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云小糖就醒了。
她靠的那块石头还带着夜里的凉气,手指贴在储物戒上没动。白焰耳朵一抖,立刻起身,尾巴扫了扫她的腿,自己先往村口走了一圈。
洛无涯已经不在火堆边。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肩上的伤包了新的布条,不怎么疼了,就是抬手的时候有点沉。
空地上已经有几个人在搬瓦砾。一个中年男人正费力地拖着半截木梁,旁边有个孩子蹲着捡碎砖头。
“早啊。”云小糖走过去。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喘着气说:“你说今天要建房子,我们早点把地方腾出来。”
“材料呢?”
“还没找。”
“我带人去西林。”她说,“你挑几个能走远路的,现在集合。”
男人点点头,转身去喊人。
白焰从村口跑回来,冲她低吼了一声,意思是外面没事。
云小糖摸了摸它的头:“待会儿你力气最大,扛木头的事归你。”
白焰甩了甩脑袋,像是在说“这还用你说”。
她走到空地中央,等村民聚齐。
一共来了八个,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小。他们手里拿着砍刀、绳子,还有个背着破竹篓的老头,说是专门修屋顶的。
“听好了。”云小糖说,“西林那边有两个废弃营地,铁架子、旧木板都有。我们一次多带点回来,省得来回跑。”
“铁架子?”有人问,“那种能当墙的?”
“比墙还结实。”她笑了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一行人出发,沿着昨夜踩出的小路往西走。林子边缘雾气还没散,但不浓,不影响视线。
藏宝图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西南方向的红点还在移动,速度没变。她看了一眼就没再管。
进林子没多久,她停下脚步,伸手拨开一堆藤蔓。
底下露出半截生锈的金属架,连着几块压弯的钢板。
“就是这个。”她说,“拆下来带走。”
几个村民上前用刀撬,但太费劲。
云小糖直接伸手碰了下铁架,脑海里弹出提示:【叮~可合成为【轻型支架·Lv1】,材料:废铁x2+藤蔓x3】。
她念头一动,铁架发出轻微响声,扭曲的部分自动回正,表面浮起一层暗银色光泽。
“来,抬走。”
众人愣了一下,赶紧动手。
一趟下来,带回五根整架、七块板材,还有些零碎木料。白焰一趟扛了三根木头,走得比人快。
回到村子,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云小糖把材料堆在空地边上,当场演示合成术。
她捡起三块废铁板和两根断木桩,手指一碰——
【叮~可合成为【加固梁柱·Lv1】,材料匹配】
灰扑扑的构件瞬间变成泛着金属光的承重柱,稳稳立在地上。
“看到没?”她说,“随便什么烂东西,都能变成有用的。”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真的假的……这也行?”
“我试试!”一个少年跑过来,拿起两块碎铁片和一根麻绳。
他照着样子碰了下,啥也没发生。
“材料不对。”云小糖说,“废铁加藤蔓才能绑牢,你那绳子是棉的,不行。”
少年脸一红,重新去找材料。
她转头对洛无涯说:“你不是会削木头吗?来搭个框架。”
洛无涯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擦剑,闻言抬头:“你指挥得挺顺。”
“少废话。”她把一根新合成的梁柱递过去,“这玩意儿得和木头接上,你看着办。”
他站起来,接过梁柱看了看,又抽出重剑,走到一堆原木前。
剑锋一落,木头整齐削断。再一划,接口处出现凹槽。
“榫卯。”他扔给旁边的人,“按这个做。”
那人赶紧学着样子干起来。
中午前,第一间房的地基搭好了。
四根梁柱立在四个角,中间横着两道主梁,上面铺了厚木板当地板。墙还没砌,但能看出是个方形屋子。
下午,大家分工更清楚了。
年轻男人跟着云小糖再去西林,带回更多铁架和木料;妇女们开始编茅草顶,小孩负责递工具;老人守在火塘边煮水,顺便照看刚挖好的水井。
白焰成了搬运主力,一趟接一趟地拖材料,累得趴在地上直喘,但没人喊它休息。
云小糖一直在合成各种小部件:门框、窗架、连接扣件。每合成一件,就有村民记下材料组合。
“废铁片加兽皮能做铰链?”一个女人惊讶地说。
“能。”云小糖点头,“皮要晒干的,不然容易烂。”
傍晚时,第一面墙立起来了。
用的是石块加泥浆,外层裹了一层合成过的铁网,看起来歪歪扭扭,但很结实。
云小糖爬上屋顶,把最后一块茅草压好。
她站在上面环顾四周。
六间地基都打了,三间房初具轮廓,村口那段矮墙也砌到腰高。炊烟从几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来,孩子们在空地上追着白焰跑。
洛无涯走过来,递给她一碗粥。
“喝点。”
她接过碗,吹了口气。
“你今天话比平时多。”他说。
“我不想装了。”她低头喝了一口,“他们信我,是因为我能打。但现在,他们需要的是能一起干活的人。”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剑插进土里,坐到她旁边。
第二天一早,毒圈突然波动。
雾气变浓了一点,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涩味。
几个老人吓得停下活,躲在屋檐下发抖。
“是不是强盗又来了?”
“还是毒气要淹过来了?”
云小糖立刻跳上断墙,闭眼催动藏宝图。
地图刷新,边界线没动,只是边缘区域有轻微震荡。
“没事。”她跳下来,“就是风吹了一下。”
但她还是从戒指里取出一块黑石和三片铜片,合成一枚铃铛模样的东西。
【驱雾铃铛·Lv1】成型后,她把它挂在新建屋子的屋脊上。
轻轻一晃,清脆的声音传开。
雾气果然淡了些。
“这也能行?”有人惊呼。
“当然。”她说,“以后每栋房都挂一个。”
她趁机教大家最简单的合成:“废铁加藤蔓,能做绑条。碎石加泥巴,能打地基。谁都可以试。”
一个少年鼓起勇气,拿了几块铁皮和干草,试着合成。
【叮~可合成为【简易门闩·Lv1】】
门闩成形那一刻,他大叫起来:“我做到了!”
周围响起掌声。
当天晚上,第一栋复合屋完工。
墙是石铁混砌,屋顶压了彩石防风,门能锁,窗有挡板。虽然小,但能住人。
全村人都来了,围着屋子看。
云小糖站在门口,说:“以后每天上午集体干活,下午各自修自家。晚上我教基础防身术,洛无涯教格挡,白焰——”
白焰立刻昂起头。
“就当靶子,让你们练闪避。”
人群笑起来。
第三天清晨,六间新房全立了起来,半圈石墙绕着村子外围建成。司徒明月悄悄送来的清心藤幼苗,已经在墙根种下,嫩绿的叶子微微摇晃。
云小糖站在新屋檐下,看着大家忙进忙出。
有人在晾衣服,有人在修灶台,还有孩子抱着木盆打水。
洛无涯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
“你没再装傻了。”他说。
她接过粥,轻声答:“他们现在信的不是萌妹,是能一起活下去的人。”
他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去检查墙角的支撑架。
云小糖喝完粥,把碗放在窗台上。
她正准备去西林看看还有什么可用材料,忽然听见村口传来动静。
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块发蓝光的石头。
正是那天从北坡滚下来的阿勇。
他望着新建的房屋,眼睛睁得很大。
云小糖朝他走去。
阿勇看见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抱紧了怀里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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