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有才,你因涉嫌与王三案件及有关罪名,现依法逮捕你!”
“什么?嫌疑犯?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抓我?”韩有才又惊又怒,满脸无辜。他不过是个普通画商,虽经营画廊略有家底,却绝非奸恶之徒。莫名其妙成了嫌疑犯,只觉荒唐至极,冤屈赛过窦娥。
后方坤泰见唐仁三两下铐住韩有才,一时懵住。事情还没理清,人怎么就铐上了?他快步上前,迟疑地问道:
“唐哥,您是不是搞错了呀?”
“坤泰,你安心,我早就察觉这家伙不对劲了!”唐仁一脸严肃。
完全不像在说笑。
他望着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韩有才,
冷冷一笑,
问道:
“你说你没嫌疑?那我问你,这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我承认是我疏忽,没发现隐患,让大家受惊了。”韩有才惭愧地低下头。
看起来
认错态度诚恳,
毫无可挑剔之处。
但唐仁并不这么认为。
这画廊老板
狡猾如狐,
表面一套,
背地一套。
别看他现在一副老实样,
心里
可阴险得很。
“呵,说得好像你多无辜似的!”
“你什么意思?还侮辱人?”
唐仁撇嘴,语气冷硬:“这场火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韩有才满脸震惊:“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烧自己的画廊?”
“是吗?怎么不愿意?你没看到这场大火让你手里那幅画价值飙升吗?重新装修画廊跟这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你……你血口喷人!要是非说是 ** 的,就拿出证据来!”
韩有才怒气冲冲,
挺直腰板,
一副不屈的样子。
见他这样,
唐仁取出一点灰烬,
上面沾了些白色颗粒。
他意味深长地问: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灰烬里会有这些白色颗粒?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白色颗粒?我哪知道是什么?”韩有才一脸不解。
他一个画廊老板,
怎么会懂大火之后
出现的白色颗粒
是什么东西。
根本专业不对口。
二百六十七
韩有才一脸茫然。
面对唐仁的提问,
他充耳不闻。
反而
怒气冲冲。
他恶狠狠地说:
警官!抓人要讲证据,要抓我,你有逮捕令吗?
呵,懂得还不少!唐仁撇了撇嘴。
他对画廊老板的反驳
毫不在意。
都到这地步了,
还装模作样。
他微微一笑,
说道:
你真不知道?那你袖口上的黄色碎屑是什么?
我衣服上?是颜料吧,可能之前不小心沾上的。我作为画廊老板,衣服上沾点颜料很正常!韩有才辩解道。
只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瞟。
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
人说谎时,
一些下意识的反应
往往能说明很多问题。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我挑明吗?你衣服上沾的是黄磷!
黄磷?那是什么?
唐仁轻蔑一笑:都这时候了还装傻?黄磷是易燃粉末,熔点只有40度,燃烧后会留下白色颗粒。我在火灾现场的灰烬里发现了白色颗粒,现在又在你的袖口找到了黄磷残留,你还敢说那场大火跟你没关系?
韩有才顿时瞪大双眼,连连摇头:不!不是我放的火,你肯定搞错了,我怎么会烧自己的画廊呢!不是我......不是......
呵,还不承认?非要我让人把你袖口上的黄色残留拿去化验吗?现在坦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我......我......我是一时糊涂,唉!!!
韩有才露出悔恨的神情。
他确实是一时鬼迷心窍。
在王三葬身火海后,
他的画作在各种炒作下
韩有才的身价瞬间暴涨。
他手中每一幅画作的价格都翻了数倍。
面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韩有才把心一横,决定放手一搏。
于是他自导自演了那场火灾。
狡猾的是,他提前将唯一留存的一幅画带在身边。
至于其他王三的作品,则任其葬身火海。
对他而言,牺牲其他画作来换取手中这一幅的暴利,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果然不出韩有才所料。
当王三的遗作只剩下他手中这一幅时,老主顾们纷纷开始竞价。
若不是唐仁搅局,他早就拍出了天价。
如今却落得一场空。
不仅画廊和画作的损失无法弥补,自己还将面临牢狱之灾。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他悔不当初。
“好你个家伙!我刚才还替你感到可惜,没想到竟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坤泰怒不可遏。
先前他还好心为对方开脱,现在只觉得一片真心喂了狗。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承认火是我放的,但王三绝不是我杀的。我顶多敢放火, ** 的事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人命关天,你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能冤枉好人。”
韩有才说得信誓旦旦,一副可怜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在唐仁眼中,他不过是因诡计被拆穿而懊恼罢了。若未识破他的把戏,早前他与客人谈笑时,嘴角都快扬到耳根,心里不知多得意。若非被唐仁当场逮住、现出原形,恐怕晚上他窝在被窝里数钱时,还会暗自为自己当日的行径骄傲不已,沾沾自喜。
只可惜,他遇上了唐人街第一神探。从此,人生只能走上不归路。
“哼!之前那桩案子,你不也推说与你无关吗?结果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唐仁咧嘴一笑,“现在你又辩称自己是清白的?这话可不能光听你说,得靠我们仔细调查才行。”
目前来看,画廊老板韩有才无疑是王三命案的头号嫌疑人,动机也最充分。毕竟,王三死后,韩有才是最大获益者。从利益关系推断,他的嫌疑毋庸置疑,也最为明显。
“我真是冤枉的!我……”
“啪”的一声,唐仁懒得听他啰嗦,直接给他一记响亮的脑瓜崩,随手拿起王三唯一的画作,语气冷硬:
“少废话,赶紧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我……我的画!”韩有才满脸心痛。
他可是为这幅画,盘算了好久。
他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个绝佳的办法。
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终究还是漏算了唐仁这个意外。
最终导致他身陷囹圄。
“警官,这幅画能不能……”
“不行!”
