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连忙点头如捣蒜：“应该的，应该的！这部分我们绝无异议，”能先把最要命的部分拆开，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至于第二类，”张明宇声音沉稳，目光扫过清单上那些刺眼的条款，“例如‘割让桑给港99年行政管辖权’、‘非南央行黄金储备的30%’、‘境内所有稀土矿产独家开采权’……这些涉及国家主权和经济命脉的条款，请恕我直言，这已经不是赔偿，而是……殖民条约了。”
指挥中心内所有非南官员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复。
李长庚的影像沉默了片刻，全息光影在他脸上流动，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张大使，你应该清楚，我们之所以列出这些，并非贪图这些土地和资源。而是要让他们记住，伤害龙国公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他们绝对无法承受的。 疼痛，才能让人成长。”
“我完全理解您的想法，李先生。”张明宇立刻接话，语气委婉的劝道，“代价是必要的，不过是否可以降低些呢？毕竟一个保有活力的非南，才能更好地履行赔偿协议。”
李长庚的虚拟影像微微侧头，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
“可以，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为了减少一些后面不必要的麻烦，后面的条款我可以做一些调整。”
“现有的港口不用了，在东南沿海划拨一块不低于100平方公里的土地，用于黑冰台建设并永久拥有其所有权和治外法权的航空港及附属设施，并享有自主开通、管理国际航线的权利。”
“十座已探明大型优质矿场的优先优惠开采权，非南可保留象征性股权及有限监督权。”
“非南境内出产的海鲜、水果等优质农产品，黑冰台享有优先采购权，并以协议价格进行结算。”
“第一，领土与主权方面：”他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割让桑给港99年……这一条，可以取消。”
非南众人刚松半口气，李长庚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心再次提起。
“但是，贵国需在东南沿海，划拨一块不低于100平方公里的土地，用于黑冰台建设并永久拥有其所有权和治外法权的航空港及附属设施。该区域享有高度自治权，并自主开通、管理国际航线的权利。换言之，这将是国中之国。非南法律未经我方同意，不得在此适用。”
张明宇心中凛然，这本质上还是一个高度自治的租界，只是换了个名目，避免了“割让”这个过于刺激的词汇，但核心未变。他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总统，也只能摇了摇头。
“第二，矿产资源方面：”李长庚继续道，“十座已探明大型优质矿场的优先优惠开采权。非南政府可保留象征性股权及有限的、不干扰正常运营的监督权。”
“第三，非南境内出产的海鲜、水果等优质农产品，黑冰台享有优先采购权，并以我方规定的协议价格进行结算。”
“最后，补偿款我需要你们尽快支付，否则我不介意再增加些利息。”
非南的一众官员听后相互之间开始窃窃私语，虽然这些条款依旧苛刻，但是相对之前的已经好了很多。总统看向张明宇，眼神里充满了无助。
张明宇知道，这已经是他们内部沟通后的底线了。他深吸一口气，面向总统，沉声道：“总统阁下，李先生的诚意，我想诸位已经看到了。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总统原本还想争辩一二，但是看着四周沉默的下属，最终只能长叹一声：“……我们……接受。感谢……李先生的……善意。”
“你们也不用如此丧气。”李长庚看着他们沮丧的神色，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你们的土地没什么兴趣，虽然让你们划分了一片不算大的土地，但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我搞运输，所以提供一片合适的荒地即可。”
“而且，近些年你们的经济发展缓慢，人口贫穷率持续增加，社会结构脆弱，这本身就是不稳定的温床，以后也会不断滋生类似这次事件的悲剧。”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非南的官员们，最后落在张明宇身上，话语却依然是对着总统所说：
“我们龙国人在这里有近三十万人工作生活。虽然一些人已经不算了。他们的安全不应该被无序和暴力所吞噬。我可以给你们的人提供一份收入，你们可以在矿场工作，或者多搞搞海鲜农产品……只要你们产品的质量达到要求，我会一会采购。”
总统原本黯淡的眼神里，猛地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亮。他没想到哦啊还有这一方面，嘴唇翕动，一时间竟没能立刻说出话来。不仅是他，指挥中心内所有原本垂头丧气的非南官员，都纷纷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全息影像中的李长庚。
“李……李先生，”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努力维持着仪态，但语气已经软化了许多，“您是说……您愿意投资？帮助我们发展经济？”
李长庚摇了摇头，“你们的苦难和贫穷是你们自己造成的，想要发展还需要你们自己出力，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言尽于此，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们，而是看周远，“剩下的具体事宜你和他们对接就行。希望贵国……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全息影像瞬间消失。
周远上前一步，收起那个银色圆盘，对张明宇再次点头致意，随即面无表情地看向非南总统：“总统先生，我们开始吧。”
张明宇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私人公司都可以逼着一个国家签不平等条约，未来会如何？他不知道，但他清楚，世界的规则，似乎正在某些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改变。
看此地已无他事，于是客套过后，就默默离开了这里。
等张明宇再次见到周远时，已是傍晚时分。
“周先生，谈判结束了？”张明宇问道。
“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周远看着外面依旧混乱的街道，语气淡淡的说道:“老板说得对，疼痛才能让人记住。希望他们这次能记住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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