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在个人赛预选赛上的惊艳表现,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演武场激起了层层涟漪。那快如闪电、精准刁钻的剑法,让不少原本轻视华夏武馆的人开始重新评估这支来自边城的队伍。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当阿青踏上“辛”字擂台时,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与叶凡那边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辛”字擂台周围的观众,起初是带着一种轻松甚至戏谑的心态。毕竟,上台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手里还攥着半根糖葫芦、大眼睛扑闪扑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她的对手,是来自“百花谷”的一名女弟子,名叫柳絮,修为开元境七层,使得一手灵动的柳叶刀法,在预选赛中也算小有名气。
柳絮看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这么个小姑娘,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她抱拳道:“小妹妹,擂台无眼,姐姐的刀很快,你还是认输下去吧,免得受伤。”
阿青舔了舔糖葫芦,歪着头,很认真地说:“姐姐,你的刀是很快,但是拿刀的手腕有点紧哦,真气走到‘阳池穴’那里会卡一下下,这样出刀会慢一点点呢。”
柳絮闻言,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她修炼柳叶刀法时,确实在运劲转换时,手腕阳池穴偶尔会有滞涩感,这是她功法的一个细微瑕疵,连她师父都没明确指出过,这小姑娘怎么会知道?!
台下观众也发出一阵哄笑,觉得这小姑娘在胡说八道。
“哈哈哈,小丫头还挺能编!”
“柳絮姑娘,别跟她废话了,赶紧结束比赛吧!”
柳絮压下心中的怪异感,深吸一口气:“既然小妹妹不肯认输,那姐姐得罪了!”
话音落下,柳絮身形一动,如同风中飘絮,手中柳叶双刀划出两道凌厉的弧线,一左一右,斩向阿青!刀光闪烁,迅疾无比!
然而,面对这迅疾的攻势,阿青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慢悠悠地舔着糖葫芦。直到刀锋即将临体,她才随意地抬起手中的……翠绿竹竿。
没有真气波动,没有惊天声势。她只是拿着竹竿,如同逗弄蝴蝶般,在空中轻轻一点、一拨、一引。
动作轻柔,仿佛在玩耍。
但就是这看似随意的几下,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柳絮那凌厉的双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改变了方向,两刀竟然“铛”的一声撞在了一起,火星四溅!她整个人也被带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咦?”柳絮稳住身形,满脸骇然!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刀怎么不听使唤了?
台下观众的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柳絮的刀……自己打自己?”
“巧合吧?”
柳絮不信邪,娇叱一声,再次揉身而上,刀法展开,如同狂风骤雨,将阿青周身笼罩!
阿青依旧不慌不忙,小嘴里还含着糖葫芦,脚下步伐看似杂乱无章,却总能妙到毫巅地避开刀锋。她手中的竹竿,时而如剑直刺,点向柳絮的手腕;时而如鞭横扫,拂向柳絮的膝盖;时而如棍格挡,轻轻架开劈来的刀刃。
她的动作,浑然天成,毫无烟火气。每一次竹竿的起落,都恰好出现在柳絮招式最难受、力道最薄弱的地方!仿佛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指导对方如何用刀?
“姐姐,你这招‘风拂柳’腰要再沉三分,力道才能贯透哦。”
“哎呀,这招‘柳浪闻莺’手腕要活,不能僵着呀。”
“转身的时候脚根要稳,不然会晃的。”
阿青一边轻松写意地化解着柳絮的全力进攻,一边还在奶声奶气地“点评”着对方的刀法,每一句都精准地戳中柳絮功法中的缺陷和发力误区!
柳絮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憋屈!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招式变化、发力技巧,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那根该死的竹竿,总能在她最难受的地方轻轻一点,打断她的节奏,瓦解她的攻势!她空有一身修为和精妙刀法,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种无力感和被完全看透的恐惧,让她几乎崩溃!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柳絮声音发颤,攻势已然散乱。
阿青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我是阿青呀。姐姐,你累了吗?要不你认输吧?我糖葫芦快吃完了,想去买新的。”
“噗!”柳絮气得差点吐血!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台下早已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这哪里是比武?这根本就是大人陪小孩玩游戏!不,是小孩在逗大人玩!
“我的老天爷……我看到了什么?”
“那小姑娘……她用一根竹竿……戏耍了开元境七层的柳絮?”
“这是什么妖孽啊?!”
“她的身法……她的眼力……简直非人!”
而此刻,演武场最高处的贵宾席上,一直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的一些真正的大人物,也被台下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嗯?”一位身穿玄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轻咦一声,目光锐利地投向“辛”字擂台,“好纯粹的‘剑意’!不,还不是剑意,是更本源的‘意’!返璞归真,直指本心!这女娃……了不得!”
旁边一位身穿蟒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也面露惊容:“如此年纪,对武道的理解竟已至‘看破虚妄,直指核心’的境界?她手中的竹竿,已不拘于形,随心所欲,皆可为剑!不,是为‘器’!此等天赋,闻所未闻!”
另一位气质雍容华贵的美妇掩口惊叹:“看她眼神清澈,心无杂念,出手全凭本能感应!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赤子剑心’?万中无一,千年难遇的剑道胚子啊!”
这些跺跺脚王都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此刻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见过的天才如过江之鲫,但像阿青这样,年纪小小,却展现出如此近乎于“道”的武道境界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查!立刻去查!这小姑娘什么来历?师承何人?”玄袍老者立刻对身后侍从吩咐道,眼中充满了热切。
擂台之上,柳絮心态彻底崩了。她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挥刀猛攻,破绽百出!
阿青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游戏结束了。她手腕轻轻一抖,竹竿后发先至,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在了柳絮双手的腕间穴道上。
“叮当!”柳叶双刀落地。
柳絮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充满了屈辱和绝望。
裁判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宣布:“辛……辛字擂台,华夏武馆,阿……阿青胜!”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哗然和惊呼!整个“辛”字擂台区域彻底沸腾了!消息像风一样传遍整个演武场!
“赢了!又赢了!”
“我的天!华夏武馆这两个小的,一个比一个变态!”
“那小姑娘……她真的是人吗?”
“用竹竿点倒开元境七层?这届大比太疯狂了!”
贵宾席上,几位大人物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兴奋。
“华夏武馆……青阳城……有意思,真有意思!”蟒袍男子手指轻敲扶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此刻,我们的主角阿青,却对引起的轰动毫无所觉。她跳下擂台,跑到黄蓉面前,举起吃剩的竹签,眼巴巴地问:“黄姐姐,我赢啦!糖葫芦吃完啦,可以再买一根吗?要最大最红的那种!”
黄蓉看着周围无数道震惊、敬畏、探究的目光,又看看眼前这个只关心糖葫芦的小丫头,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买!给你买一捆!阿青最棒了!”
林啸在一旁,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心里疯狂呐喊:
“捡到宝了!真是捡到绝世大宝了!阿青牛逼(破音)!”
经此一战,“竹竿少女”阿青之名,如同旋风般席卷整个王都!华夏武馆这匹黑马,不再是黑马,而是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神秘而强大的夺冠热门!
赔率榜上,华夏武馆的夺冠赔率,瞬间从1赔500,暴跌至1赔100!
而那些早早下了重注的“神秘赌客”(黄蓉),此刻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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