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桂花开了，细碎的金黄花瓣落了一地，像撒了层碎金子。吴邪蹲在桂花树下捡花瓣，张起灵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竹簸箕，帮他把花瓣扫进去——这是要晒干了做桂花糕。
胖子从屋里端出竹筛，看到这场景笑：“你俩够悠闲，还捡桂花呢？地里的红薯该挖了，再不去，怕是要被野猪刨了。”
“急什么，”吴邪扬了扬手里的花瓣，“这桂花糕得用今年的新桂花才香，红薯晚两天挖没事，放地里还能再长点糖。”
张起灵把簸箕往他面前递了递，示意他把花瓣放进去，自己转身拿起锄头：“我去挖红薯。”
“别啊，”吴邪拉住他，“一起嘛，人多热闹。”
三人往屋后的红薯地走，胖子扛着锄头走在最前面，哼着跑调的歌：“挖红薯，挖红薯，挖完红薯烤红薯……”
红薯地在屋后的坡上，土松得很，一锄头下去就能撬起一串红皮红薯，带着泥土的腥气，新鲜得很。吴邪扒开红薯上的泥，咬了一小口，脆生生的，带着点土腥味，却甜得纯粹。
“比城里卖的好吃多了，”他含糊不清地说，“这才是正经红薯味……”
张起灵没说话，手里的小铲子飞快地刨着土，红薯一个个滚出来，像胖娃娃似的躺在地里。他捡了个最大的，用袖子擦了擦，递到吴邪嘴边。
吴邪咬了一大口，汁水溅在下巴上：“甜！真甜！”
胖子在旁边嚷嚷：“别光顾着吃，留点晚上烤……”话没说完，自己先拿起一个小的，连皮啃起来。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三个影子交叠在一起，随着动作晃啊晃。吴邪看着张起灵认真刨土的侧脸，突然想起刚认识的时候，这人总是冷着脸，半天不说一句话，谁能想到，现在会陪着他蹲在地里捡红薯，连手指上沾着泥都不在意。
“哎，”吴邪撞了撞他的胳膊，“你说，咱把这些红薯晒成干，冬天煮粥吃好不好？”
张起灵点头，把手里的红薯放进竹筐：“好。”
胖子凑过来，嘴里塞满红薯：“我要吃烤红薯……蜜薯……”
“知道了，”吴邪笑他，“晚上给你烤，烤得流油的那种……”
桂花的香气飘过来，混着泥土和红薯的甜，吴邪突然觉得，所谓养老，就是这样吧——不用急着去哪，不用想着做什么，身边有想等的人，手里有想做的事，连空气里都是踏实的味道。
天黑时，他们抱着满满两筐红薯回家，胖子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生红薯，边走边啃。吴邪看着他的背影笑，张起灵悄悄碰了碰他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暖意。
灶房里很快升起烟火，烤红薯的香味漫出来，混着桂花的甜，把整个屋子都泡得暖暖的。吴邪靠在门框上，看着张起灵在灶前添柴，胖子在旁边流口水，突然觉得，这就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日子了——没有阴谋，没有危险，只有烟火气，和身边人稳稳的呼吸声。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照着院里的桂花树，也照着屋里的人。吴邪想，就这样吧，一辈子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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