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胜券在握，那边的人拿着好不容易偷运出来的劣质枪支往下抬了抬。
“鹿小姐，你母亲真的很好。”
像是叹息又像是遗憾
鹿清清忍不住了，眼里带着点讽刺，“凯蒂那老头知道你的心思吗？”
鹿清清这张脸和曾经的人长得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应该是随了她父亲，一双含情要勾不勾的眼睛，和曾经那双温柔目天差地别。
他至今都记得那张温柔含笑穿着Z国的旗袍出现在o洲那座坚不可摧的城堡里的样子
“和家主没关系。”
他始终是凯蒂家族最坚实可靠的那把刀，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家臣信仰，他背叛不了。
“我母亲提过你。”鹿清清忽的说，“她说你是凯蒂家族里少见对她怀有善意的人。”
对面的人枪口一颤，“她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
鹿清清：当然是骗你的，母亲恨死那个家族的任何一个人，恨得都疯了，恨到神志不清，连她都认不出来。
背后的手越收越紧，鹿清清吸了一口气，质问道，“可是你呢？你不喜欢她吗？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被侮辱，被关在地下室。”
鹿清清目光在一处汇聚，她突然笑了起来，句句紧逼，后面的小刀也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是你阻止了她第一次逃跑，她本可以逃出去的。”
是你，阻止了这一切。
他没有否认，“她不能出去，外面很危险，凯蒂家族可以护好她。”
她在世界时装周打败了那位内阁家的千金，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都是为了保护她，他没错，在凯蒂家族他才能看见她。
出了凯蒂家族，她会跑的。
手指的颤抖并不能干扰她的决心，记忆里面在怎么鲜活的人也抵不过岁月的腐蚀，就算是旧事重提也就是让他乱了心神。
他又习惯性的谋划起来，他们不能久留，眼前的少女如果活着出去，他们不一定有把握逃出这个规则森严的异国他乡。
他最后还是说，“我动手很快，你下去陪你母亲吧。”
鹿清清闭上了眼睛，像是认命了一般。
她太坦然了，艳丽的红裙还穿在她身上，裙摆落在灰尘里，没有任何首饰的加持仍然美得不可方物——
隐隐有了当年那个敢自焚于那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惊艳了凯蒂家族所有人的那个女人的影子。
那个连尸骨都被困在o洲，却美得让凯蒂家族争抢的人。
“嘭。”
一声枪响，鹿清清身上没有任何伤，又睁开了眼睛。
仿佛不出意料似的，直直对上了那边还压着帽子，站的笔直的人。
夜色很美，京市的天一如既往的黑沉沉的又有几颗星星。
原来拿着枪指着她得意扬扬，胜券在握的人倒在地上，捂着手臂，缩着身子，那把费尽心思的来的垃圾枪在地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她们隔着不远，又好像隔着两年没见过的时光。
鹿清清想起这一幕也出现过，她那时远比现在狼狈。
而江昭好像没怎样变过，她穿了身简单不过的黑衣，连鞋都都是黑的，带了副不伦不类的黑框眼镜，只有短袖下那节手臂瘦的不行，白得几乎透明，腕骨都突出的明明白白的，上面的红痣像是要泣血一样。
可就是这双手，可以把人拉出深渊。
鹿清清手腕使了使力气，本来被磨得差不多的绳子瞬间崩开。
她向那个人冲过去，没管地上的人。
江昭眸子一动，摸出了手里的另一把刀，向那边甩了过去。
刀看上去灵动，又硬生生插到了人的另一只手，入地三分，那边的人白了脸色，痛到连拔都不敢拔出来。
鹿清清跳了过去
江昭不明白鹿清清的动作，只是下意识接住她欢腾的身子，在鹿清清扑跳过来的时候，稳住她的腰身，护好她的裙子。
鹿清清双手环抱着眼前人的脖子，双脚也夹着那人清瘦的腰身。
鹿清清并不重，江昭抱稳了没直接看鹿清清的眼睛，偏头去看还在地下的人。
“是你——”
恍然间看见这副装扮的地下人惊叫出声
是那个前几年带鹿清清全身而退的神秘人，也是因为她，凯蒂家族损失惨重。
那人才出声，就被鹿清清摸出江昭藏在衣领的最后一把刀头也不回扔出去，正正好割掉了一个耳朵。
又是嚎叫声起
鹿清清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你个死骗子……”
“胆小鬼……”
回来还躲躲藏藏的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很久了。
江昭既不擅长道歉，也不擅长哄鹿清清，最后只能沉默，抱着人的手稳了稳。
“外面的人晕过去了，让金子带人处理一下 。”
鹿清清抱了很久，久到外面脚步声杂乱。
萧忱风尘仆仆的赶过来，那仓库门被他踹开了。
“鹿——”
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鹿清清眼圈通红，双手环颈的姿势很亲密，脸上是鹿清清不会出现的脆弱，甚至没看他一眼。
一心一意和那边的人说话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想问问萧家这位也是怎么了，明明费尽心思把他们借出来。
萧忱没说什么，率先走了出来，西装乱糟糟的被他抚平了。
他最后听了里面鹿清清用她自己从没有听过的语调，“我好想你。”
……
江昭又见了一个人
席忝比鹿清清更快洞察一切，从那辆世界独一无二的车下来时，一身西装出挑得不行，身后跟着畏畏缩缩的蔡斯年，嗓音磁性清润。
“J，好久不见。”
换来的是鹿清清的冷眼，咬牙切齿。
好一个席忝
“还不下来？”
“关你什么事？”鹿清清毫不犹豫。
席忝淡定得很，瞥了地下的人，“处理干净。”
“还有外面刚刚来的那伙人，想办法封了嘴。”
他指的是刚刚进来的萧忱一行人，席忝懒得知道来得是哪个鹿清清的情债，只是现在传出去惹麻烦。
鹿清清的事达成了，以前的做的那些事就该拨回正轨。
鹿清清不领他的情，“金子会处理，你别插手。”
从江昭身上跳下来，金子有眼色的递了双黑色低跟鞋过去。
一场闹剧，终究要收场了。
鹿清清看着那边冷清如月的人:“去我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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