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迦音继续说：“曙光号的AI系统代表着未来人工智能的趋势，其高效的数据处理值得黎明号借鉴。同时，作为初入战场的曙光号，需要学习黎明号多年积累的复杂环境中的作战经验以及团队协作技巧。”
在黎明号刚刚击败曙光号的背景下，曲伽音的这个提议不但毫不倨傲，反而显出谦逊与格局。
顾灼在心中暗赞，还好我们刚才赢了！要不然现在可没有底气这么说。
陆明谦先表态：“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既然加强合作，可以先从了解对方的机甲开始，你觉得呢，老霍？”
霍沉渊目光锐利，看着眼前这个驾驶员。
这个屡次给他“找麻烦”的驾驶员让他不快，他需要早日让黎明号退役，这不只是因为机甲型号的更迭，更涉及到联盟高层话语权的争夺。
他必须要尽早摆脱身边这些“保守派”的掣肘。
不过相互学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在以后的任务中，黎明号因正常战损而退役，支持黎明号的人就无话可说了。
霍沉渊看向赵崇岭，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人今日的失利，让他有些失望。
赵崇岭明白接下来他需要通过实战建立功勋来挽回霍沉渊对他的印象，而黎明号的实战经验对他来说是宝贵的。
他的心思相对单纯，只想做顶尖的驾驶员，但他也能感觉到霍沉渊明显的不快。
赵崇岭轻声说：“她刚才跟我说了这个想法……互为老师，互相进步。”
霍沉渊的目光回到了曲迦音脸上，片刻后他说：“提议不错，是要加强协作了。”
他侧头对身边的一名副官吩咐道：“此事你来安排，让他们先熟悉熟悉，而后有什么发现及时汇报。”
副官立刻肃立领命。
霍沉渊不再多言，率先离开。
其他高层或赞许地看着几个年轻人，或者很快跟上。
陆明谦是高层中最后走的，他踱步到几个年轻人身边。
“你们做得很好。”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最后定格在了曲迦音身上。
陆明谦带着长辈的温和与上位者的肯定：“尤其是你，看得更长远，难能可贵”
他微微侧头，示意身边一位军官：“金涛，战略咨询组高级顾问。如果你将来有什么新的想法，可以先整理好交给他，他会转呈给我。”
这个安排很巧妙，给了曲迦音一个向上汇报的渠道，同时也设置了一道筛选的门槛。
曲迦音知道现在很多东西都只是猜测，而且还是在另外时间线上发生的事，缺乏证据，贸然说出只会被当作无稽之谈。
除了科技狂人宋昭明之外，恐怕无人会相信她。
曲迦音郑重道：“是！陆主席。等有了新的想法，我一定呈上。”
陆明谦满意地点点头：“年轻人们，未来是你们的，好好努力吧！”
随后他就带着金涛等人离开了会议室。
金涛在出门前，对曲伽音低声说：“陆主席很看重你，稍后我会给你开通内部加密通讯权限，你有成熟一些的想法，随时联系我。”
说完，金涛快步跟上了陆明谦。
等人都走了，顾灼吁了一口气说：“怪不得刚才组长你赢了也没有很开心，原来是准备聊这个，刚才气氛太压抑了。”
崔跃撇撇嘴：“崇岭，她都把你说服了。”
赵崇岭没有回应崔跃，他看曲迦音望着高层离开的方向。
她的眼中仍然不是预料中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凝重。
过了一会儿，曲迦音沉声说：“我准备聊的事情，远不止如此，不过……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银翼联盟高层的指令很快下达了。
在黎明号和曙光号执行联合任务之前，双方驾驶员必须进行深度学习对方机甲。
学习分为几个阶段，首先要在高度模拟的驾驶舱中熟悉对方机甲的操作，而后登上实体机甲，进行实操。
还可以进行简单的非对抗性战术演练。
一开始，这个安排让双方驾驶员都感到别扭和抵触。
不过随着接触的深入，双方的隔阂开始消融。
黎明号的驾驶员们，真切体会到了曙光号驾驶员们承受的代价。
他们了解了关于精神融合的痛苦，这伴随着剧烈的排异反应，有不少候选者因为无法承受，于中途退出。
曙光号的驾驶员们说，精神融合频繁时，他们会经受梦境与现实的界限模糊这种困扰，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精神折磨。
而曙光号的驾驶员们通过学习演练，也了解到了黎明号之前战场上厮杀的不易。
战场瞬息万变，一个不慎就会跌入深渊，而这可能是永远无法爬起的深渊。
他们意识到，就算AI系统非常高效，可以进行飞速处理。
但实战往往是波诡云谲的，面对出乎意料的发展，经验甚至直觉以及战友之间的配合，才是破局的关键。
作为提议者，曲迦音和赵崇岭之前已经在模拟驾驶舱中完成了对对方机甲的学习。
现在两个人正驾驶对方的机甲，在训练场内进行简单过招，这不是真的对战，而是熟悉对方的机甲并进行实战的探讨。
曲迦音提出深入学习的提案，除了加深协同，还有一个隐藏目的，她需要了解曙光号的AI系统实际的操作。
在边境回廊里，曙光号因为AI系统被丛林法则干扰而僵住的画面，让她在回溯之初就快速推进了深入学习这个事。
在上个时间线的战事复盘中，银翼联盟因为永夜联盟能如此迅速地针对曙光号开发神经干扰武器，开启了内部清查。
不过在曲迦音开启回溯之前，联盟还没有找到内鬼。
这个时间线里，黎明号和曙光号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她还有了直接向陆明谦汇报的渠道。
新的任务下达之前，首先要加强双方机甲对纳米毒雾的防御能力，这相对容易一些。
但是神经系统的防御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内鬼已经渗透，任何明面上的改进方案都可能会被泄露，从而让对方避开这些设定，进行武器的针对性升级。
如何可以万无一失呢……
曲迦音驾驶着曙光号完成了一个躲避动作，陷入沉思。
曲迦音对面的赵崇岭正驾驶着黎明号。
从高度智能依赖神经连接的曙光号，到更依赖驾驶员主导操作以及直觉反应的黎明号，让赵崇岭有了新奇的体验感。
他下意识地想，如果黎明号加入部分曙光号的AI系统辅助……似乎也不错。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赵崇岭感到有些惊讶。
他竟然在为黎明号的未来考虑，曲迦音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他不少。
训练结束之后，曲迦音从曙光号走下来。
摘下了感应神经的装置之后，她感到深深的疲惫。
这是高强度神经连接带来的副作用，需要一定的恢复时间。
相对的，消耗体力更多的赵崇岭倒是比之前显得神采奕奕。
赵崇岭走到曲迦音的身边观察了一下她的状态：“是不是有挥之不去的疲惫感？你需要去做一次‘精神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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