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走了三天，边关就来了件新鲜事。
一支外族商队在边界扎了营，派人过来说想通商。
商队人不少，有三十多个，还赶着上百头牛羊和一些马、骆驼。
“将军，外族人想做生意，拿牛羊皮毛换咱们的粮食和铁器。”
传令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沉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这话便放下笔，看向陆老将军：“爷爷，您看这事？”
陆老将军摸了摸胡子：“巴特尔败了，那些部落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现在愿意通商，是想安生过日子，这是好事。”
“可是朝廷那边......”
陆沉还是有点担心。
“朝廷不是总说要怀柔远人吗？”
陆老将军笑了笑，“再说边境贸易以前也有过，只要管好他们，不让他们进城，在城外开个集市就行了。”
陆沉点头：“那我亲自去看看情况。”
林小鱼正在厨房跟翠儿琢磨新点心，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跟着走了出来看看。
城外三里远的一片空地上，外族商队已经搭好了帐篷。
带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黑黑的，身上穿着羊皮袄。
他看到陆沉过来，赶紧下马行礼。
“见过陆将军！我叫阿木尔，代表草原上几个部落，想和将军做点买卖。”
陆沉打量着阿木尔，神色很稳：“你们想要什么？”
“粮食，盐巴，还有铁锅铁器。”阿木尔搓着手，态度很谦卑，“我们用最好的牛羊肉和皮毛来换。将军您看，这些羊都养的膘肥体壮，牛肉也新鲜。”
林小鱼在人群后面听着，越听眼睛越亮。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极品食材吗！
这些牛羊肉要是换过来，不止能改善军营的伙食，还能做好多新菜式。
“将军！”她突然出了声，话里带着点激动，“我能看看他们的货吗？”
陆沉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阿木尔看到林小鱼，先是愣了下，然后恭敬的说：“这位姑娘请看，我们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林小鱼走到牛羊跟前，伸手仔细摸了摸羊背，能感觉到厚厚的脂肪，又看了看牛的牙口和精神。
肉质确实好，羊肉肥瘦正好，牛肉颜色红润，纹路也清楚。她又去看他们带来的奶制品，有奶酪、奶皮子，还有些她不认识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她指着一个布包着的白色块状物问道。
“这是马奶酪，我们草原的特产。”阿木尔介绍说，“能直接吃，也能泡茶喝，味道很香。”
林小鱼脑子里已经冒出来好几个菜谱了。这些东西要是配上中原的调料，肯定能做出全新的味道。
“陆将军，我觉得可以试试。”
她转头对陆沉说，“咱们的粮食有多的，换些牛羊肉回来，能大大改善军营的伙食。”
“小鱼姑娘，”旁边的张猛忍不住小声说，“这些人底细不明，他们的东西干不干净？万一吃出问题......”
林小鱼笑了笑：“张大哥放心，食材干不干净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东西到了我手里，肯定给它收拾的妥妥当当。”
陆沉看着林小鱼神采飞扬的样子，想了片刻说：“好，那就先换点试试。阿木尔，你们在这里扎营三天，我派人跟你们交易。但有个条件，你们的人不能靠近城墙，也不能自己进城。”
“好好好，我们一定守规矩。”阿木尔连连点头。
回到城里，陆沉就安排王老抠带几个人去和外族商队交易。
第一次交易很顺利，用两车粮食和一些铁锅，换回来了十几只羊、五头牛和不少奶制品。
林小鱼看着这些新鲜食材，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她立马叫人把羊肉和牛肉分开处理，自己一头扎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小鱼，你又琢磨什么新菜式？”
张猛凑过来，一脸好奇的问，“这羊肉直接烤了吃不就行了？”
“烤着吃也行，但有点浪费了。”林小鱼神秘的笑了笑，“你等着尝就行了。”
她先挑出大块的羊排和羊腿，往锅里加了胡椒、花椒，还有几种自己种的香料，一起放进大锅里炖。
没过多久，浓浓的肉香就盖过了羊肉的膻味，飘满了整个厨房。
她又把牛肉逆着纹路切成薄片。
锅烧热倒油，油温上来了，就把洋葱丝放进去炒香，再把牛肉片滑进锅里，“刺啦”一声，香味一下就出来了。
最后撒上一大把孜然，快速炒几下就出了锅。
最让林小鱼得意的，是用马奶酪做的奶茶。
她把马奶酪弄碎，跟茶叶、牛奶一起下锅煮。
等煮出茶色和奶香，就用细布把茶渣过滤掉，最后加了点盐。
一锅又咸又香的奶茶就做好了。
“这味道......”
