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餐厅的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将室内流淌的暖光与钢琴余音隔绝。晚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沈清月鬓角细微的汗意。她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指尖还残留着钢琴键微凉的触感,而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质地特殊的名片——“星曜传媒 顾言深”。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试图避开的剧情漩涡边缘,漾开了一圈涟漪。顾言深……原书中的重要男配,陆廷渊的好友,一个风流倜傥、眼光毒辣的娱乐帝国掌舵人。他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外。那句“很有故事感”的评价,以及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探究眼神,让沈清月心底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她将名片塞进大衣口袋深处,像是要藏起一个不确定的隐患。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位突然出现的顾总,而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房租和生活费。餐厅兼职的薪水需要月底才能结算,而囊中羞涩的现实迫在眉睫。
她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信息差是她唯一的武器,必须尽快将其变现。回到那间狭小却安心的小公寓,她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冷光映亮她专注的脸庞。她开始更深入、更细致地研究这个世界的文娱市场,尤其是网络文学及其版权开发链条。
几天后,一个细雨绵绵的下午,沈清月坐在市中心一家格调安静的咖啡馆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美式咖啡。她正在等一个人—— “繁星中文网”的版权部经理,李锐。这是她通过几封邮件和电话沟通后争取到的会面。她希望能说服网站,以《夜的命名术》这部小说的版权作为抵押,争取一笔预付款,哪怕数额不大,也能解燃眉之急。
李锐准时到来,是个三十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颇为精明的男人。寒暄过后,沈清月直接切入主题,阐述了她对《夜的命名术》市场潜力的分析,并提出了预付部分版权费的请求。
李锐耐心听着,手指偶尔推一下眼镜,脸上是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在他看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称是“独立版权投资人”的年轻女人,花高价买下一部毫无名气的新人作品的全版权,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冒险甚至愚蠢的事情。现在资金周转不灵了?这似乎更印证了他的判断。
“沈小姐,”李锐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地说,“您对《夜的命名术》的看好,我们作为平台方,当然乐见其成。但是,预付版权费……这不符合我们网站的常规流程。尤其是对于这种……嗯,数据表现尚不突出的作品。风险控制,是我们必须考虑的。”他话语委婉,但拒绝的意思相当明确。
沈清月的心沉了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李经理,我理解贵司的顾虑。但潜力需要时间和机会去验证。一笔小额度的预付款,或许能帮助这部作品更快地进入更广泛的读者视野,这对网站和作者来说,是双赢。”
李锐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圆滑的敷衍:“沈小姐,市场有市场的规律。一部作品能否成功,最终还是读者说了算。我们可以为它争取更好的推荐位,但预付……实在抱歉。”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如果沈小姐急需资金,或许可以考虑转让部分版权?比如,单独出售影视改编权?我们这边倒是有一些影视公司的人脉,可以帮您牵线,当然,价格可能就……”
沈清月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想趁火打劫,低价拆分收购她手中的版权。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谢谢李经理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希望保留完整的版权开发规划。既然贵司有难处,那就不打扰了。”
她知道,再谈下去也是徒劳。在这个阶段,没有人会相信她的判断。起身告辞时,李锐脸上那抹“果然如此”的表情,清晰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细雨未停,沈清月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心情比天色更加阴沉。网站的路子走不通了。难道真的要去动顾言深那条线?那个男人太过危险,与他的交集,很可能意味着更快地卷入主线剧情。
就在沈清月为生计奔波,甚至在咖啡馆里与李锐周旋的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陆氏集团总部顶楼,气氛却截然不同。
总裁办公室占据了大厦的整个顶层,视野开阔,足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繁华。装修是极致的冷色调,黑白灰为主,线条利落冰冷,每一件摆设都价值不菲,却毫无烟火气,如同它主人的性格。
陆廷渊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上是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高定西装。他刚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屏幕上还残留着复杂的股市K线图。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光滑的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
助理周铭拿着一份文件,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恭敬地放在桌角:“陆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并购案补充协议。”
陆廷渊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铭没有立刻离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汇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职业性的谨慎:“陆总,关于沈小姐那边……最近有一些新的情况。”
敲击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瞬。
陆廷渊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寒潭,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周铭,示意他继续。
周铭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地汇报:“沈小姐在三天前,搬出了西山别墅。她只带走了少量个人物品和证件,您赠送的珠宝、衣物以及附属信用卡均未带走。目前,她租住在市中心‘晨曦公寓’b座1703室,一个面积约六十平米的一居室。”
陆廷渊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搬出去了?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她那天的举动,最多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闹剧。
周铭继续道:“她搬离当天,与‘繁星中文网’签署了一份协议,以个人名义,购买了该网站一部名为《夜的命名术》的新人网络小说的全版权。支付金额……是她个人储蓄账户的全部余额。”
购买小说版权?还是全部积蓄?陆廷渊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这种操作,完全不符合林月儿的性格和智商。她什么时候对投资感兴趣了?还是这种毫无根据、风险极高的文化投资?
“另外,”周铭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从昨晚开始,沈小姐在‘云顶’餐厅找到一份钢琴师兼职,工作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时薪……是餐厅兼职里较高的标准。”
钢琴师?兼职?
陆廷渊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搬出别墅,耗尽积蓄买下一部莫名其妙的小说版权,然后去高级餐厅弹钢琴打工?
这一系列行为,杂乱无章,甚至可以说是落魄和狼狈。若在以前,林月儿绝不可能忍受这种“掉价”的生活。她宁可死缠烂打,也不会如此“委屈”自己。
周铭汇报完毕,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细雨敲打玻璃的沙沙声,以及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运行声。
许久,陆廷渊才缓缓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抹极冷、极淡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欲擒故纵……”他低声吐出四个字,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手段倒是比从前高明了些。”
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痴缠了他三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智商感人的林月儿,会真的如此轻易放手,甘心去过一种平凡甚至拮据的生活。这一切的“反常”和“独立”,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了吸引他注意、试图让他回心转意的、精心设计的新把戏。
耗尽积蓄买版权?是为了制造“为生活所迫”的假象,博取同情?去餐厅弹琴?是为了营造“自力更生”的形象,让他刮目相看?甚至,昨晚在“云顶”……顾言深那个风流成性的家伙恰好也在,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陆廷渊的思维缜密而习惯于从最坏的角度揣测人心,尤其是对林月儿。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看似混乱的举动背后,一定藏着更深的目的。或许,她是在等待自己按捺不住,主动出手“帮助”她,那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重新黏上来。
想玩?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能坚持多久。
他抬眼,看向垂手侍立的周铭,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命令道:
“继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每天准时向我汇报。”
“是,陆总。”周铭恭敬应下,悄然退出了办公室。
陆廷渊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烟雨朦胧的城市,眼神深邃难测。林月儿,无论你耍什么花招,最终都只会是徒劳。他倒要看看,这场“欲擒故纵”的戏码,她准备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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