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地板上躺着个昏迷不醒的陌生壮汉(前持枪杀手),旁边是碎掉的阳台玻璃门,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徐小默瘫坐在沙发后面,眼神发直,大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反复播放着刚才柳婉那套行云流水、堪比动作大片的“防身小技巧”。
柳婉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先是打了个电话,语气轻松地叫人来处理“一点小麻烦”和换玻璃门,然后哼着歌,从厨房找来绳子(她为什么知道绳子在哪?!),非常熟练地把那个倒霉蛋捆成了粽子,甚至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然后才走到徐小默面前,弯下腰,歪着头看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
“小默?吓傻啦?”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带着明显的笑意,“回魂啦~”
“坏人已经被婉姨搞定啦~”
徐小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目光缓缓聚焦在柳婉那张巧笑倩兮的脸上,声音干涩:“婉……婉姨……你……你刚才……”
“哎呀,都说了是防身术嘛~”
柳婉摆摆手,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女人嘛,出门在外,总得会两手,不然怎么保护自己和我家小默呢?”
她说着,很自然地坐到徐小默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带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和迷人的香气。
若是平时,徐小默早就脸红心跳了,但现在,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真的是防身术吗?!
哪家的防身术是冲着废人手腕和断人肋骨去的啊?!
“可……可是枪……”徐小默还是无法接受。
“假的啦~”
“估计是吓唬人的玩具枪~”
柳婉眨眨眼,说得跟真的一样,“你看那墙上的印子,一点都不深,真的子弹早打穿了~”
徐小默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墙壁——那里确实只有一个浅浅的小凹坑。
好像……有点道理?(才怪!那声骨裂声可是实打实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柳婉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场虚惊而已~”
“肯定是哪个竞争对手派来的小喽啰,想吓唬婉姨,抢生意罢了~”
“这种事儿婉姨见多了~”
她轻描淡写,试图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归结于商业竞争。
徐小默将信将疑,但看着柳婉那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快夸我”的表情,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或许……有钱人的世界,真的这么刺激?
“对了!”
柳婉忽然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折腾这么半天,饿了吧?婉姨给你点好吃的压压惊!”
她不等徐小默回答,就自顾自地拿起手机,熟门熟路地打开外卖软件,开始刷刷点单。
“嗯……给你点个鲍鱼捞饭补补身子~”
“再加个木瓜雪蛤养养颜~”
“哦,这家甜品店的杨枝甘露也不错~”
“再来个……”
徐小默听着她报菜名,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从早上到现在,他确实什么都没吃,又经历了连番惊吓,早就饥肠辘辘了。
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就算婉姨是隐藏的武林高手,至少……她点的外卖应该是真的能吃吧?
外卖很快送到了。
送餐小哥看到破碎的阳台门和地上被捆着的人(柳婉的解释是“装修工人不小心受伤了,在休息”),吓得没敢多待,收了钱就跑。
精致的餐盒摆满了茶几。
香气扑鼻。
柳婉热情地给徐小默夹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来,小默,多吃点~”
“看你瘦的~”
“这个鲍鱼很嫩哦~”
“啊~”
“张嘴~”
“婉姨喂你~”
徐小默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脸一红,赶紧接过来:“我……我自己来……”
两人默默地吃着东西,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徐小默偷偷打量着柳婉。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小口小口的,但速度并不慢。
灯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长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就是一个极其漂亮、有魅力的普通女人(如果忽略她刚才徒手干翻持枪歹徒的话)。
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那个杀手口中的“钥匙”到底是什么?
她刚才保护自己的样子……是真心吗?