陆老将军喝了一口奶茶，眼睛亮了，“很特别！有茶香，也有奶香，还带点咸味，暖胃又解腻。”
张猛的反应最夸张。他夹起一大块手抓肉，烫的直抽气也舍不得放下。
肉一进嘴，他的眼睛就瞪大了：“天呐，这肉也太烂糊了，一点膻味都没有，全是肉香味。太好吃了！”
说完，又灌了一大口奶茶，满足的叹了口气，“小鱼姑娘，这奶茶比酒还香，喝下去全身都暖和了！”
陆沉也尝了尝，孜然牛肉很嫩，手抓肉软烂入味。
他虽然没像张猛那么夸张，但眼里的赞许和微微扬起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确实不错。”
林小鱼被夸的脸颊有点红，笑着说：“这还只是刚开始，等我再琢磨琢磨，还能做更多好吃的。”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第二天食堂里挤满了人，士兵们吃得满嘴是油，一个劲的夸。
第三天，阿木尔他们准备走了。他特地来找陆沉，希望能定期通商。
陆沉定下了每个月中旬交易，还对来往的人数和货物做了要求。
“好好好，谢谢将军！”
阿木尔高兴的直搓手，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将军，还有个事，我们想请那位做饭的姑娘教教我们怎么做那个奶茶。我们部落的女人都想学。”
陆沉看向林小鱼，林小鱼爽快的答应了：“可以啊，不过我也想学学你们草原上腌肉的法子。”
阿木尔他们走之前，林小鱼和几个外族妇女进行了一场“厨艺交流”。
她教她们怎么配比牛奶和茶叶，做出更香的奶茶。
一个外族大婶也教了她怎么用风干和香料，做出能放很久又好吃的肉干。
“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大婶拉着林小鱼的手，用不太标准的汉话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林小鱼笑着点头：“我们都是朋友。”
这次交流让林小鱼有了个新想法：开个铺子，专门卖这些结合了外族风味的食物。晚饭时她把想法一说，陆老将军和陆沉都表示支持。
几天后，第一家融合了中原和草原风味的小食铺在边关城门附近开张了。
铺子不大，但很干净，门口挂着“同味轩”的牌子，是陆老将军亲手写的。
开张第一天，铺子里飘出的烤肉香、香料味混着奶茶的香气，把路过的人都给勾了过来。
不光本地的百姓和士兵来尝鲜，就连过路的商人也停下脚。
“老板娘，来两串羊肉，再要一壶奶茶！”
“这胡饼怎么跟别处的不一样？又香又脆！”
林小鱼和翠儿忙的脚不沾地，脸上全是笑。
到了傍晚，铺子里的东西就全都卖光了。
林小鱼正累得捶着腰收拾东西，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夕阳的余晖。
“陆沉？你怎么来了？”林小鱼惊喜地抬头。
“路过，顺便看看。”陆沉走进来，目光扫过整洁的铺子，最后落在她带着汗珠的鼻尖上。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水囊递过去，“看你忙了一天，喝口水。”
林小鱼接过水囊，心里一暖，仰头喝了一大口。
“今天的东西都卖完了。”她擦着汗，脸上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和疲惫。
“嗯，我看到了。”陆沉看着她忙碌但闪闪发光的样子，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别太累了，赚钱是其次，你的身体最重要。”
林小鱼心头一热，点点头：“我知道。”
陆沉的目光落在门口那块“同味轩”的招牌上，月光下，那三个字显得古朴而温暖。他忽然轻声说：“以前，这里只是个堡垒。你来了以后，才像一个家。现在有了这个铺子，就更像了。”
这里有了他们共同守护的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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