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
卢宝柚一张嘴就是对林七夜的恶意。
而这份恶意甚至不是来自于他自己，而是灵魂深的路西法所带给他的。
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娇娇柔柔的。
他甚至不用去猜也知道这是出自于那个他看不到脸的女人。
暮衔月的指尖夹住了他对林七夜举起的直刀，眼神落在了他身后的六道羽翼上。
“卢宝柚，你对小七的敌意到底是来自于你卢宝柚自己，还是来自于你代理的神明堕天使路西法呢？”
暮衔月的话让卢宝柚愣了下，他和林七夜没有任何的仇恨，甚至于今天之前他根本就不认识他。
可他答应了路西法，这是他和路西法之间的交易。
路西法给他可以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力量，他帮路西法完成交给他的任务。
所以，即便是他和林七夜没有仇怨，林七夜则是他的目标之一。
“如果卢秋知道……”
知道自己的儿子，对着林七夜举起了刀，还指不定要崩溃成什么样子。
毕竟一个尽职尽责到几年不回家的守夜人，愿意为了大夏付出生命的守夜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对着同样守护大夏的守夜人举起刀。
“你……认识那个人渣？”
卢宝柚的口中在提起卢秋时，满是愤怒。
尽管是知道了他是守夜人，可他依旧对卢秋充满了怨气。
他从小到大没见过卢秋几次，隔几年卢秋才回来几天，在他的印象里卢秋的身影都是模糊的。
恐怕唯一能够证明两个人亲密的关系的就只有两个人之间相连的血脉。
他对卢秋的感观很复杂，可暮衔月却只把他当做是缺爱的孩子。
“你父亲不会希望你对着守夜人举起武器。”
卢宝柚的脸上依旧桀骜，只是眼神却复杂了许多。
“那又怎么样？他根本就不管我，我又为什么要听那个人渣的？”
不过是在嘴硬罢了。
可这话真的说出来了，又觉得覆水难收。
林七夜握了下暮衔月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他既然想要杀我，那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试试。”
林七夜的实力在卢宝柚之上，这件事毋庸置疑，尽管集训营底下的镇墟碑压制了他实力，可暮衔月也从不觉得卢宝柚可以胜过林七夜。
“好啊，那我们就公平的决一死战。”
炽天使米迦勒的【凡尘神域】并不是战斗的神墟，但它却是一个奇迹，林七夜只选择用【凡尘神域】来和卢宝柚交手，已经算是一个极大的让步。
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地面朝着卢宝柚扑了过来，却在即将到达卢宝柚脸上时，被暮衔月提了起来抱到了怀里。
“……”
异色猫瞳对上暮衔月温柔含笑的眸子，连挣扎的动作都忘了。
“乖一点啊，小猫儿。”
她轻轻的揉着方沫的头，眼神放到了对战的林七夜和卢宝柚身上。
“为什么不让我去杀了他？他还不配让七夜大人动手！”
暮衔月看向林七夜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因为小七是不会输的。”
异瞳的白猫乖顺的被暮衔月抱在怀里，用着温柔的动作揉着他的头，方沫有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变成猫时的本能。
“你和小七很像，但最像的却并不是容貌，而是你们身上的气息，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暮衔月垂眸看着怀中的异瞳白猫，伸出手轻点了下他的额头，算得上是轻柔的力道，让方沫有些享受的伸出了爪子搭在了她的指尖之上。
“……我是出生在沧南的孩子，说起来不仅仅是七夜大人，我也应该感谢你才对。”
方沫出生在沧南市抹杀重启后的第二天，是因为林七夜的奇迹才得以降生存活，他们的体内蕴含着奇迹的气息，这也是暮衔月会觉得他和林七夜相似的原因。
林七夜让他们得以降生在这个世界，暮衔月将林七夜的奇迹延续了下去。
可他对于暮衔月的感情却并不像林七夜那样的推崇和感激。
那是一种方沫自己都不太确定的感觉，想要靠近，但是又不敢靠近，可依旧忍耐不住的暗中窥视着她的一切。
他不能对不起他的师傅。
“我经常能够在师傅那里看到你……”
方沫提起他的师傅，也是在提醒着他自己，不能逾越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你师傅？”
暮衔月惊讶的看着怀中的异瞳白猫，将他往自己眼前又送了些。
方沫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触须触碰到了她的脸上。
软软的，香香的。
异色的猫瞳紧盯着她的唇色，额头抵在了她的下巴上，也不经意的蹭了下他多关注的地方。
暮衔月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方沫就先将脸埋在了爪子里。
“我师傅是……清源妙道真君。”
暮衔月眨了眨眼，眼前浮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几千年前的杨戬，一个则是偷偷暗恋她的杨晋。
“原来你是他的徒弟啊。”
暮衔月的内心有些微妙，无论是杨戬也好，还是杨晋也罢，她似乎从来没有正式回应过他的感情。
可偏偏他的温柔却又独照她。
沧海桑田，从始至终。
一场战斗已经拉下帷幕，结局也不出暮衔月所料。
即便是身负路西法的堕落之力，可是卢宝柚却依旧无法战胜林七夜。
一把刀插入卢宝柚的身侧，林七夜却并没有对他出手。
“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平安活到今天？凭什么敢不知天高地厚地站在这里，对着我、对着守夜人拔刀？”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走过的每一步路，都是无数守夜人用血肉给你铺出来的！他们在大夏最黑暗的角落里流血牺牲，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粉身碎骨！”
“而你，却踩着他们的尸骨，在这里对着守夜人拔刀。”
林七夜转过头，自然的牵住了暮衔月的手。
“你首先是大夏人，是大夏守夜人卢秋的儿子，其次才是堕天使路西法的神明代理人，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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