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大地的硝烟,并未因朝廷大军的全面进击而平息,反而上演了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全明星翻车大戏”。
西线战场,面对占据盐池、实力最强的白波贼韩暹,老将徐荣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专业”。
韩暹仗着盐池地利和手下万余亡命之徒,试图负隅顽抗。他甚至在官军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企图重演他们当年劫掠官军的戏码。
然而,他的对手是徐荣。
徐荣的斥候早已将韩暹的布置摸得一清二楚。他根本不给韩暹任何机会,大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先是派出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拔掉了韩暹布置的所有外围哨探和伏兵,让韩暹成了聋子瞎子。
接着,徐荣并不急于进攻盐池主营,而是分兵切断了韩暹所有的粮道和水源。盐池那地方,光有盐可填不饱肚子。短短数日,韩暹军心就开始浮动。
当韩暹焦头烂额之际,徐荣选择在一个黎明发动总攻。他亲自率领重甲步兵,如同移动的城墙,稳步推进,吸引贼军主力。而真正的杀招,是他麾下经过严格训练、装备了双边马镫的骑兵,在副将的率领下,从侧翼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撕开了韩暹混乱的阵线!
韩暹的部队打顺风仗、抢劫还行,何曾见过这等阵势?面对武装到牙齿、配合默契的正规军,一触即溃!韩暹本人还算机灵,见大势已去,立刻带着少数亲信和部分劫掠的金银财宝,仓皇向北逃窜,一头扎进茫茫太行山,想去投奔黑山军张燕。
徐荣轻松收复盐池,清点战利品,安抚被裹挟的百姓和盐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堪称教科书式的碾压局。消息传回中军,关羽抚须颔首,对徐荣的评钦佩不已。
北线战场,画风就陡然一变,成了灾难喜剧片。
段煨为主将,张济为副,率领一万朝廷兵马(段煨五千,张济五千),再加上新降的杨奉及其麾下一万部曲,目标直指盘踞北面山隘的白波贼李乐。
出发前,段煨再三强调:“李乐据险而守,不可强攻,当以围困为主,断其粮道,迫其自乱。”
杨奉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哼,老匹夫,胆小如鼠!老子以前也是白波军的头领,深知李乐底细,此时正该趁其不备猛攻建功,让朝廷看看我杨奉的能耐!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于是,行军途中,杨奉阳奉阴违,屡屡催促急进。
终于,在靠近李乐山寨的一处谷地,段煨下令扎营,准备先勘察地形,再定策略。杨奉却认为战机已到,竟不顾段煨将令,仗着自己兵力与段、张二人总和相当,擅自率领本部一万大军,直接对李乐的山寨发起了冲锋!
“儿郎们!随我杀!攻破山寨,财富女人尽归尔等!”杨奉挥舞着长刀,试图用以前当贼寇时激励部下的方式鼓舞士气。
这一下,可谓乱成了一锅粥!
杨奉的部队军纪本就散漫,一听有财宝女人,嗷嗷叫着往上冲,毫无阵型可言。李乐虽然被徐荣、关羽两路大军的消息搞得心惊胆战,但看到杨奉这乱糟糟的攻势,反而镇定下来。他深知山地防守的优势,立刻命令部下依托工事,滚木礌石如雨般砸下,箭矢密集射击。
杨奉军顿时死伤惨重,冲锋势头为之一滞。更要命的是,李乐麾下有一员猛将,名为乐进(此乐进非曹操麾下那个,乃同名之人),勇猛异常,见官军阵脚已乱,竟率领一支精兵从侧翼杀出,直扑杨奉中军!
杨奉哪里是乐进的对手?交手不过数合,便被乐进一枪扫落马下(幸亏亲兵拼死救回)。主将落马,杨奉军瞬间大乱,向后溃败,反而冲乱了刚刚赶来试图接应的段煨和张济的阵脚!
李乐和乐进见状,岂能放过这天赐良机?立刻倾巢而出,发动反冲锋!
段煨气得差点吐血,大骂杨奉蠢货,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指挥作战。借着西凉老兵的悍勇,奋力抵挡,但阵型已被冲乱,陷入苦战。一时间,官军竟被打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最终,段煨和张济靠着部下死战,才勉强稳住阵脚,收拢败兵,狼狈后撤了十里才重新立营。清点人数,杨奉部损失超过三千,段煨和张济也伤亡了近千人,可谓一场大败。
而李乐和乐进也不敢久追,见好就收,退回山寨。经此一败,杨奉彻底老实了,如同霜打的茄子,再也不敢炸刺。段煨恨不得立刻斩了这蠢货,但碍于其刚投降的身份,只能强忍怒火,一边写信向关羽请罪,一边重新筹划,采取围困策略。
东线,关羽和张飞率领一万羽林新军,对阵实力最弱的胡才。
战斗过程,与其说是打仗,不如说是一场大型、血腥的新兵实弹训练。
羽林军装备精良,训练也算刻苦,但毕竟是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面对嚎叫着冲来的贼兵,不少新兵面色发白,手脚发抖,阵列出现了些许混乱。
“怕个鸟!跟俺老张冲!”张飞一声霹雳般的怒吼,如同给新兵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他丈八蛇矛一摆,如同黑色旋风,率先杀入敌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关羽丹凤眼微眯,并未立刻出击,而是坐镇中军,不断下达指令,指挥各部保持阵型,相互掩护。他看到哪里的新兵出现慌乱,就立刻派出手下的老兵骨干前去支援稳定。
“不要慌!结阵!长枪在前,弩手在后!”
