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小巷曲曲折折,这是棉湖县外来人口租住的小巷口,青苔斑驳、幽深、腐败的模样在夕阳余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破旧不堪。
这是一个特别招人嫌恶的地方与西直街的穷困至少安定不同,这个地方聚集了逞凶斗狠的闲散无业人员,从事的工作大多涉及一些边界线,黄赌毒全占,鱼龙混杂占据这个城市灰色的边角地带。
此刻 在巷子的最里面,一个低矮破旧的筒子楼一楼的门边右方躺着一个年纪大概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铆钉服饰顶着挑染着几簇紫灰色的头发,在一张破败的摇椅上,舒舒服服的抽着手里的香烟,时不时古怪的笑了笑。
他的脸色白的惊人,唇红似血,只是那双眼如同被搅弄的黄水,浑浊的吓人。
一门之隔,屋内的床板摇摇晃晃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十几分钟,气喘如牛伴随着剧烈的喘息,随后床板停了,一声声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不断传出,年轻人摇晃椅子的动作一顿,脸上浮现密密麻麻的恶毒,一双浑浊的眼露出市侩和阴狠。
“草,这什么玩意玩的真腻味,就跟个尸体一样还拉出来赚钱…你想钱想疯了吧?”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里面拉开破旧的门板,一边抬腿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一口浓痰呸在墙上,那嘴里的脏话就没停过。
摇椅上的年轻人大从人出来后就非常有眼色的低眉顺眼陪着笑:“刘哥,别介,您骂骂咧咧的多影响自个的心情,要不这样,您实在玩的不尽兴我也不好白收你这份钱,我就再送您一次,下次您来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毕竟我也是靠熟人吃饭,这生意做的也不容易”
叫刘哥的看着笑成一朵菊花的年轻人上下打量道:“你个小嫩皮子倒瞧着水灵”眼中闪烁着淫邪的目光
年轻人也不怵,乐呵呵道:“刘哥能瞧得上我,是我的福气呀,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刘哥不嫌弃,我也愿意和刘哥一块乐呵乐呵”
说着一顶胯,意味十足,反倒是刘哥被他的动作和姿态从原先的过过嘴瘾变成嫌恶,他扫了眼年轻人的下半身,嗤笑:“丢人现眼的玩意,残废了都止不住你那浪荡的样子…我怕看了倒胃口”
年轻人笑靥如常。
刘哥也觉无趣,抠抠搜搜的从衣服里掏出一百丢在年轻人的脸上道:“两百减半,爱要不要”
说完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年轻人的表情不变,依旧笑嘻嘻的舔着脸把人送到巷子转角才收了笑往筒子楼走去。
走到筒子楼,推开门,那双市侩的眼睛充斥着怨恨与恶毒。
木门推开,四面墙壁斑驳,墙角湿漉的长着霉,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上面铺着泡沫板,只有堪堪完整的床单让木床看着鲜艳,泛黄结块的被子与枕头都泛着霉味,一个清减的女人披头散发的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听着声抬头看了过去,不可否认女人很漂亮,黑黢黢的眼珠子像一对宝石除了瘦之外,五官生的很是俊俏清纯,仿佛是泥潭里开出的纯洁之花。
“老公,我饿”女人笑着看着门外的人,伸出纤弱的手臂索求着抱抱。
年轻人冷眼看着她,随即一张嘴都快咧到耳后跟了,笑的既放荡又恶劣,然后狠狠地啐了女人一口唾沫。
“哼,一天就搞一百块,连老子买白面的钱都不够”
“老子的饭钱酒钱还不知道在哪你就敢说饿?”
“真特么晦气!你是不是贱啊,还说你养我?那老子朝西北张大嘴还快点!”
年轻人满眼厌恶的看着床板上的女人,甚至在她踉跄着靠近的时候一把把她推开。
跌落在地,手臂撞到尖锐凸起的石块,血流如注,年轻人一眨不眨只当看不见,女人也无所谓自己身上的痕迹,受伤的手臂仿佛是义肢,她的全身心都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讨厌这样的注视,这样的注视里蕴含的情感刺痛了无能为力的他,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顿时他的脸色全是阴霾,说话如吐针,针针入人心:“把我害成这样,还打不走骂不走,韩媛你可真能耐”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可门外传来的高跟鞋的脚步声,声声入扣,越来越近,很熟悉,可往往这个声音的背后跟着一个魔鬼。
他忍不住倒退,然后被从地面站起来的女人搂住了腰肢,韩媛身材纤细也没他高,可是他畏缩害怕的缩在她胸口处却变得异常和洽。
“不怕,老公,我会保护你的”韩媛声音沙哑,可里面的爱意涌现的不敛一丝一毫,他总是她生命的主宰,直到他的梦魇出现了,她就会成为他的保护神、成为他的依靠。
“韩媛…韩媛,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对…刚刚是我错了…你痛不痛”
“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年轻人仿佛那恶毒的神经都在一声声的高跟鞋下变得扭曲和混乱,胆小畏惧是他现在的名词,直观又苍白的表述。
叩叩叩,半闭合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裙的女人手里提着一个金色的包包,穿着水晶凉鞋站在门外打了个招呼,微笑的样子明明那么精致漂亮可是她的每一次到来都让夏风觉得有种被蟒蛇缠绕的窒息,再被狠狠吞进肚子里,就跟恶魔低语一般让他畏惧的缩头缩脑。
“夏风…看到姐姐怎么不打招呼呢”没错,来人就是夏采,可话却是她身后的另一人。
夏采微笑的样子像个机器,笑容甜美夏风眼底泛起温暖,夏风下意识想接近。
可在他的眼中姐姐的笑,带着分外的僵硬和无奈,犹如被人操控的木偶,半点不由己,一切只因为她身后永远摆脱不了的梦魇-迟明。
“还这么怕我呀?不应该呀,我觉得我这个姐夫已经很久远没找自己的小舅子叙旧了呀”迟明微笑着似是惊讶,转头看着夏采问道。
迟明的身材矮小,一双眼睛狡猾的跟狐狸一样配合着那张阴毒至极的脸,单单是对视一眼就无端的让人打了个寒颤。
夏风抖的更厉害了,迟明不知道怎么缠上了他的姐姐,甩不掉的一个杀人犯。
唯一能让夏风能控制住没有立刻跑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喜欢他的姐姐吧,只要在迟明的界限内没有想着逃开他,排斥他,他就不会过度管控着他们,允许他姐姐结婚,甚至手里的那把屠刀也不会向着他们的时候
“不会,你最好”夏采笑的温柔,说着她的目光轻柔柔的落在夏风身上,仿佛在祈求他不要跟他反着来。
夏风腿都有些软,他倚靠在韩媛身上站直了身:“姐,好久不见了,我真的好想你啊”他嘴角僵硬,笑的勉强,夏采却笑了,笑的越发动人:“乖孩子,姐姐也想你…”
……
陈旧的地方再次陷入寂静,韩媛声音沙哑的开口:“为什么要答应她这件事”
从她怀里起来的男人又跟没骨头似的软躺在摇椅上,许久才开口:“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得到什么喜欢的…反正我都烂在泥里了,再臭一点又能怎么样?”他无所谓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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