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庄姜出发五分钟后,逐火之蛾总部,前所未有的战争机器被唤醒了。
并非单一战舰的出征,而是整个总部空港及其周边所有发射平台的全面启动!
数百艘战舰的引擎同时点火,灼热的等离子尾焰将天空映照成一片沸腾的蓝白色,低沉的轰鸣如同亿万头巨兽的咆哮,震动着大陆架!
在这钢铁洪流的最中央,是一艘体型尤为庞大、作为运载与指挥平台的特制母舰。
其宽阔的甲板上,固定着那艘造型迥异、通体流淌着幽蓝色能量纹路的终极兵器——“月光王座”。
它如同沉睡的巨神兵,静待着唤醒它的时刻。
凯文和爱莉希雅站在运载母舰的旗舰舰桥上,透过巨大的观察窗,俯瞰着这倾巢而出的壮观力量。
凯文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爱莉希雅收敛了所有笑容,粉红色的眼眸深深映照着下方无尽的战舰光芒,以及远方通讯屏幕上那代表穆大陆的、不断闪烁的猩红警报区。
地下指挥中心,大卫凝视着主屏幕上传来的、由前线侦查单元最后发回的模糊影像——那朵在穆大陆上空绽放的、代表“不屈号”编队最终牺牲的惨白色蘑菇云。
他的声音通过全域广播响起时,却依旧冷静得如同精密仪器:
“全体作战单位,最高警戒。”
“穆大陆重力异常已进入崩溃临界点,‘不屈号’先锋编队……确认全员死亡。”
“审判级崩坏兽确认出现,并已被先锋编队的最终手段重创。但威胁远未解除,重力源头的波动正在加剧。”
“此次行动,目标变更:第一优先级,确保‘月光王座’安全抵达预定攻击阵位;第二,搜寻并接应第五小队;第三,协同‘月光王座’,彻底摧毁重力异常源头及所有高价值崩坏目标。”
“‘月光王座’为核心,所有舰船为其构筑全方位火力网与屏障。我们……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损失了。”
“愿理性指引我们,愿牺牲不被辜负。”
“出发。”
命令下达的瞬间,承载着“月光王座”之名的巨型母舰率先升起,其庞大的身躯却展现出与其规模不符的敏捷,调整方向,引擎过载输出,化作引领洪流的箭头。
紧随其后,数百艘战舰如同有序迁飞的钢铁星群,组成密不透风的护卫阵型,遮天蔽日地升空,朝着穆大陆的方向,开始了悲壮的远征。
指挥中心内,特斯拉博士看着屏幕上“月光王座”稳定运行的各项数据,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梅说道,语气带着她特有的、混合着骄傲与紧张的笃定:“放心,梅!虽然赶工了点,但我的‘月光王座’绝对没问题!有它,有我们一起去,这次一定能把那个该死的重力源头顶端敲掉!”
一旁,负责总部防卫的痕,仰头看着全息投影中那艘被众星拱月般护卫着的、造型奇特的“月光王座”,忍不住咂舌,粗犷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特斯拉博士……这玩意儿……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这规模也太夸张了!”
“哼!当然是集中了整个逐火之蛾资源,加班加点造出来的!”
特斯拉双手抱胸,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疲惫无法掩盖。
爱因斯坦博士平静地推了推眼镜,看着数据板,补充道:“准确地说,是两天前才完成最终组装与基础系统耦合调试。痕队长,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初版原型机,理论框架基于月光王座计划,但许多子系统,尤其是崩坏能转化矩阵,尚未经过极端环境下的持续运行验证。”
“喂!你就不能对大家有点信心吗?!”
特斯拉立刻反驳,“初版也是完美的初版!我的设计……”
“你的设计理论上无懈可击,”
爱因斯坦打断她,目光依旧平静,“但现实,往往不遵循理论。希望你的‘完美’,能经受住穆大陆的考验。”
她的视线转向主屏幕,那上面代表远征舰队的无数光点正义无反顾地冲向猩红的警报区。
痕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那艘承载了人类最高智慧结晶的“月光王座”,粗壮的手指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此时,基地内一名肩章显示为中士的士兵看了一眼已经逐渐远离基地的战舰,他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角。
随后继续进行例行巡逻,他的步伐精准而规律,靴底与地面接触发出稳定而轻微的声响。
面容隐于头盔的阴影下,只能看见紧绷的下颌线与一双似乎永远保持警惕的眼睛——至少在所有人看来,的确如此。
他行至实验室那扇厚重的气密门前,门上铭刻着复杂的生物危害与高能警示标识。
门侧的扫描器泛起柔和的蓝光,自动验证了他的身份权限。一切如常。
然而,就在验证通过、他即将转身继续巡逻的瞬间——一个极短的、几乎不会被任何监控察觉的停顿,发生了。
他的头部微不可察地偏转了一个角度,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掠过那扇紧闭的门。
就在这一刹那,他脸上那副标准的、近乎刻板的军人表情,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抹去,瞬间置换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神态。
嘴角,缓缓向上勾起。
那不是疲惫的苦笑,不是完成任务后的松懈,更非对同僚的友善。
那是一个浸透着无尽嘲弄、洞悉一切秘密、带着亵渎般愉悦的冷笑。
