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声音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让殿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宫人们吓得齐刷刷跪倒在地，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苏清颜的目光也扫过那些宫人，大多是景阳宫的老人，唯有几个新来的宫女眼神躲闪，其中一个穿着青绿色宫装的宫女，肩膀抖得最厉害，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都泛了白。
那宫女便是春杏，是三个月前刚从浣衣局调来景阳宫的，平日里负责给苏清颜奉茶。康熙的目光最终也定格在她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是负责奉茶的宫女？”
春杏听到问话，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膝盖撞在金砖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张了张嘴，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皇……皇上……不是奴才……真的不是奴才……奴才就是按规矩奉茶，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缩，眼神慌乱地四处瞟，一会儿看向容嬷嬷，一会儿看向苏清颜，唯独不敢与康熙对视。苏清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春杏平日里虽有些怯懦，却也不至于如此失态，此刻这般模样，分明是心里有鬼。
容嬷嬷也看出了端倪，她适时上前一步，对着康熙福了福身，语气带着几分“无意”的提醒：“皇上，方才娘娘喝完茶，奴才正要收拾这茶碗，这位春杏姑娘似是想过来碰碗，被奴才拦了回去。奴才当时还纳闷，收拾茶碗本是奴才的差事，她凑过来做什么，现在想来，倒有些蹊跷了。”
“哦？”康熙的眼神陡然一厉，像两把刀子似的刮在春杏身上，“你想碰茶碗？为何？”
春杏被康熙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就是想帮容嬷嬷……没有别的意思……皇上饶命……”
“饶不饶你，得看你有没有说实话。”康熙冷笑一声，对殿外的侍卫道，“来人！给朕搜她的身！若搜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立刻报上来！”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步伐沉稳地走到春杏面前，一左一右地站定。春杏见状，顿时慌了神，拼命地往后缩，双手乱挥着：“别碰我！你们别碰我！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可她的挣扎在侍卫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一名侍卫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名侍卫则开始仔细搜查她的身上。春杏一边哭一边喊，声音尖利：“奴才是冤枉的！娘娘救我啊！容嬷嬷救我啊！”
苏清颜坐在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多说无益，若春杏真的与此事有关，搜身定然能查出线索；若她是被冤枉的，康熙也不会错怪她。容嬷嬷站在一旁，眼神冷冽地看着春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早就觉得春杏这几日行踪诡异，常常独自躲在角落发呆，如今看来，果然没猜错。
侍卫的手很快就摸到了春杏的腰间，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春杏的身体猛地一僵，哭声也戛然而止，眼神里充满了绝望。那侍卫将手伸进春杏的衣襟，很快就摸出了一样东西，正要递到康熙面前时，容嬷嬷忽然“哎呀”一声，像是没站稳似的，往前踉跄了一步，正好撞在春杏的身上。
春杏本就被侍卫扣着，被容嬷嬷这么一撞，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随着她的倒地，一枚金灿灿的物件从她的怀中滚落出来，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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