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沁仪怎么也没想到,按时都在喝避子汤的她,怎么就怀孕了?
这五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一入袁府就出了岔子?
袁誉柏的心猛地一沉,他今日突然被侍女火急火燎地叫来,说的就是薛沁仪似有不适。
他下意识地感到不妙,没想到果真还是遇上了。
两个月?那不正是在商婉月离府,他心猿意马与薛沁仪厮混得最频繁的时候?!
一股冰冷的烦躁和恐惧,瞬间攫住了袁誉柏。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跟袁宏轩的出身无法相比的是,这次薛沁仪怀孕的时机是她已经进府。
而且还是以远房表妹的身份,并且新寡之身。
倘若被御史台那些人知道,他的脊梁骨非得给戳烂不成!
况且,乾元帝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他这个驸马和侍郎的位置且不说,脖子上的脑袋保不保得住又是另一件事了。
袁誉柏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甚至比薛沁仪还要白几分。
他猛地将薛沁仪的手攥得更紧,眼神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刀子,压低声音几乎是斥责道:“你怎会如此不小心!怎会现在发现?!”
“这节骨眼上,这孩子不能要啊!若是被外人知晓……”
薛沁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狠厉和冰冷质问震得浑身一哆嗦。
预想中的依靠和慰藉没有出现,反而是赤裸裸的责难和嫌弃!
他那眼神,仿佛她腹中的不是他的骨肉,而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污秽之物,是阻碍他大好前程的麻烦!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浇灭了她所有因怀孕而产生的隐秘期待和幻想。
薛沁仪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冰冷地疼。
“我也是刚知道。”
薛沁仪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之前只是有些不适,没往这上面想……”
袁誉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确认门窗紧闭后。
袁誉柏看着薛沁仪,其中的神情让薛沁仪这个从青春少艾时,就陪伴他的女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只听,袁誉柏毫无感情的声音命令道:“听我说,沁仪。”
“这个孩子,不能留。”
薛沁仪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说她是唯一心头之人的男人!
他竟然亲口说出了,让她打掉自己亲生骨肉的话?!
“你说什么?!这是我们的骨肉啊!”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抗拒而尖锐起来。
“小声点!”袁誉柏立刻厉声打断她。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存,只有冰冷的算计和急于摆脱麻烦的焦躁。
“你冷静点听我说!现在是什么时候?”
“公主那边好不容易有点松动!一旦让她知道我与你有了孩子,那我之前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
“宏轩怎么办?我们的未来怎么办?难道你想一辈子让轩儿没有一个身份尊贵的母亲?”
他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语气像是冰冷的刀刃。
“这个孩子现在来,就是催命符!他会毁了我和你的一切!找个可靠的大夫,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薛沁仪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汹涌而下。
可她却不敢让袁誉柏看见。
此生,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袁誉柏。
“好……”薛沁仪喊着泪意低声道。
袁誉柏见她终于松口,紧绷的神色这才缓和几分。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语气放软了些:“沁仪,你明白就好。待此事了结,我定会好好补偿你。”
薛沁仪低着头,眼泪无声地砸在锦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几日后,清雪小筑内。
薛沁仪忍下剜心之痛,去外面寻一个不起眼的生面孔郎中,秘密购入了一包堕胎药。
拿到药后,她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画眉,让画眉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去厨房煎药。
别人问起来,就说是她最近偶感风寒,在煎治嗓子的药。
画眉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心呼晦气的同时,也是面无人色。
她揣着那包烫手的药,像做贼一样溜进了后院那处平时少有人至的小厨房。
今日小厨房里竟有些热闹,炉灶上煨着好几个瓦罐。
原来是大房那边赵姨娘也派了她的贴身丫鬟春杏,正小心翼翼地守着一个正在咕嘟冒泡的药罐子,给她们姨娘煎保胎安神的汤药。
画眉不敢多看,低着头在角落里另一个冷灶上生起了小火,将自己的药罐放了上去。
按照薛沁仪的嘱咐,她寸步不离地盯着火候。
在小火的煎制中,一股苦涩又带着一丝怪异甜腥的味道,在小厨房中渐渐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大房赵姨娘那边忽然有事,遣了个小丫头过来唤春杏去回话。
说大老爷新得了个新鲜玩意儿要赏给姨娘,让她立刻去领赏。
春杏一听,又不敢耽搁主子,又怕药煎过了头,正好瞥见角落里的画眉在守着自己罐子。
她想着同是给主子煎药的丫鬟,便快步过去,匆匆交代。
“这位姐姐,劳烦你帮我看一眼我这罐安胎药,我去大老爷那儿回个话,片刻就回!灶上左边那个是我家姨娘的!”
说完不等画眉应声,就急匆匆走了。
画眉本不想惹麻烦,但那药味越发浓烈。
她自己心里也紧张得快要窒息,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又过了一会儿,她估摸着自己罐子里的药应该煎好了,便慌慌张张地灭了火,不敢久留,生怕被人撞见。
她匆匆将药渣滤进药碗里,又用布包好空药罐准备之后处理。
就在端起自己那碗浓黑药汁的瞬间,她眼角瞥见旁边炉灶上春杏那罐安胎药似乎也熬得差不多了,心念杂乱地想到春杏的嘱托。
一急之下,她竟鬼使神差地想顺手做个人情,省得春杏回来还生火煎药。
昏头昏脑地将旁边小炉子上春杏那个冒着药气的罐子也端了下来。
她慌乱中根本没看清两个罐子的细微差别,只想着快走。
于是,她端着自己那碗本该给薛沁仪的堕胎药,误给了赵姨娘盛药的白瓷莲花碗里!
自己则拿走了本该是赵姨娘服用的安胎药。
画眉心乱如麻,哪里注意到这个天大的错误?
她只匆匆端起自己手上盛着的药汁,就慌不择路地逃回了清雪小筑。
将这碗药战战兢兢地递给了薛沁仪后。
薛沁仪看着碗里的汤药,悲愤之下尽数喝了下去。
随后便心如死灰般躺在床上,等待着想象中的剧痛和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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