弧度精准而冰冷,仿佛在无声宣告:你们所珍视、保护、为之奋斗的一切,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场拙劣的玩笑。
那双本应坚毅或至少专注的眼中,此刻闪烁着的,是一种非人的、混杂着贪婪与恶意的光。
仿佛已穿透厚重的合金门,窥见了其中那些被严密守护的、足以决定文明走向的秘密,并已在脑海中将它们——玷污、撕碎。
这个笑容持续了不到半秒。
当他转身,迈出巡逻的下一步时,所有异常已然消失。他又变回了那个恪尽职守的、不起眼的巡逻士兵。
只有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脊背发寒的恶意。
与此同时,百余公里外,一片被遗忘的工业废墟深处,某种极不协调的“日常”正在上演。
最初,那景象像极了一群在灾难中偶然聚拢的幸存者。
一个穿着沾满灰尘、仍能辨出原本身段裙装的“女人”,靠在一截断裂的混凝土管上,低声啜泣,肩头微微耸动,显得楚楚可怜。
不远处,一个穿着破烂工装、脸上布满油污的“男人”,正笨拙地试图修理一台早已锈死的发电机,嘴里絮絮叨叨地抱怨。
一个戴着残破眼镜、学者模样的“老者”,坐在倒扣的铁桶上,唉声叹气地翻着一本边缘焦黑的书籍。
还有几个看似普通市民、甚至孩童的“人”,蜷缩在角落,眼神惶恐,如同受惊的幼兽。
他们看起来就是这场灾难中最普通的受害者,无助,惊慌,与这末日般的环境格格不入。
任何人见此,或许都会心生恻隐。
然而,这份“正常”与“脆弱”,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啜泣的“女人”首先停了下来。
耸动的肩头归于平静,低垂的头缓缓抬起。
脸上那悲戚的神情如同褪色的油彩般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平静。
她伸出手,以与先前柔弱完全不符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动作,轻轻抚摸着自己脸颊的皮肤。
“真是……无聊的扮演。”
一个完全不同的、带着机械般冰冷质感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不再是那柔弱的哭腔。
紧接着,诡异的变化发生。
她的皮肤开始失去血色与纹理,变得光滑、苍白,如同劣质陶瓷。
那头看似真实的秀发,凝固成僵硬的、塑料质感的金色卷曲。
五官细节模糊,眼睛化为纯粹的、反光的玻璃珠,倒映不出任何光线,只有深不见底的恶意。
那身沾尘的连衣裙,也仿佛融入了身体,变成了与躯体一样材质的、刻板统一的白色洋装。
短短几秒,一个看似无助的女人,便褪尽所有人类伪装,变成了一个脸上挂着僵硬永恒微笑的——人偶。
几乎同时,其他“幸存者”也发生着同样的异变。
修理发电机的“工人”停下动作,脸上油污如幻影般消失,皮肤瓷化,工装固化,变成了与第一个完全相同的人偶,连那抹诡异的微笑都分毫不差。
唉声叹气的“学者”合上烧焦的书本,书本在他手中如灰烬般消散。
他推了推脸上那副早已与鼻梁融为一体的“眼镜”,整个身体在轻微的“咯咯”声中收缩、变形,最终定格为又一个人偶。
那些蜷缩的“市民”与“孩童”,也如同被无形丝线拉扯,扭曲着站起身,剥落最后一丝人类表象,显露出千篇一律的人偶之躯。
它们活动着新生的、关节明显的肢体,相互对视。
随后,那一张张完全相同的脸上,露出了完全相同的、充满嘲弄与恶意的笑容。
“嘻嘻……”
最初蜕变的人偶发出笑声,声音不再是伪装的柔弱,也非方才的冰冷,而是变成一种甜腻中带着尖锐,仿佛糖浆掺着玻璃碎渣的腔调,“人类的‘脆弱’,真是最好的伪装,不是吗?看看他们那容易轻信的样子,简直让人……忍不住想吐。”
“吐?不,是忍不住想笑!”
另一个刚完成转变的人偶用同样的声线接话,它夸张地捂住腹部,“一想到他们可能会对‘我们’这副可怜相伸出援手,我就笑得停不下来!那场景一定蠢透了!”
“扮演弱者也是需要技巧的,”
第三个人偶故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衣领,“要恰到好处地颤抖,要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绝望……这可都是为了我们即将到来的‘盛宴’做准备呀。”
空地中央,聚集的人偶越来越多,它们从周围的阴影、废墟缝隙中“蜕变”而出,数量迅速逾百。
所有伪装皆被剥去,只剩下最本质的、纯粹的恶。
“时机成熟了,”
领头的那个——或许每一个都是领头者——人偶,用那甜腻恶毒的嗓音说道,“前方的‘同胞’(岩之律者)正在尽情表演,吸引着所有目光。而这里……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内部已经空虚得像被蛀空的坚果。”
它抬起瓷白的手指,遥指逐火之蛾总部的方向。
“我们要进去,”
声音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兴奋,“不是强攻,那太无趣。我们要像病毒一样渗透,像瘟疫一样蔓延。去找到他们最珍贵的‘宝藏’——那些资料,那些武器,那些被称为‘希望’的适格者……”
它顿了顿,玻璃眼珠里闪过一道猩红的光。
“……然后,当着他们的面,一点一点地,把这些‘希望’……碾碎成渣。”
“让绝望,成为我们送给他们的,最盛大的‘回礼’!”
其他人偶齐声应和,声音重叠,如同群鸦嘶鸣。
“出发吧,我的同胞们,”
领头人偶发出最终指令,脸上的笑容扩张到近乎撕裂的弧度,“去尽情享受这场……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我们的——狂欢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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