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轮电击过后。
张颠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骤然安静。他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大，脸上浮现出憨厚中透着狡黠的表情。
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直勾勾盯住旁边一位略显丰腴的女研究员，口水几乎淌下来：
“嘿嘿……这位女菩萨……生得真俊俏……可有斋饭舍俺老猪一碗？”
紧接着，他猛地摇头，耳朵恢复原状，带着哭腔喊道：
“教授！这电击太疼了！我真的受不了……我想回家吃红烧肉！”
下一秒，他又切换成猪八戒人格，咂着嘴说：
“呸！红烧肉有什么好吃？还不及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大肘子万分之一……”
再切换时，他声音虚弱：
“呜呜呜……好累……我想睡觉……这椅子电得我好难受……”
“睡什么睡！这电流酥酥麻麻，按得俺老猪舒坦，比嫦娥仙子捶得还舒服～嘿嘿嘿……”
房间里，诸葛教授却对这一幕极为满意，激动地向助手们宣布：
“快记录下来！主副人格实现了完美切换，这是人格分裂治疗史上里程碑式的突破！”
同时，他慈祥而温柔地对张颠说：
“小伙子……再坚持一下，再来一轮电击，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此时的张颠瘫在椅子上，眼神迷离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俺老猪……呃……我……我这是在哪？中午食堂……有没有红烧肘子？”
新一轮的电流毫不留情地再次涌入他的身体。
“呃啊啊啊——！”他发出一声扭曲的惨叫，随后声调陡然一变，变得愤怒而委屈，带着浓重的鼻音：
“欺、欺人太甚！俺老猪不过是偷闲打个盹，何至于受这雷劈之刑？！这破椅子，比那孙猴子的金箍棒还折磨人！”
话音刚落，他脸部猛地抽搐，表情转为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喊叫：
“闭嘴！你到底是谁？快从我脑子里出去！教授！救命啊！有头猪在我脑子里说话！”
电流稍弱，但滋滋声仍持续不断。张颠的脑袋开始自行左右摇摆，仿佛正进行着一场内部的激烈争吵。
当头转向左边时，他发出浑浊的鼻音：
“出去？俺老孙……呸！俺老猪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歇脚，虽说你这儿寒碜，总好过听那唐僧啰嗦！俺偏不走！”
头转向右边时，他恢复了原本嘶哑的嗓音：“这是我家！你是入侵者！该走的是你！你占我脑子，还想用我的身体吃红烧肘子！我不要变胖！”
“哼！不识好歹！”八戒人格反驳，“有吃有喝才是福！像你这般瘦弱，风一吹就倒，活得有什么滋味？你看那女菩萨……嘿嘿……”
“啊啊啊！不准看！不准用我的眼睛那样看！”张颠的人格几乎崩溃，“教授！电他！重点电那个贪吃好色的！”
诸葛教授从善如流，对研究员点头：“好！目标明确！继续电击，加大电量！”
更强的电流瞬间涌来！
“嗷——！你这蠢货！电我不就等于电你自己吗！”猪八戒大叫。“等俺老猪能掌控这身子，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大吃一顿，饿你三天！”
“你敢！”张颠的人格尖声反击，“我才不要吃成个胖子，变成猪头！”
“猪头怎么了？俺本是天蓬元帅下凡，岂是你这凡夫俗子能比的！”
“你是妖怪！”
“你是呆子！”
“你贪吃！”
“你蠢笨！”
“你好色！”
“你又颠又傻，连五句话都重复不来……”
房间里，两名研究人员彻底石化。
男研究员张大了嘴：“他们……自己跟自己吵起来了？还吵得这么激烈？”
女研究员扶额：“而且内容……极度幼稚且人身攻击。这治疗真的没问题吗？”
诸葛教授却如痴如醉，飞速记录：
“妙啊！太妙了！清晰的主副人格意识边界争夺！直接对抗！所有关键词都记下来。
‘贪吃’、‘好色’、‘胖’……这些都是极佳的人格锚点！下次治疗就在他面前摆上肘子和美女海报，进行针对性刺激！”
此时的张颠，在经过几轮“自我内耗”式的争吵后，似乎两个“人”都吵累了，电流也暂歇。
他瘫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哆嗦，用极其虚弱又混乱的语气喃喃道：
“饿……但不想胖……女菩萨好看……可我是好学生……我是天蓬元帅……不，我是张颠……我到底是谁……食堂今天……到底有没有肘子……”
显然，这场“深入灵魂的沟通”“效果显着”，成功地将张颠原本就混乱的精神状态，搅合成了一锅名为“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吃什么”的糊涂粥。
电流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张颠的身体却没有剧烈抽搐。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浑浊而绵长，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诡异。
原本左右摇摆的头颅缓缓摆正，一双眼睛半开半合，眼底竟掠过一丝狡黠。
啧……”他咂了咂嘴，声音奇异地混合了张颠的嘶哑与八戒的浑厚，形成一种独特的第三类腔调。
“一个怕疼，一个怕饿……吵得俺……吵得我头疼。”
诸葛教授眼睛骤然一亮，急促地对助手说：
“新现象！注意！可能是人格融合的前兆，或者……第三人格被应激激活！记录所有生理数据和语音波形！”
“教授……”张颠忽然开口，声音平稳了许多，却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戏谑。
“你这电椅子，劲儿不小。不过比起老君炉里的六丁神火，还是差了点意思。”
男研究员手里的平板差点掉地上：“他……他在说什么？老君炉？”
女研究员也懵了：“这设定怎么还带升级的？从高老庄直接快进到兜率宫了？”
诸葛教授却兴奋得手指发抖：
“深度挖掘！他的潜意识在借用更宏大的神话体系来构建第三人格。太精彩了！”
张颠，或者说此刻控制着这具身体的那个“意识”，活动了一下被束缚的手腕。
“缚得这么松。我说，那位女菩萨……”
他又瞟向了那位丰腴的女研究员，但眼神不再是纯粹的猪八戒式的贪色，反而多了几分打量和玩味。
“看你印堂发红，今日午时三刻，怕是有一饭之劫啊。小心吃撑。”
女研究员：“……”
张颠人格的残存意识似乎还在挣扎，在牙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
“闭嘴……不准调戏……”
猪八戒的人格也冒了个泡：
“就是！怎敢对女菩萨无礼！……不过她说有饭劫？莫非食堂今天真有红烧肘子？”
新生的“意识”似乎被脑内的争吵烦得不行，眉头皱起：
“安静点。再吵，就把你们俩都扔进通天河喂金鱼。”
这句话莫名有种威慑力，脑内的声音竟然真的小了下去。
他再次看向诸葛教授，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教授，商量个事儿。你这电击，暂且歇歇。你不是想瞧个新鲜吗？俺……我给你看个更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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