“稳住!你们是天子亲军!岂能输给这群乌合之众!”
关羽沉稳的声音和巍峨的身影,极大地安抚了军心。
在关张二人的身先士卒和有效指挥下,羽林新军们渐渐克服了恐惧,开始发挥出训练的水平。虽然配合仍显稚嫩,偶有失误,但仗着甲坚刃利,以及两位万人敌主帅的恐怖杀伤力,还是逐渐占据了上风。
胡才本就兵力最弱,见官军如此悍勇(尤其是那两个主将,简直不是人),士气很快崩溃。在关羽发动一次决定性的骑兵侧击后,胡才军彻底溃散。胡才本人见势不妙,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了,带着千余残兵败将,仓皇向北逃窜,也想去投奔张燕。
关羽张飞顺利攻克胡才营寨,虽自身也有数百伤亡,但成功地让这支新军经历了战火洗礼,见了血,有了底气,价值巨大。
当李乐和乐进得知韩暹、胡才都已败亡的消息时,心凉了半截。独木难支,继续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乐进倒是想投降,但想起朝廷已将他们定为“叛逆”,而关羽的性子……怕是投降也得死。把心一横,劝说李乐:“大哥,守不住了!不如趁段煨新败,我等主动出击,劫掠一番,然后保存实力,北上投奔张燕大帅!总好过在这里等死或被朝廷秋后算账!”
李乐别无他法,只得同意。两人集中兵力,猛攻段煨营地,劫掠了大量粮草辎重,然后烧毁山寨,带着约五千核心部众,向北突围而去。
等段煨整顿好兵马,李乐乐进早已跑远。段煨无奈,只能收复原李乐营地,同时将杨奉违令致败、李乐乐进遁逃的情况详细上报关羽。
关羽接到段煨战报和请罪书,又听闻李乐乐进跑了的消息,丹凤眼中寒芒大盛。
他立刻升帐,召集众将。
杨奉还不知大祸临头,兀自在那里为自己辩解:“关将军,末将也是一心求战,想为朝廷尽快建功,谁知那李乐如此狡诈……”
“够了!”关羽一声冷喝,打断了他的话,“杨奉!你违抗军令,擅自进兵,致我军惨败,损兵折将,更纵放元凶李乐、乐进逃亡!罪无可赦!来人!将此败军之将,拖出去,斩首示众!其部曲,由本将亲自整编!”
杨奉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我看错了,我看错了!”
但关羽治军,向来令出如山,岂容徇私?刀斧手上前,不顾杨奉哭嚎,直接将其拖出帐外,片刻之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被送了进来。
帐内众将,包括段煨、张济派来的使者,皆凛然屏息,对关羽更是敬畏。
随后,关羽安排副将们分兵剿灭河东郡内其他小股匪患,并派兵接管各处的盐池、铁矿、煤矿。太守王邑也终于能挺直腰杆,开始全面接管郡内民政。
七月底,关羽的捷报和请示奏章,与段煨的请罪详细报告,几乎同时送到了长安未央宫刘协的案头。
刘协看着战报,好好一场五万精兵对三万匪患的碾压局,硬是打出了翻车情节,幸亏徐荣和关羽张飞靠谱。
他目光扫过地图,落在段煨和张济原本镇守的华阴、弘农等长安东面关键关隘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此二人,段煨治军严却非绝对心腹,张济军纪散漫更需提防,一直放在京畿门户,总让人有些不放心。
“正好借此机会……”刘协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即提笔批复:
“准奏。河东初定,需宿将镇抚。着段煨暂领河东军政,张济为副,夏侯渊协之,董承部曲亦归其节制,务必清剿余匪,保境安民,护持盐铁煤等官产。”
这道旨意,看似升了段煨、张济的官,让他们独当一面,实则一举将他们的兵力调离了长安附近的战略要地。河东郡内有王邑(民政)、董承(汉室旧将)、夏侯渊(曹操派系,天子新将)多方牵制,段、张二人兵力虽有两万之众,却难以形成合力,更无反叛的理由——他们的家眷老小可都还在长安城里“享福”呢。
而空出来的华阴、弘农等关隘,刘协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安排于禁、乐进等绝对忠诚的将领率羽林精锐前去接防,将京畿东大门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奉先的婚礼和丝路拍卖会后,就该轮到西边了……”刘协的手指敲着地图上的凉州,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韩遂,马腾(虽然归顺但还需观察),朕的骑兵,可是饥渴难耐了!长安,也该彻底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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