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迦音转头看向凌霄和周成那一桌,桌上有菜有酒。
李克回到座位上,向凌霄和周成敬酒,凌霄摆摆手,只是吃菜。
李克也不介意,和周成闲聊着吃饭。
王清和刘涵也开始吃饭,曲迦音心想,对于差役们来说,把犯人安全送到流放地是首要任务。
如果现在就在菜里下毒,三个人全都暴毙,对于差役们来说是非常棘手的事。
如果内鬼要对她动手,势必会用更巧妙的方式。
曲迦音尝了口菜没有什么问题,她啃起干粮。
干粮所有人吃的都一样,馒头是盘子端上来的,曲迦音拿了离手边较远的一个。
这一顿饭吃完稍做休息,一行人就继续上路了。
流放之人每天走的路程都是计算好的,方便到下一个驿站休息。
这日晚上到了第一个驿站,有锦衣卫同行,驿丞不敢怠慢,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驿站上房留给锦衣卫住,差役住厢房,三个人犯分住左右耳房。
因为曲迦音是女犯,自己住了一个耳房。
驿站会为流放人员提供基本的饮食,曲迦音吃过饭正休息,周成走进她的房间。
周成脸上是和善的笑容:“曲大人身为女官,这一路感觉格外辛苦吧。”
曲迦音客气地回应道:“周差官言重了,一路上二位的安排都非常妥当。”
周成又随意与曲迦音攀谈了几句,话锋一转,聊到了宫里的事。
“曲大人,我听闻宫中为了立太子之事又起纷争,福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这就跟咱百姓家里就一个独苗似的,家业不都是他的?”
曲迦音说:“周差官说笑了,天子当为万民表率,庆和皇帝虽然没有嫡长子,但皇后正当年,日后有嫡子也说不定呢。”
周成连连点头:“曲大人说的对,不过这些也不是咱要操心的事,我为周大人解开镣铐,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
周成给曲迦音解开镣铐,曲迦音从包袱里摸出一些碎银递了过去:“周差官,一点心意,可以路上买点酒吃。”
周成笑着收下,揣入怀中:“多谢曲大人体恤。”
不多时,李克来看了一眼曲迦音,发现她已经解开了枷锁,没说什么就出来锁了门。
驿站犯人住的地方会锁门,夜里还有人值守,防止犯人逃跑。
第二日继续赶路,天气越发寒冷,王清似乎是受了寒,开始咳嗽起来,后来还发了烧。
流放路上生病是很麻烦的事,若是生了严重的病会耽误行程,周成和李恪带着一些常见的药,有治疗风寒和腹泻的药粉。
王清咳嗽得越来越厉害,走路也开始摇摇晃晃。
休息时周成掏出药粉给王清服下,王清给了周成一些碎银表示感谢。
吃了药之后,王清依然咳嗽,但比之前有了些好转。
到了歇脚吃饭的地方,周成给几个人端来姜汤,示意可以驱驱寒意。
姜汤是一碗一碗端来的,曲迦音低头要喝,闻到姜汤里有奇怪的味道,她停了一下。
曲迦音的哥哥嫂嫂是开医馆的,她自己也知道一些药理。
曲迦音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她尝了一点点,在姜汤的辛辣中有一股草腥的味道。
这应该是番泻叶的味道,番泻叶可以造成腹泻,但药效相对来说没有巴豆的力量那么猛。
周成把番泻叶的粉末放到姜汤里,如果她都喝了,会造成轻度腹泻。
曲迦音思考周成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是借此机会向他们要钱。
差役们喜欢出长差,虽然长途跋涉,路上会辛苦一点,但是一路的吃住都不用花钱,官府会给报销。
在路上通过软硬兼施,差役们可以得到流放犯人一路上的各种打点。
很多人到达流放终点时,已经花了不少钱,只希望在路上可以稍微舒服一点。
差役们在路上没有上司管,又有犯人给钱,只要不出问题,可以说是美差了。
而且这钱是犯人主动给的,不存在强迫性质,犯人也没处说理去。
周成打算借犯人们想少受点折磨来获得更多的钱,那么他大概率是希望这几个犯人可以活到流放终点的,这样才方便他继续勒索钱财。
曲迦音没有再喝姜汤,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从小就不喜欢吃姜,果然姜汤的味道还是受不了。”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听清楚了。
王清因为身体不舒服没太喝姜汤,刘涵已经喝完了。
继续走着快到驿站时,刘涵开始肚子不舒服了,他撑不到驿站,只能申请去野外解决。
本来去野外解决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天气还没转暖,在外面方便,受冻的滋味不好受。
看着刘涵急不可待往前跑的样子,周成和李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曲迦音立刻明白,这么做的原因不止是为了钱,还为了羞辱这些之前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看他们憋不住的样子,皂吏们心里很痛快。
曲迦音又看了一下凌霄,他还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正扫视着众人。
他的眼神和曲迦音交汇了一下,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一同看向远方回来的刘涵。
刘涵面皮发红:“差官,可能是这天气太冷,喝了一些风,肚子不舒服。”
周成说:“刘大人,这闹肚子的,路上可遭罪了。”
刘涵去的时候李克给他解了枷,要不然他都没法自己方便,回来时就给他上了枷。
刘涵面上更红了:“周差官,刘某需要一些止泻药。”
“刘大人莫急,这药咱都备着呢。”
周成说话时,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曲迦音。
周成示意了一下李克,对方把药粉冲水让刘涵服下,刘涵点头表示感谢。
此后一行人走到驿站住宿。
才行进了几日,王清和刘涵就都病了,只剩曲迦音身体状况还不错。
这一晚李克给曲迦音解了枷,曲迦音也摸出一点银子表示感谢。
有周成在前打样,李克学得也很快。
李克走后没有锁门,曲迦音正望着昏黄的灯火发呆,凌霄走了进来。
现在她的身份是人犯,差役们省了礼数,只是面上依然称大人,给他们留点脸面。
凌霄在椅子上坐下,曲迦音与他寒暄了几句,就听他说:“如今朝堂之上,为了立太子之事,又有更多人被牵扯进来。太子一日不定,一日就纷争不停。”
曲迦音颔首:“国本确立,理当慎重。”
凌霄继续问:“曲大人在宫里,应该见过福王吧,大人觉得福王如何?”
曲迦音神色平静:“曲某只远远见过福王几次,当时他和宫女玩耍,看不真切,凌总旗见过福王?”
凌霄淡淡地说:“区区总旗,没机会见到皇子。不过凌某听闻福王很受宠爱,毕竟庆和皇帝就这么一个儿子,”
曲迦音说:“一个孩子毕竟孤单了一些,希望皇后能再为陛下诞下龙子。”
凌霄听曲迦音说完,面上神情依然毫无波澜。
后宫诞子和皇后诞子是不同的,皇后的儿子哪怕出生在后也是嫡子,继承大统顺理成章。
后宫出生的儿子会排在福王之后,而后宫最受宠的女子是郑贵妃,其他女子很难撼动福王的地位。
“曲大人说的对,一个人太孤单了,也不好玩,大人说是不是?”
凌霄与曲迦音四目相对,两个人这一番试探已经初步了解了对方的想法,但凌霄是否真心希望皇后有嗣,曲迦音还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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