈默没有离开。
他俯身将昏迷的柳萌横抱而起，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为她垫好靠枕，动作间带着一种与先前戾气全然不符的细致。
随后，他转身走进了厨房。
曾经的出租屋里没有厨房，只有一个电锅勉强煮面充饥。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正经吃过一锅热食了。
打开冰箱，冷光倾泻而出，映亮他沉默的脸。
他的目光在有限的食材间缓缓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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