无数个问题在徐小默脑海里盘旋。
“那个……婉姨……”徐小默犹豫着开口。
“嗯?”柳婉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杨枝甘露的奶渍,看起来有点可爱。
“刚才……谢谢你啊……”徐小默低声道。不管怎么样,刚才确实是柳婉保护了他。
柳婉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孩子~”
“跟婉姨还客气什么~”
“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嘛~”
她的笑容明媚真诚,看不出丝毫虚假。
徐小默的心稍微软化了一点。
也许……婉姨虽然神秘了点,暴力了点,但对他……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不过……”
柳婉忽然放下勺子,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眼神变得有些认真,“小默啊,经过今天这事,婉姨也得提醒你一句。”
徐小默心里一紧:“什么?”
“以后啊,离那个陈泽宇远一点。”
柳婉的表情略显严肃,“那家伙神神叨叨的,尽说些疯话,我看他今天就是故意来捣乱的,差点害了你!”
“谁知道那个杀手是不是他引来的?”
她又把矛头指向了陈泽宇。
徐小默沉默了一下。
陈泽宇今天的行为确实诡异又坑爹,但他最后那句“世界是假的”和手机里那个诡异的警告……依旧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婉姨……”
他忍不住试探着问,“你说……陈泽宇说的……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
柳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放下筷子,看着徐小默,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和……急切?
“小默!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那都是胡说八道!疯子的话能信吗?!”
她抓住徐小默的手,力度有些大,眼神灼灼:“你看着婉姨!摸着你的良心说!”
“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一切,那些关心,那些……心跳加速的感觉……难道是假的吗?”
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和炽热,让徐小默有些招架不住,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
“还是说……”
柳婉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委屈和受伤,“你宁愿相信一个疯子,也不愿意相信婉姨对你的好?”
“我没有!”
徐小默连忙否认,“我就是……就是有点乱……”
“乱就不要乱想!”
柳婉语气强硬起来,“乖乖听婉姨的话,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远一点,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她说着,又放缓了语气,带着诱哄的意味:“你看,婉姨会保护你,会给你做好吃的,会带你玩好玩的……只要你乖乖的,婉姨什么都愿意给你……”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徐小默的手背,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眼神暧昧得能拉丝:“包括……婉姨自己哦~”
徐小默的脸瞬间红爆!
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婉姨这直球攻击……也太要命了!
他慌乱地低下头,猛扒了几口饭,含糊道:“我……我吃饭……”
柳婉看着他这副害羞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也不再逼他,重新拿起筷子,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吃完饭,柳婉叫来处理“麻烦”的人也到了。
几个穿着黑色工装、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人沉默地将那个昏迷的杀手抬走,并且动作迅速地开始测量阳台门尺寸,准备更换玻璃。
整个过程高效、安静,仿佛经过专业训练。
徐小默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种“婉姨绝不简单”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一切处理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柳婉伸了个懒腰,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
她看了看时间,叹了口气:“哎呀,都这么晚了~”
“婉姨也该回去了~”
徐小默心里竟然莫名地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柳婉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身,对着徐小默勾了勾手指,笑得不怀好意:“小默,过来~”
徐小默警惕地走过去:“干嘛?”
柳婉忽然飞快地凑近,在他另一边没受伤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mua~!”
“这是今天的‘售后服务’~”
“满意吗?”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不等徐小默反应,就挥挥手,潇洒地开门离开了,“走啦~”
“记得想婉姨哦~”
“有事随时打电话~”
“24小时售后热线为您开通哦~”
门关上了。
徐小默独自一人站在客厅里,捂着再次被“偷袭”的脸颊,脸颊滚烫,心跳如鼓。
售后服务?!这算什么售后服务啊!!!
他看着恢复安静(虽然阳台还有个洞)的公寓,看着满桌的外卖盒子,回想这一天跌宕起伏、光怪陆离的经历,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无比荒诞又刺激的梦。
暴力婉姨,杀手,系统警告,世界真假之谜……
他的生活,简直比过山车还刺激!
而这一切,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收拾外卖垃圾。
当他拿起柳婉用过的那个碗时,发现碗底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
他疑惑地打开。
纸条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是柳婉的笔迹:
【pS:那把钥匙,千万别给苏瑾看到哦~】
【那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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