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的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又滑过了几天。阴冷、潮湿、弥漫着魔药气息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斯内普完全未曾察觉,在这栋他早已习惯独自占据(尽管名义上并非如此)的房子里,二楼那个常年紧闭的房间内,多了一个悄然的存在。
这个清晨与往日并无不同。斯内普正坐在厨房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桌旁,面无表情地切割着盘中的煎蛋。
壁炉里的火苗有气无力地跳动着,试图驱散一些地窖般的寒意。窗外,蜘蛛尾巷依旧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死寂无声。
“咔啦……咔啦……咔啦……”
一阵清脆而持续的刮擦声打破了寂静。那声音并非人类的敲门声,更像是某种尖利的喙或爪子在不断挠抓着那扇本就破旧不堪的木门。
斯内普切蛋的动作顿住了。他皱起眉头,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他极其厌恶这种未经允许的打扰,尤其是在他用餐、工作及休息的时候。
他放下刀叉,银器与瓷盘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站起身,黑袍无声地拂过地面,像一片不祥的乌云般飘向门口。
他猛地拉开门,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怒气。
门外并非预想中的猫头鹰邮差,也不是什么讨厌的人。
那是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美丽得近乎炫目的鸟儿。
它的体型比普通的知更鸟稍大,通体覆盖着如最纯净天空般的蓝色羽毛,光泽流转,仿佛披着一身液态的宝石。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极长的尾羽,优雅地垂落下来,尾端点缀着如同墨点般的幽深色泽。
它高昂着小巧的头颅,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锐利而灵动,正用那纤细却有力的爪子不耐烦地抓挠着门板。
见到门开,它停下动作,拍打了两下翅膀,扬起一阵带着清香的微风。
它的喙中,衔着一封与其华丽外表相匹配的信笺。信纸是天蓝色的,质感极佳,上面印着浅浅的、如同星尘般的绿色斑点,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冷香。
封口的火漆印章是某种复杂的家族纹样,火漆上还斜插着一根漆黑的渡鸦羽毛和一根鲜亮的知更鸟羽毛,形成一种古怪的对比。
然而,这只华美的信使对斯内普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视若无睹。
它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等待或交接信件的意图,只是傲慢地瞥了眼前这个一身黑袍、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一眼,然后猛地一振翅,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直接从斯内普的头顶掠过,精准地飞向了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瞬间消失在了昏暗的拐角。
斯内普僵硬地站在门口,手还握着门把。他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口,胸腔微微起伏,一股被彻底无视、甚至被一只扁毛畜生擅闯领地的怒火无声地燃烧。
那只鸟的眼神,他看懂了,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轻蔑。
和某个讨厌的“麻瓜”商人一样的蔑视。
没过一小会儿,楼梯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珀加索斯走了下来。她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家居长袍,神情平静。
那只蓝色的长尾丽椋鸟(如果斯内普有闲情逸致去翻鸟类图鉴的话,会知道它的学名)此刻正乖顺地站在她的肩头,用喙梳理着自己漂亮的羽毛,与刚才那副高傲无礼的模样判若两鸟。她的手中拿着那封已经拆开的、散发着冷香的天蓝色信笺。(注1)
【注1:这只鸟的原型是长尾丽椋鸟。通体是蓝色,有15~20cm的尾羽。并不属于欧洲的本土鸟。在20世纪,有人引入了这种鸟儿,在野外拥有一定的数量种群,但是非常稀少。拥有较高的观赏价值。】
她走到厨房,那只鸟儿便从她肩头飞下,轻盈地落在餐桌边缘。它迈着优雅的小碎步,长长的尾羽在桌面上扫过,竟然径直走向了斯内普那份还没吃完的早餐餐盘旁。
它停下脚步,再次高昂起头,那双黑亮的眼睛斜睨着斯内普,仿佛在审视一盘不够格的食物,眼神里充满了近乎拟人化的鄙夷。
然后,它极其不屑地扭过头,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似的,迈着步子走向了桌子的另一头,姿态高傲得像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斯内普:(一只鸟竟然敢轻视我!!!)愤怒(`Δ′)!
斯内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简直是山雨欲来的风暴前兆。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气几乎能让周围的空气结冰。
珀加索斯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人鸟对峙,或者说,她选择了无视。
她将手中的信纸完全展开,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那是一种优美却陌生的花体字。
随后,她平静地将信纸递给了浑身冒冷气的斯内普。
信中的内容是通知珀加索斯,她回归那个主宅的具体时间定在三天后。届时,对方会派遣专人前来“接引”她。
斯内普冰冷的目光扫过信纸,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珀加索斯将信递给他,一则是让他知晓信的内容,二则更是一个清晰无比的信号——三天后,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也需要一同前往。
这个认知让斯内普的心情更加恶劣了几分。
他盯着那只还在桌角顾影自怜、梳理羽毛的蓝色鸟儿,眼神里的厌恶几乎凝成实质。
这不只是因为被擅闯领地,更是因为这只畜生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毫不掩饰的不尊重,仿佛它和它背后所代表的一切,都天然地高人一等。
而这一切,都预示着三天后的那场“回归”,绝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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