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戴着大檐帽的警察,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优诺身上来回扫射。
1966年的东京,对于来历不明、衣着古怪还盯着报纸日期发呆的年轻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喂!说你呢!发什么呆?问你话呢!身份证明!”年纪稍长的警察语气加重,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警棍上。
优诺瞬间从“穿越到几十年前地球”的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光之国小霸王的应变能力此刻发挥了作用。他知道,直接说“我是从未来光之国来的奥特曼”大概率会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或者更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脸上立刻堆起一个人畜无害、甚至带着点茫然和委屈的表情——这对他而言毫无难度,毕竟在光之国闯祸后这招对佐菲队长和玛丽阿姨屡试不爽。
“那个……警察先生,”优诺挠了挠头,努力让自己的口音听起来更“地球”一些,“我……我好像迷路了,而且……记不太清事情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出恰到好处的痛苦神色,“我醒来就在那边的树林里,身上什么都没有……连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的,都……很模糊。”
他这倒不完全是撒谎,除了“记不清”是装的,其他情况基本属实。失忆,永远是穿越者应对身份盘查的万能钥匙。
两个警察将信将疑地对视一眼。年轻点的警察低声道:“前辈,看他样子倒不像是坏人,衣服虽然旧了点,但挺干净,脸也生得端正,不像流浪汉。”他打量着优诺那张确实称得上英俊的脸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即使穿着粗布衣服也难掩一股独特的气质。
年长的警察眉头紧锁,走近几步,仔细看了看优诺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和虚弱,没有歹徒的凶戾或流浪汉的麻木。“头部受到撞击导致失忆?”他沉吟着,“最近也没接到类似的失踪报案啊……”
就在这时,优诺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响亮地“咕噜”了一声,声音之大,连两个警察都听得清清楚楚。优诺脸上适时地泛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饥饿,是最真实的生理反应,比任何表演都更有说服力。
年长警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看了看优诺略显单薄的身板和苍白的嘴唇,叹了口气:“算了,先带你去警视厅登记一下,吃点东西。也许慢慢能想起来。”
就这样,优诺被两位“好心”的警察带到了附近的一个警视厅。一路上,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低矮的楼房、叮铃铃响的自行车、冒着黑烟的公交车、写着“吃茶店”和“质屋”的招牌……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像是走进了活的历史博物馆。
在警视厅,他享受到了穿越后的第一顿地球食物——一碗热腾腾的猪排饭和一杯麦茶。虽然味道远不如光之国的能量料理精致,但那种实实在在的饱腹感和热量补充,让他这具人类身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负责登记的警察试图询问更多信息,但优诺充分发挥了“失忆”的优势,一问三不知,只反复强调自己醒来就在树林,名字和来历完全想不起来。他唯一坚持的,就是自己的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他估摸着这具人类身体的成熟度说道。
警察无奈,只能将他暂时列为“身份不明暂留人员”,并安排他先在警视厅的留置室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联系社会福利机构或者看看有没有人认领。
躺在硬板床上,优诺终于有时间和精力来仔细审视自己这具“新身体”。
他走到洗手间那面有些模糊的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黑发黑瞳的年轻东方男性面孔,大约二十岁上下,身高目测一米八出头,体型匀称,肌肉线条流畅,蕴含着不俗的力量感——这大概是奥特曼体质带来的福利,即使能量近乎枯竭,底子也比普通地球人好得多。
最让他满意的是这张脸。
眉毛浓黑有型,眼睛大而明亮,瞳孔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难察觉的、不属于人类的微光。鼻梁挺拔,嘴唇厚度适中,下颌线清晰。组合在一起,是一张极具亲和力又带着几分英气的帅脸,属于走在街上回头率会很高的那种。
优诺对着镜子眨了眨眼,扯了扯嘴角,做了几个表情。
“嗯……虽然身体是变小了,弱了好多,连飞都不会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感受着皮肤的弹性,“但这张帅脸倒是没怎么变嘛!还是那么英俊潇洒!看来我优诺的颜值是跨次元通用的!”
他颇为自恋地欣赏了一会儿,又开始发愁。
颜值不能当饭吃啊!现在的问题是:身无分文,身份不明,流落在地球1966年的东京。体内那点微弱的能量,自保都勉强,更别说变身或者搞什么大动作了。
“得想办法找个落脚的地方,弄点这个时代的钱……还得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优诺摸着下巴思考,“按照光之国的记录,这个时间点,地球应该已经有奥特曼活动了才对……是初代奥特曼吧?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一想到初代奥特曼,优诺心里就泛起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那感觉,有点像……见到了活祖宗?毕竟初代奥特曼是光之国最早来到地球的战士之一,是真正的元老和传奇。按辈分,他得叫人家祖宗爷爷辈的。
“要是能遇到他就好了……”优诺心想,“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他肯定认不出来。而且,我这个来自未来的奥特曼,突然出现在他的任务时间线里,会不会引发什么时间悖论啊?”
这些问题太复杂,优诺甩了甩头,决定先不想了。当务之急是生存和融入。
第二天一早,警察带来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没有找到任何与优诺特征相符的失踪人口报案。社会福利机构暂时也没有空位接收他。
“小伙子,看你身体好像没什么大碍,也挺精神的。”年长的警察看着优诺,“总待在警视厅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什么手艺?或者想找点活干?先自力更生,慢慢找你的家人。”
优诺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警察先生,我虽然记不清以前的事,但我感觉我脑子还挺好使的!”优诺立刻开始推销自己,“学东西快,力气也有!什么活我都能干!洗碗、扫地、搬东西都行!”
他没敢说自己精通光线技能和宇宙物理,那会吓坏古人。
警察看他态度诚恳,模样也周正,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小餐馆正在招杂工,你可以去试试。虽然辛苦点,但包吃包住,还能攒点钱。”
优诺自然是千恩万谢。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安身之所和食物来源。
于是,在热心警察的引荐下,优诺来到了一家名为“幸平食堂”的家庭小餐馆,开始了他在1966年东京的打工生涯。
洗碗、擦地、搬煤块、招呼客人……这些对普通地球人来说枯燥辛苦的工作,对曾经能手搓等离子火花塔的优诺而言,简直轻松得像玩游戏。
他手脚麻利,态度积极,加上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和时不时冒出的、带着点古怪但无伤大雅的幽默感,很快赢得了餐馆老板夫妇和食客们的喜爱。
短短几天,他就完全适应了这种“原始”但充满烟火气的生活。晚上躺在餐馆阁楼狭窄但干净的被褥里,听着窗外隐约的电车声和虫鸣,优诺甚至觉得……挺有意思的。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来历和可能存在的使命。他每天都会仔细阅读餐馆里唯一的报纸,关注着任何关于“怪兽”、“不明飞行物”、“巨大机器人”的新闻。
平静的日子过了大约一周。这天下午,优诺正端着盘子给一桌客人上菜,眼角余光瞥见窗外街角,几个穿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类似飞行员制服、造型却更加科幻、臂章上有“科学特搜队”字样的人,正神色匆匆地走过,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表情严肃。
科学特搜队?
优诺的心猛地一跳!光之国的资料库里提到过这个组织!这是与初代奥特曼并肩作战的地球防卫队!
他们出现在这里,而且行色匆匆……难道说?
优诺放下盘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跟餐馆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我出去透透气,马上回来!”
然后,他像一条灵活的鱼,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餐馆,朝着那几位科特队员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种莫名的预感告诉他,他在这个时代的“故事”,或许就要正式开始了。而第一步,就是先跟上这些可能知道“祖宗”下落的地球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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