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龙鳞臂上的血垢，萧炎蜷缩在破庙残垣下，竖瞳在闪电中忽明忽暗。我捏碎最后半颗清心丹，药粉混着雨水糊在他心口溃烂的龙鳞上，腾起的青烟里浮出幽冥殿的图腾。
他们在喂食苏姑娘...萧炎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双重回响，用我们的记忆...
轮回镜在怀中震颤，镜面裂痕渗出黑血。我抹去血污的刹那，看见苏璃正跪在幽冥殿祭坛，将补天石婴儿的脐带缠上手腕。她身后的血池里，漂浮着三百具与我相貌相同的尸体。
破庙门板突然炸裂。十二名黑袍人抬着青铜棺踏入，棺盖上钉着七枚骨铃。为首的女子掀开兜帽，露出慕清雪的脸——只是右眼变成了补天石。
林公子。她指尖拂过棺椁，青铜表面浮现棋局，尊主要我给您带句话。骨铃无风自动，奏出的竟是叶无尘与我前世对饮时的琴曲。
我甩出三根透骨钉射向骨铃，却在触及棺椁的瞬间调转方向。萧炎的龙鳞臂不受控地抓住暗器，掌心血肉模糊：他们在用...声波操控...
暴雨突然倒卷。青铜棺自动开启，里面涌出粘稠的金色液体，凝聚成叶无尘的虚影。他手中把玩着慕清雪的右眼，眼白处刻满上古契约。
林兄可知？虚影弹指震碎雨幕，你每用一次轮回镜，苏璃的魂魄就被吞噬一分。棺底突然映出幽冥殿血池的画面，苏璃正用我的银针刺向九幽冥瞳。
萧炎突然暴起。龙鳞臂贯穿虚影胸口，却抓出把带血的凤钗——正是慕清雪母亲的人傀子宫里那支。钗头珍珠炸裂，释放的毒雾中浮现三百年前的血案：叶无尘抱着婴儿时期的苏璃，将九幽冥瞳塞进她空洞的眼眶。
看清楚！虚影突然凝实成慕清雪的模样，她撕开衣襟露出跳动的补天石，我们都是...
破庙地砖突然塌陷。我拽着萧炎坠入暗河，青铜棺如影随形。水流中有荧光闪烁，竟是无数颗慕清雪的眼球在指引方向。轮回镜在此刻彻底碎裂，镜片扎进掌心，映出苏璃最后的唇语：毁掉我的左眼！
暗河尽头传来婴啼。我们被冲进溶洞，洞顶倒悬着三百具青铜茧。最中央的茧体正在蠕动，绷带散落的瞬间，露出苏璃苍白的脸——她左眼嵌着慕清雪的补天石，右眼流淌着幽冥血泪。
快走...她脖颈的锁魂链铮铮作响，他们在造...
叶无尘的轻笑从四面八方传来。青铜茧同时破裂，数百个苏璃的克隆体睁开九幽冥瞳。她们手中握着与我相同的轮回镜碎片，镜光交织成囚笼。
萧炎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膛。龙鳞臂插入心脏，拽出团跳动的黑影——那竟是缩小版的叶无尘！黑影尖笑着消散前，所有克隆体突然调转镜面。
我在镜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魔化，额间生出九瓣莲纹。真正的苏璃在此刻挣脱锁链，她染血的手指抠进左眼眶：林渊，接住！
补天石带着血丝飞来，我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触及石面的刹那，前世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三百年前的雨夜，是我亲手将九幽冥瞳交给了叶无尘。
溶洞开始崩塌。苏璃的克隆体们化作血水倒流，真正的她跌进我怀中，左眼空洞淌着金血：麒麟印在...女帝的...
最后的音节被落石淹没。我们被冲上暗河出口的瞬间，看见皇城方向升起血月。月晕中浮现女帝的身影，她手中玉玺正在吞噬整座城池的生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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