唐仁斩钉截铁地回答。
在他收起画的时候,
不少顾客仍不死心,
还想出高价买下这幅画。
但唐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幅画现在是证物,
案件未破之前,
只能由唐人街警局保管,
怎么可能拿出来让人竞拍!
……
唐人街警局。
审讯室。
唐仁和坤泰坐在一边,
对面是画廊老板韩有才。
“老实交代,手法和动机是什么!”
“冤枉!人真不是我杀的!我要见律师,我要请律师!”
唐仁撇嘴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想清楚了!”
韩有才满腹委屈,愤怒地说:“火是我放的,我认,但人绝对不是我杀的,你们不能把没做的事扣在我头上!”
“哟,还挺硬气!”
“警官!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韩有才现在后悔莫及。
贪心不足蛇吞象。
要是他本本分分,
不搞那些花样,
手里有画家王三几乎所有的遗作,
至少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他太贪了,
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可悲,可叹,可怜。
人性的贪婪,
在这一刻,
暴露无遗。
……
坤泰办公室。
唐仁站在窗边,陷入沉思。
韩有才嘴是真硬。
不过,放火和 ** ,
性质终究不同。
对方有这种反应并不意外。
毕竟事情出在他自家的画廊,没有对周边造成太大破坏。
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
但如果是另一种情况,结局就完全不同了。
尽管在这个和平开放的国度没有某种制度,但把牢底坐穿是肯定的。
想到未来大半辈子都要在铁窗中度过,韩有才坚决不肯认罪。
在唐仁二人看来,这完全可以理解。
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能证明王三死于他杀、而非其他原因的证据。
想到这里,唐仁微微一笑,说道:
“坤泰,跟我去一趟太平间!”
“太平间?唐哥!那阴森森的地方去干嘛呀?”坤泰嘟囔着。
太平间里的 ** 很少有完整的。毕竟会送到唐人街警局太平间的,多半 ** 都有可疑之处——有遭遇意外的、有遭遇暴力的,还有被烧死的……
死法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心理素质差的人见了,晚上难免要做噩梦。
见坤泰畏畏缩缩的样子,唐仁不耐烦道:
“走啦!别磨蹭了!去看看王三到底怎么死的!”
“唐哥,你的意思难道他不是被烧死的?”坤泰喃喃自语,一时没想明白。
死者王三的 ** ,看来并不简单。
难道他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吗?
这件事有很多目击者。
难道还能怀疑?
但唐仁在他心中早已树立了极高的威信。
满心的不满。
只能全部咽了回去。
他默默跟着唐仁。
来到地下室的太平间。
“萨瓦迪卡!”
“萨瓦迪卡!”
坤泰和看守员互相打了招呼。
随后,他与唐仁一同走进阴冷刺骨的停尸房。
“吱呀”一声。
死者王三的柜子被拉了出来。
面目狰狞。
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在高温的灼烧下。
早已不成人形。
“唐哥!看了这具 ** ,你晚上还能睡得着吗?这也太吓人了!”
“习惯了!”
唐仁摆摆手。
没理会坤泰的嘀咕。
大步走上前。
仔细检查。
没过多久。
他就发现了异常。
在王三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
他扒开了死者的嘴。
然后。
唐仁发现他的牙龈处,有一条明显的水银线。
“坤泰,看他的牙齿。”
“这是……”
唐仁点头道:“没错,这是水银线,说明死者生前汞中毒。”
坤泰恍然大悟:“唐哥!这么说,死者很可能是被 ** 的!”
“没错,就是他杀。”
“那为什么验尸官没发现这一点?实在太失职了。”
听着坤泰的抱怨。
唐仁撇撇嘴。
沉默不语。
就凭你手下那些人的办事效率。
肯定是经验主义作祟。
认为死者是被烧死的。
所以只检查了气道和肺部。
压根没给死者做其他部位的检查。
这才疏忽了。
“坤泰,走!再去现场一趟!”
“现在就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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